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鸿门之宴①
12 鸿门之宴①

2.2鸿门之宴

方若绮祖籍在东海市,年幼的时候父母就出了车祸,双双去世。

此后,家里只剩下她和姨妈钟湘、堂哥三个人,一同居住在父母留下来的一套九十多平的公寓里。

这次为了选美,她来江滨市短住了一个多月,入住在“六天”经济型旅馆里,一天一百多的房费,勉强可以承受得起。

傍晚五点钟,郝友乾的心腹阿豹,开着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在酒店门口的露天停车场等候着。

女人出门前总是要捯饬捯饬,化妆、更衣、洒香水……阿豹见她迟迟不下来,顺手按下了收音机键,开始收听广播:

“于2006年7月2日(小说中的今天)上午十点左右,在东海市阳浦区茳湾伍角场商业区附近,正在拆迁中的杏红小区,发生了一起事故,死亡两人。据悉,死亡的两人为该小区唯一不肯搬迁的钉子户,施工队在拆迁的过程中,并不知道死者家中还有人……”

杏红小区?不正是他的主子郝友乾执掌大权的郝氏集团,最近标下来的那块地吗?俗话说得好,胳膊拧不过大腿,这些个钉子户,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不就是想多要点儿钱吗?这不,钱还没有要到,就把命给搭进去了,就算拿到了赔偿款也无福消受了吧?再说了,就算是经济发达的沿海地区,譬如东海市、南海市,一条人命也不过百八十万元……

咚~咚~

方若绮轻轻的敲了两下副驾的车窗。

阿豹按掉了收音机键,打开主驾的门,下车,绕到副驾门前,帮她拉开了车门,一手撑在门框上缘、防止她撞到头,一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如此礼仪周全的司机,她是头一回遇见,怔怔的愣在了原地,有点儿不知所措。

阿豹鼓了鼓腮帮子,洪亮的声音道,“方小姐,请上车。”

她这才回过神来,施施然钻进了副驾座位,“谢谢你,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阿豹小心的合上了车门,回到主驾,发动汽车,毕恭毕敬的答道,“我叫阿豹。”

一路上,方若绮一直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着左侧的司机。

只见他穿了白色短袖衬衫,黑色西裤,留了短短的平头,一张方方正正的脸庞,红红的蒜头鼻颇有福相。唯一有点儿不和谐的是,热死个喵的鬼天气,他的鼻梁上还架了一副巨大的黑色墨镜。

她不由暗想道,郝友乾这样的顶级富豪,真是爱摆派头,连手下的司机保镖都是统一着装,戴着大墨镜拗造型。

“阿豹,今晚是在哪里设宴?”

“西郊饭店,环境不错,一定会让方小姐满意的。”

方若绮是外地人,对江滨市完全不熟悉,从来没有听过这家餐厅的名字,也没有在美食网站上见过这家餐厅的评论或团购信息,猜测着,这是一家高档隐秘的会所?

车子一路向城市的西边驶去,到了西山脚下,车子沿着盘山公路缓缓驶入了,以西山为主体的西郊风景区。

方若绮来了江滨市的这些天,日程排得密密麻麻的,几乎每天白天都要参与电视台的集训,就算是难得的休息日,也是跟新结实的好姐妹温珊珊一起逛街置装,还没有踏青郊游过呢,不由好奇的欣赏车窗外的风景。

右侧是一道青砖垒砌的古城墙,高远而绵长,墙体已经在千百年来战火硝烟侵蚀、岁月风尘的洗礼下,斑驳零落,青砖的缝隙间,生长出苍绿色的苔藓。

左侧则植满了各种参天大树的森林,不少植株的树龄已经超过了一百年,枝干高大苍劲,叶片葱茏茂盛,就是植株们生长的太繁茂了,导致了山林中的视线、比市区明显要暗淡了许多。幸好,夏季的白天格外悠长,五点多钟天光还是大亮着呢。

