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郊大人!劳伦斯大人!雪娥姐!大祭祀!大河殿下!你们……”辛敢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辛冠军几乎再次陷入昏迷。这一切都远远超出了他们理解能力之外,一时之间他们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战死,升入了天上的伊甸园之中。
眼前的世界停止了飞驰,所有的死亡英雄排着整齐的队列巍然站立在上古四大魔龙的面前。魔龙们怒吼着,嘶鸣着,试图用自己无敌的气势吓退眼前的敌人的,但是它们失望了,这些英雄们面带微笑,屹立如山,不为所动。
英。米迦勒施展完这最后的光明魔法,身子放射出刺目的金光,化为一颗冉冉升起的星辰,缓缓没入茫茫的苍穹。
“米迦勒大人!”辛敢当和辛冠军狂奔到他原来站立的地方,却只能看到一片散碎的金色余辉。一阵烈风升起,疾驰的金光刺痛二人的眼睛,一身金甲的英。米迦勒从远方的世界呼啸而来,拖曳着长长一道彩虹,手握长柄黄金刀,昂首挺胸,站立所有死亡英雄的最前列。
“父亲大人……米迦勒大人他……”辛敢当感到泪水扑簌簌地从眼中滑落,连声音都已经沙哑。
拜伦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再次以手抚琴,手指跳动,奏出了一连串跳动飞扬的旋律。
“父亲大人……”辛敢当感到心头一阵狂跳,琴声是他熟悉的旋律,“那是……那是野狐冼营长在天鹰玫瑰号上唱过的《得胜歌》。”
时间和空间在他的脑海中再次扭曲在一起,一瞬化为了永远,永远化为了瞬间。他仿佛再次听到了野狐冼弹着小琵琶,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高唱得胜歌的情形。影像在脑海中走马灯一般转换,他已经回到了殿后军最后一战的时光,所有战士唱着野狐冼的《剑歌》朝铺天盖地的赤潮士兵勇猛地冲锋,脚仿佛踩着风,身子轻盈得像云彩……威廉的歌声狂野地在耳边响起,闪电形成的锁链封锁他的眼帘,狂野奔放的歌声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迷惘。孟郊的火焰之歌将迷惘的烟雾一把火烧尽,他的歌声向人间宣布了他最终的梦想,那燃烧的火鸟是他一生的写照。雪娥的爱情,应该是属于拜伦的,永远躲在拜伦光辉的阴影之中,默默注视着不属于自己的爱情,所以她才有那一首北极的眼泪。北极的眼泪,本不应该发生,却曾经在这个世界倔强地存在过。
最后的影像,是在一个陌生的场景,但是他却知道这是哪一天。拜伦高高站在城楼之上,双手捧着不死鸟琴,城下欢声雷动,人潮汹涌,猎猎的战旗竖在高高的鬼门关城墙上,地上到处散落着赤潮兵的血骷髅旗。
“你们想听我最后一首歌吗?这最后一首歌,为你们而唱!”拜伦的声音高亢洪亮,却仍然被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所淹没。
“这首歌不唱血染的旗帜,哪一场战争没有带血的旌旗。
这首歌不唱连天的战鼓,战鼓已破胜利遥不可及。
这首歌不唱闪光的盔甲,没有盔甲我们照样杀敌。
这首歌不唱刀山剑海的豪壮,亲爱的战友,我们就在刀山剑海的正中央……”
“这是我的绝地之歌,
人生在世的最后时刻,
如果平时来不及做到,
今日就让我们花一点时间唱和。
唱一唱眼前鲜红如血的朝阳,
唱一唱身后渐渐消失的星光,
唱一唱心中最后的渴望,
唱一唱一生最想要的疯狂……”
“身在刀山剑海的正中央,
唯一的光源是手中的剑光,
前尘暗淡败局已定,
还想获胜的人是否已疯狂?……”
滔天的欢呼声和怒吼声在耳际轰响,辛敢当感到双耳在燃烧,心似乎被歌声融化,他能清楚感到拜伦当日鬼门关上唱出绝地之舞的心情,他的心承担着率领上万豪杰踏入死地的罪责,他明知这一次冲锋的勉强和无奈,但是为了攫取最后一丝胜利的希望,为了天河谷的众生,他不得不吞下这枚苦果,做出致命的抉择。他的歌声是他全心献给这些战士最后的礼物,这是一支超度英灵的赞歌。
“梦想单骑闯关万人敌,
梦想踏平敌营三千里,
筋疲力尽的过河卒,
我的心事终不曾放弃。
勇气仍然支撑我的身躯,
斗志是我最后的兄弟,
唱一曲战歌干一杯美酒,
让我们继续上阵杀敌。
这是我的绝地之舞,
没有观众也没有帷幕,
死亡是舞池鲜血是舞服,
舞伴是敌人乐队是战鼓。
盔甲鲜明剑光亮丽,
举手抬足奔涌生气,
人生的巅峰宛如恋爱般甜蜜,
最后的热舞只有你是知己。”
“这是属于我们的绝地之歌,
人生在世的最后时刻,
不必再做多余的感伤,
勇者的归宿永远属于战场!”
“绝地之舞,原来应该这样唱……”辛敢当泪眼婆娑地看着影像中的拜伦,高大伟岸,顾盼若神,浑身散发着水银一般靓丽的光芒,仿佛是一轮照亮人间的太阳。
“铮——”一声惊天动地的弦音将他从迷醉中惊醒。战场上重生的英雄们浑身散发着凄美的五色光晕,高声呐喊着向前冲杀而去,身影化为一道道绝美的虹光。
英。米迦勒用自己生命召唤的圣域降临,拜伦用自己的生命激发的诗人联歌,统统加持在这些死而复生的英雄们身上,宛如山洪爆发一般的威力即使是不可一世的上古四大魔龙都感到恐慌。它们愤怒而恐惧地尖啸着,用力拍击着翅膀,扭动着身躯,挥动着脚爪,喷吐着龙息,试图阻挡敌人气壮山河的攻势,但是在这些英雄摧枯拉朽的攻势下,它们只能节节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