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误入世外桃源中(二)
第二十五章 误入世外桃源中(二)

“不,我愿意去。”瞬间黯淡的表情我有些不忍心,“诚如柳管家所言我的命是老爷所赐,当今正值东珏用人之际,我也略尽绵薄之力,柳管家您觉得呢?”我瞪着眼珠子直视柳管家的眼睛。

老谋深算果真了得:“二少爷,我看这件事就这样———”

“阿芸我不许你走,阿芸你说话不算话,啊额——”出乎我意料的是还没等柳管家说完,明昱突然大哭起来,又吵又闹,整个一胡搅蛮缠。我和柳管家半天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明昱整天能做出惊为天人的举动,这可能就是天才神童后遗症,行为古怪?

无奈之下,柳管家把明昱拖回了房间,“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如此没有城府,你父亲和兄长对你寄予的厚望你就如此汇报吗?既然庄主把你交给我,我就有责任把你教育好。”柳管家一路上都在说教,真个别墅鸡犬不宁,一个管家提父育子,一个少爷哇哇大哭,从最初反对我离开别墅,到痛斥柳管家暴行,到最后成了无人怜无人爱的温室小白菜,闻着伤其所遇,听着悲其所苦。

尽管明昱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没能阻止一切。我们一行四人如期踏上前往旺都的马车。

万花冢门前,绝尘而去的车辙,擦出缕缕青烟,我坐在车内透过薄纱的车窗看到那个不停挥手的明煜,内心一阵酸楚,直到那个身影越来越小,化为断崖上一粒岩石的黑点一般。

他果真跟老爷砍价,最后各让一步,明昱同意我去旺都,老爷必须同意随时准许我会花莲。

临行前一天我去了盈姐姐墓地,上次送的紫罗兰早就凋零枯萎,我又送了一束新的,明知道都是一样的接过,可是我宁愿徒劳无功,就算是心安吧。

这一别不知下一次再回花莲是何时。

她看起来极其不自然,婧儿微锁的眉黛泄露出她的紧张,只有倩儿不似曹瀛的尴尬,婧儿的紧张,我的深沉,像度假旅游一般躺在车上闭目养神,偶尔跟说两句,但谁都没有心思回她。

走过荒无人烟的地带,眼前是旺都的繁华盛丽,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七年来我第一次感受到不同于花莲那般婉约细腻的美,而有一种庞大的气势驻足的“群岛第一都”。

忽然,车身一阵剧烈摇晃,眼前一片漆黑,车内的四个人起了骚动,就在我们四人各自动着脑筋是不是上了贼船,该如何反击时,一个声音从幽暗的角落传来,“别动,坐下。”

直到那人亮出刻有白蝴蝶标记的令牌,我们才明白,白蝴蝶令牌是我们传递信息的标记,至少确定来接我们的是“自己人”。

至于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应该是整个车体都被罩上了层黑布,我们毕竟还未正式编入暗人组,如此秘密的地点自然会小心为妙。

一连三天在车上颠簸,除了进食我多半是昏昏欲睡,浑身软绵无力。被刚才的变故惊地现在总算清醒了。

现在的我是摸着石头过河,我要先摸清这旺都究竟是何方神圣,我才能采取我的行动,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始于当前的每一个表情,我要表现的自然,想要表现的被委以重任那种对东珏感恩戴德的别说我做不出来,就算做得出,柳管家作为一手把我们带出的总教官也会与我们将来的上司通气,我平时什么德性,这样做只会弄巧成拙。

所以来旺都之前我就定了计策,保持原状,不卑不亢,见机行事。

我们被头蒙黑布各自带进了一间房。有人粗鲁地拔下我头上的黑布,我眯着眼睛审视,琉璃吊灯,羊绒地毯,左侧卧室一张容两人打架的大床舒适地横卧整个寝室。

如此奢华的阵势我也只是在明昱的房间见过,唯一不足就是这里是密室,完全与外界失去联系。

“哗啦啦”

我闻声望去,此刻一男子正端坐在高椅上悠然把玩着手里小巧的酒杯。

我大量过去,苍松碧玉簪在昏暗的烛光下熠熠发光,高高束起一头乌发,绛紫色的刻丝织锦长袍,倒无特别。我只能看到那张侧脸,谈不上举世无双,但骨子里不羁却尽显无疑。

四目相交时,他鬼魅地笑了:“怎么丞相府入不了你的眼?”

丞相府?

