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言可畏
二、人言可畏

南宫谨说到此处,忆起十余年未见的好友从此天人两隔,不觉长吁短叹,眼眶湿润。

“父亲不要过度悲伤,难得伤了身体,倒叫林叔叔的在天之灵不安了。”南宫皑然忙起身劝慰着说:“如今薇妹妹她们姐妹五个得了我南宫家的庇护,也不枉父亲与林叔叔的一场相知之谊了。”

“然儿,你所说的正是为父所想的,默琰贤弟的女儿我南宫谨不庇护还有谁可以庇护?”

南宫谨拍了拍南宫皑然的手,又说道:“然儿,我们做长辈的知道你小时候喜欢薇儿,只是事过多年,你也长大了,也不知你是个什么样的想法?为父今日告诉你这一番话,本来是想告诉你,不管你的心中是不是存了别的想法,薇儿必须是你的原配正室!呵呵,方才观你一提薇儿便情急的没长进模样,看来,我们的担心倒是多余的了。”

“父亲怎么取笑孩儿起来了?”南宫皑然的俊脸一红:“孩子全凭爹爹做主,哪有这么多的想法?”

“口是心非的东西!”南宫谨笑骂了一句,又正色地说:“父母之孝为三年,所以,你与薇儿的婚事还得要延迟二年之后才可经完全大礼!然儿,你今年已经二十有一,便是一般的小门小户人家的儿子,也早已娶妻生子,何况是我南宫家?召唤今你长年在北方打理生意,身边不可以没有一个人照顾起居。因此,为父便与你老奶奶商量了,想先为你收几名室里人。自然,这样的事情也不可以强迫,还得你自已愿望才行。不知你意下如何?”

南宫谨鲜少用商量的口气同南宫皑然说话,话一出口,惊得南宫皑然忙求恳道:“父亲此事万万行不得!薇妹妹如今已是无父无母,我怎么可以收屋里人让她更添伤感?何况,我们南宫家是诗礼之家,岂有正是正娶先行纳妾的道理?传说出定让他人笑话我南宫家欺负弱女。孩儿斗胆,还请父亲收回成命。老奶奶跟前,孩儿自去请求。”

“也罢,既然是你自已不愿意,此遭便随了你就是了。”

“多谢父亲成全!”

南宫皑然愁眉方扫,笑容未现,就听南宫谨又说了:“然儿,你此去杭城,前往小孤山梅园你林叔叔与婶婶的灵前祭拜,以尽长婿之孝,为父很赞成。但是,你前去梅园,一定要有杭城的主事相陪同往,与薇儿不可单独见面,便算是见到了,也不可在梅园多做逗留。”

“啊?”南宫皑然闻言失色:“父亲,这是为何?您不是也说薇妹妹配当得我南宫家的长媳么?我与薇妹妹之间自订下婚约之后,已经有十一年未曾见面了,她乍失双亲,我是她的未婚夫婿,理该多陪陪她,宽慰她才对啊。”

“糊涂的东西,你就知道个儿女情长,就不知人言可畏了?方才,是谁口口说什么我南宫家是诗礼之家,不能让他人看了笑话的?”

南宫谨沉下脸斥责儿子:“杭城虽说是林家的祖籍,但林家在杭城早已经没有了根基。此次,五个弱闺女孩儿从异地返乡,身边无有父母兄弟,梅园之中也只有几名老弱的仆人,能护得了她们什么?如果她们姐妹五个生的一般些也罢了,偏生她们姐妹比杭城的大家闺秀还要强了许多。自她们姐妹五个的车马到达的那一日起,早就惹了多少登徒浪子的打了歪主意。有我们南宫家庇护着,那些个狂徒不敢造次,生出事端。”

“薇儿是个好孩子,但是,她们姐妹五个打小的生长在梅里,生长在雪山世外之境,少了些持重,更不懂人心的可恶。在父母的热孝之中,居然还走出了梅园。只要她们出现一次,市井中就有流言蜚语出来,我南宫家再有威望,也总不能去堵世人之口吧?好在薇儿是个懂事的孩子,在你老奶奶派稳重的婆子过去婉转地告知我们家的意思之后,很少再出门,但她的几个妹妹们还是不时地跑出去,特别是三姑娘芙儿,听说还在西湖边与人打过架,真是让我们不安啊!”

“我南宫家的长媳在名声上绝对不可以有一丝一毫的污点的,就算是莫须有也不可以!你与薇儿是未婚夫妻,更要注重名节!如果你执意要与薇儿相见,传了出去,指不定还有什么难听的流言传出来呢!到了那个时候,对我们南宫家无益,对你有薇儿更是不利!然儿,你可要给我想仔细了!”

南宫皑然听完父亲的这一番教训,实是为林黛薇的处境担忧。

薇妹妹,可叹我身为男子,身为你名份已定的夫婿,在你身处失去父母与流言之时,碍于礼法,无法做到给你一些安慰啊!

薇妹妹,为了你二年之后能风风光光地嫁入我南宫家,我也只得听了父亲的话,不与你相见了。

你一定不会怪我的对吗?

于是,南宫皑然便说:“父亲,孩儿明白了!孩儿一定安于本份,不与薇妹妹见面的。”

“如此便好,我们这几个做长辈的也可以放下心来了。然儿,你下去吧。”

南宫皑然出了南宫谨,就前往了祖母的房中,陪着奶奶与母亲说了些话之后,便回了自已的院中。

一入卧房,打发了所有的人出去,南宫皑然紧闭了房门,开箱取出三轴画卷放在桌上,一一打开,目不转睛地看着画中的女子。

这画中的女子只有依稀还有几分小时候的模样,却让南宫皑然更是痴痴念念。

三幅画像,三个“林黛薇”,笑靥如花,美目流转,怎不勾了少年男子的魂魄儿?

南宫皑然的手指想拂上画中“林黛薇”的脸颊,未曾触及,耳畔响起了父亲的话,忙移向了画中人插于发际的并蒂莲簪上,露出笑容,对着画中人细诉心曲。

“薇妹妹,你知不知道,这并蒂莲花是我亲手雕刻的?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雕玉,生疏的很,手上不知被划了多少道口子,又怕父亲得知又数落于我,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放在送去你家的礼物之中,便偷偷地放在箱底。想不到,你居然还是发现了!还戴在发间入得画中?可见,我们就算是这么多年没见面,灵犀犹在一点间。薇妹妹,你等着我,我们就要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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