第五章 推诿
拂晓。乡机构大院内静悄悄的,偶尔有呼噜闷雷似的砸下来,打破大院的宁静。
严宽反手掏下别在腰杆的烟杆,又从牛皮烟盒摸出几皮叶子烟,裹紧装进烟锅,来回在大院内咂着,等着。
太阳升高,再升高。接近九点,乡机构上班的人才陆续到来。到来后,他们先是聚在一起聊天,说些昨晚打麻将谁赢谁输之类的事,再打扫打扫卫生,十点的指针摆正,才慢腾腾做起手头的活路。
有时候,没有压力和紧迫感,总会消磨人的意志。
十点,严宽看到管口副乡长何才的门一打开,就径直进去。
何才办公室他进去多次,他先敲了几次门,每次何才都很和蔼地说,进来吧,不必敲门了,弟弟兄兄咋就弄得生疏完的。
每一次,何才都倒茶给他喝,拿烟给他抽,还爱和他摆摆龙门阵呢。
但每一次,严宽只要开口要些小项目,何才的脸就晴转阴,说,别急嘛,等等,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其实,严宽就要些小型的养殖项目,比如养牛的,家园村荒坡草山多,特别适合养牛。严宽就想不通,牛都没得喂,哪来的牛奶呢,从泥巴里挤?
不过,每一次,当何才晴转阴时,严宽就很客气退出了他的办公室。
何才一边洗漱,一边叫严宽坐。
严宽开门见山:“何乡长,听说家园村得了修路指标,真不真?”
何才从口里扯出粘满泡沫的牙刷,瓮声说:“有,上个星期开会决定了的,作了会议记录的,你到办公室看看。”
严宽还想问,前次农网改造的事不也作了会议记录吗,明明规定给家园村的,后来咋改弦易辙了呢。
但话到嗓子眼,他就半路咽下去了。他想,问了还是白问。
党政办公室,严宽看到了记得不太完整的会议记录,里面确实有一句简单提到家园村修路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