见我不言语,他小酌一口杯中酒,余光微微瞥向我:“听说花莲有一奇丑奇女子,今日一见果然让本少爷惊奇不已。只是——”他拉个长音,“这第一个奇我是知道了,只是这第二个奇吗?说说你有什么本是。”

我敛步上前:“残容丑貌让公子见笑了,只是白白让公子期待实乃不是民女本意。”

说罢我坐在他对面,笑容可掬地提壶准备斟酒。不料他手臂一挡,重重磕在我右手腕部,酒壶松手下落。

我用左手挡他一记拳头,同时酒壶落于脚尖,轻轻一垫,酒壶重新回到桌面,他欲伸手去抢,我出拳去拦。

他一个转身顺带酒壶搂了一把,我抬腿劈向他肘部,他用另一只手迅速从下接过酒壶。

我双手重重撑桌,两盏酒杯被弹起一高。我前空翻成倒立状,在半空中将两只酒杯一前一后踢了出去。一只脚落于桌上,另一只脚斜踢拿于他手中的酒壶,酒壶一歪,佳酿醇香盈满室,半空中一上一下的酒杯中不多不少满满一杯,我翻身落地,两只酒杯落于桌面,他转身夺壶,双双落座。

“请!”我将其中一杯推到他面前。

他朗声大笑,一饮而尽说:“果真奇。”

“这只是暂时,期待你的表现,早日搬出这里。”他放下酒杯,正如他来时潇洒自如,走时也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甚至连衣袖都没挥,擦着我的肩膀离开了。

他走后,也学着他的样子倒酒,喝酒。我做的也如此自如,那一晚我拿着两只被子,举杯给自己打气,上官芸今后可就靠你自己了,先预祝自己马到成功。

两日后我们被带入另一间密室,空阔的石室与之前不同在于高高的墙壁上有个巴掌大的小洞,透过丝丝光线穿过指缝耀着双眼,我已经很久没见到阳光了。

端坐在正前方广椅上的人年近五旬,却依然身姿挺拔,爽朗健硕。其下左右两侧清一色黑衣人,庄严而列。

那端坐之人应该就是潘授业丞相。这群黑衣人共十一人,那就应该是十一死士。

先皇登基以来组建东珏秘密力量,分为十三密探,十二暗人,十一死士,誓死效忠东珏。没想到这股力量是丞相帮忙打理。

我们纷纷行礼见过丞相,果然宰相肚里能撑船,丞相悠然走下石阶,负手而立:“自我东珏立国以来,皇上体恤民情,东珏国泰民安,实乃我东珏百姓之福。然树欲静而风不止,内忧外患,拂能安乐,组建暗人力量乃迫不得已之举,今将尔等纳入十二暗人之列,创“蝶”组,从今起,命属东珏,唯皇命是从,白蝴蝶令牌一现,成则生,败则死。”

也许我这条命早就属于东珏,逃也逃不掉,只是从今天起,我就真的要不问缘由,不计后果地位东珏卖命。

“遵命!”

丞相转身面朝我们说:“上官芸武艺非凡,又是名师之徒,不畏险境,临危不乱,颇有大将风范,且情深意重,我东珏用人之际,擢为‘蝶’组之主,从此,蝶组以你是从,你以皇命是从。”

“我反对。”四周静的异常,此言一出,立刻得到全场目光,倩儿不可思议地望着我,曹瀛挺了挺胸。

“哦!理由?”我坦然接受丞相的目光。

这正是表衷心的大好时机,我却推却不肯胜任,很容易被疑衷心。

“我虽然各方面能力都足以胜任组长,标榜新人,但是我自认为我缺乏组织协作能力,实在不是组长的最佳人选,相反”我瞟了一眼身旁的曹瀛说,“有人比我更适合,没错,曹瀛在花莲岛时就能辅助柳管家管理偌大的别墅各项职能工作,能力可见一斑,邓处长何不将此职位给予有能力者,而不是按部就班,套路出牌。你说呢,曹瀛”我平静地陈述利弊,我不想当这个主。

丞相不曾想过还有我这样不要掌权的人,若有所思地点头,只在一念之间,如若丞相因此认为我不忠,那我岂不是白白葬送了自己,思忖之际我暗骂自己思虑不周。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慵懒地声音:“此言正是”我闻声转头,潘湛身体倚在石门上,双手抱胸:“父亲,武功高深,却不懂合作,重情重义只会是妇人之仁,确实不是最佳人选。”说罢,才懒懒地向丞相施礼。

我对上他狡黠的目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偌大的石室人都走光了,曹瀛抬着大长腿哐当一声摔门而出。

“芸姐姐为什么要故意推脱,她不会领情。”倩儿不可理解地询问。

“我不是为了她。你听没听过,大雁排成直线南迁,等来年北上时最前面的那个就要变成组后一个,我们三个现在就是那南飞的大雁。在这条路上,谁知道那天我们会不会回头,原路返回,那个时候最前面的也是最难回头的一个,相反开始以为落于后面的人反而成了第一个。”望着墙上那扇小小的窗,若有所思,在我回头的那一刻我希望可以看到身后的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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