车子在盘山公路上开了十几分钟,经过了好几个分岔路口,拐入了一条更为狭隘与幽静的小岔路,周围一下子突然变得安静极了,前前后后都看不见一辆车子。

方若绮的心中莫名的“咯噔”一下,生出了一丝不妙的预感,却说不上来这预感来源于何处。正有些忐忑不安呢,就已经到了餐厅的门口。

石头堆彻起来的大门,写了“西郊饭店”四个行书体的大字,貌似是知名书法家的手笔。

阿虎驾着车驶入了饭店的大门,缓缓的降下了车速,又开了好长的一段距离……

这里林荫覆盖,温度比市区低了好几度,实在是避暑的绝佳场所。

中央的草坪上,伫立着两栋楼层不高的主体建筑;远处,还坐落着好几栋独栋的小别墅,隐匿于视线尽头的树荫下。

这家餐厅居然这么大?哦,不对,好像是一间兼具了宾馆与餐饮的酒店呢。

方若绮真的没有想到,静谧的山林居然有这般低调而大气的场所!目不转睛的盯着车窗外的楼宇建筑,左看右看,刚才还有点儿不安定的心,不知不觉被好奇感所占据了。

不一会儿,劳斯莱斯稳稳的停在了草坪中央,主建筑楼的门口。

“方小姐,到了。”

“嗯。”她第一次参加规格这么高的宴席,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波澜,暗暗提醒自己,等会儿尽量少说少做,不要失了仪态。

酒店的门童帮忙拉开了车门,方若绮回报以感谢的一笑,姿态优雅的下了车。

阿豹下车后,就把车钥匙递给了门童,让他帮自己泊车。而后,阿豹引着方若绮,一前一后的步入了饭店的大堂,沿着雕镂精致的手扶梯上了二楼,走到了某间包间的门口。

阿虎已经在包间门口候着了,与阿豹一齐推开了包间的大门。

迎面,竟是一大片绽满了姹紫嫣红水粉色牡丹花的墙壁,原来是一大幅工笔画的横卷轴,画风精致、笔触细腻、色调饱满,一片一片的花瓣儿与叶片儿的脉络都纤毫可见,简直是栩栩如生,跃然纸上。这一大幅巨作铺满了整个玄关的墙壁,唯有沿着脚下厚实的纯羊毛地毯,从玄关墙壁的两侧,才有通道踏入墙后面的饭厅。

饭厅宽敞开阔,是约莫十米见方的大开间,厅的正中央放置了一张极大的圆桌,大约可以容纳十六个人吃饭的大主桌,却只闲散的围了九张椅子。

左侧的墙壁上是两扇大窗;右侧的墙上则挂了一个巨大的液晶屏电视机。

前方的墙面上高悬了四帧竖卷轴的工笔画,分别是梅、兰、竹、菊这四样风格高洁的花中君子;背后的墙面(玄关墙壁的背面)则遥相呼应的挂了四帧书法作品,狂草的字迹,笔者一个字都不认识!

置身于如此开阔空旷、陈设极尽奢华的餐厅,方若绮顿时觉得自己无限渺小,自惭形秽。

不,这还只是其中的一个包间罢了,就如此的铺张,面积居然比她住了18年的家,还要大上许多!

站在了这里,她才知道此前的18年都是在贫民窟里长大的!

她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太大,透露着隐隐的怯懦,“阿豹,郝总和唐妮雯、温珊珊他们都还没有到吗?”

阿豹还没来得及开口作答,只见对面墙壁角落里,一小扇门打开了,原来包间的最深处还有一个小型的会客厅,供客人们在餐前餐后嗑瓜子、闲聊、打牌。

郝友乾跟在两名壮年男子的身后走了出来,两人的年龄都比郝友乾大上一二十岁。

其后跟着唐妮雯、温珊珊、黎华。

最后面,是两名脸容陌生的中青年男子。看这个架势,他俩理应是两名壮年男子的随从。

温珊珊穿了一条鹅黄色的欧根纱抹胸小礼服裙,正是前几天跟郝友乾在东海市逛街才买的新衣服,二三十万的礼服,郝友乾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帮她付了款。

唐妮雯个子高挑,穿了一袭紫色单肩曳地礼服裙,衣袂飘飘如仙,裙子的颜色与浓紫大波浪卷长发相得益彰。脸容精心的修饰过了,宛如从希腊神话中走出来的女神一般美艳,如果手上多一根光环魔杖,就变身圣斗士星矢里的雅典娜了。

方若绮只是觉得她俩的裙子都很好看,并不清楚价格几何,不过不管多少钱,都肯定比她身上穿的要贵。她身上这条白色连衣裙,还是前几天跟温珊珊逛街买的,花了两千元呢,已经是她从小到大买过的最贵的衣服了。

郝友乾唇畔噙着和蔼可亲的笑容,寒暄道,“方小姐,你来了,”又吩咐了阿豹,“阿豹,你先下去吧。”

“是,老爷。”阿豹躬了躬身子,转身退出了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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