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暗生情愫
第二十三章 暗生情愫

天暗下来了,白马和枯叶坐在尉迟将军府的亭子里,四周环水,两岸都种有桃树,起风时,片片桃花无力的从树上落下。有着打着旋儿,飘飘荡荡,拖延了落地的时间,可再也不屈最终还是逃脱不了宿命。

有几片落在了白马的肩头,白色的长衫上,那几许淡红点缀的恰到好处。像是绣在衣襟上的碎花,枯叶伸手,从白马的肩头拾起一片,放置鼻尖。

“好香。”白马闻声看向枯叶,从枯叶手中拿起那片桃花,淡淡的看了一眼。

“可是它终究比不申城棠。”白马将那片桃花随手抛下,跟着风在空中划出一个绝美的弧度。枯叶不懂白马为何会说起海棠,不过在他心中海棠似乎是他的伤痛,是那种痛却爱着的感觉。

“海棠吗?确实很美。”枯叶把手放在胸口,这个地方,他一直放着雪天莲蕊,那只枯萎的海棠花。枯叶的眼中闪过伤痛,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一提起海棠,心里就像是失去了些什么,可是无论他怎么想,却始终也记不起那快被遗忘的记忆。久之他也不愿再想,不愿再提。

“白马,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忘了什么,又和海棠有什么不解的渊源,我只希望可以过好当下,以前的事莫要再提了。现在我只是枯叶,只是你一个人的枯叶。白马,我说的你可懂?”枯叶说完别过头去,像是等待着白马的回答,又像是怕看到白马的决绝。

“枯叶,你真的愿意只当白马的枯叶吗?枯叶这般容颜,以后怕是会有很多女子倾慕枯叶吧。白马无才无德,枯叶不觉得委屈了吗?”白马一向话少,很少在一个人的面前这般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可是面对枯叶,她便毫无保留。

“在枯叶心中白马就像那天上的月亮,看起来那么美,可是距离我好遥远,我一直在追寻你的脚步,追的好累。只是盼你可以回头看一眼还有这么一个我,白马的身边围绕了太多人,枯叶又排在哪?”枯叶看着白马,眼神有着莫名的哀伤。

“白马不会是天上的月亮,永远都不会是。白马只是一匹脱缰的野马,爱惯了自由。只是不知道是否有幸邀请那只习惯了伪装的枯叶蝶一起。从此饮马黄河,快意人生。”白马浅笑。

枯叶瞅到白马腰间,那壶酒早已不见,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的,他忘了,他只知道,在听到白马说的这番话时,在看到白马腰间无酒时,那双本来暗淡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像是那满天的星辰,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枯叶向来喜欢自由散漫,白马是脱了缰的野马,枯叶就是迷了路的蝴蝶。白马在哪,枯叶就在哪。”

“白马枯叶总相依。”白马说道。

风卷起了枯叶的发丝,和那翻飞的桃花一起,唯美而又充满魅惑。两人不断靠近,似乎眼里只有彼此,终于在一个点停下,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笑了。远处的桃树下隐去了白色纱裙的一角。

“孟先生,情况如何?”尉迟德问道。

“尉迟将军无需担心,已无大碍,明日即可醒来。”孟飞亦看向尉迟德说道。

孟飞亦即尉迟德口中的孟先生,此人年纪尚轻,阅历不浅,医术高超,有神医之称。曾走遍大江南北,妙手回春,悬壶济世。曾做过尉迟德军中军医,可此人不喜功名,过惯了闲云野鹤的日子,再加上景国近来无战,故辞了官,在城郊开了个药铺。

“多谢孟先生了,不瞒孟先生,此人便是夜郎七王爷,在来景国的路上遇刺。幸亏遇到了白马将军和枯叶少侠相救。”说完便用手朝白马和枯叶的方向指了下。

孟飞亦看向白马和枯叶,拱了拱手说道,“在下孟飞亦,白马将军大名如雷贯耳,今日有幸相见,实则三生有幸。”

“孟先生太抬举白马了,白马一介女流之辈,有幸见到神医,白马景国之行倒也无憾了。敝国七王爷得孟先生所救,白马感激不尽。”白马作揖,表示感谢。

“白马将军客气了,这是医者本分,白马将军无需言谢。这位是?”孟飞亦看向白马问道。

“枯叶,幸会。”枯叶说道。淡淡的几句话,夹杂着冷漠与疏远,孟飞亦像是感觉到了枯叶的疏离,也并未在意。只是笑着说道,“芝兰玉树,气质出尘,枯叶蝶罕见高贵。今日倒是飞亦有幸了。”拿起茶盏,小饮了一口。

“哈哈哈,你们这些年轻人在一起真好啊,正值年少,风华正茂,这是老夫羡慕不得的。想当年,老夫也曾年少轻狂,眼下却再也没那个风采了。”尉迟德摇了摇头,捋了捋胡须。

“尉迟老当益壮,白马不觉得尉迟老了。一个人心若是和不老,岁月再是无情留下的只是它的痕迹而已,照样可以于天地间悲歌一曲,读唱当年风采。”

“白马好心性,倒是老夫心胸狭隘了。好了,老夫今日有幸与诸位一起,定要不醉不归。诸位请随我来,晚饭已经备好。白马,今日老夫要与你痛饮三百杯!”

“白马却之不恭,请。”尉迟德走在最前面,孟飞亦居中,白马和枯叶并排走在最后。

来来往往的丫鬟将菜上好便悉数退至在一边,尉迟德领众人来到大厅。

“寒舍清贫,要是怠慢了各位请不要见怪,诸位请先做下。”尉迟德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白马和枯叶走在一边,孟飞亦坐在白马旁边,微微点头示意,白马也点了下头算是回礼。

“这是老夫家窖藏的桃花酒,虽不能和夜郎盼卿归的桃花酒相媲,可倒也不差,白马向来嗜酒,不妨品一下。孟先生,枯叶少侠,你们随意。老夫一介武将,不懂诗情画意,好酒是品出来的不是评出来的,我们不醉不休。”

酒席上尉迟将军慷慨激昂,孟飞亦笑而不语,举杯看向白马一饮而尽,白马也执起酒樽与其对饮,枯叶默不作声,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闷酒。

白马知道他所为何事,并未言语,只是抓住了枯叶的左手,表面上还是和尉迟德喝着酒。枯叶突然一扫阴霾,反过手来紧紧抓白马的手,紧紧的不放开。

尉迟德有了几分醉意,“此酒如何?”

“虽算不上极好,却也尽兴,不错,白马甚是喜欢。”说完白马有饮了一杯。

“孟某不懂酒,自然也品不出什么,不过这酒入口香醇,酒虽入肚却满口留香,好酒,尉迟将军算是下本钱了。”

“无妨无妨,诸位尽兴就好。枯叶少侠,你倒也说说看。”

“枯叶也不懂酒,可此时却还少了点东西,若是加点丝竹管弦之声,觥筹交错,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枯叶少侠所言不虚,老夫疏忽了。小女不才,弹琴写诗倒是会上几分。安福,快将小姐请来,叫她给各位弹个曲子。”

“老爷,我这就去请小姐过来。”

“尉迟爱女,白马倒是还没见过,今日终可一睹芳颜。”白马笑道。

“小女不才,和白马年纪相许,却是万万不能和白马比的,老夫戎马一生,最后怕是后继无人了,不说也罢。”尉迟德微微叹了口气。

只见一身着白色牡丹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海棠花白水裙,手抱一长琴的清瘦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筱雅见过爹爹,见过各位。”尉迟筱雅福了福身子。

“筱雅,快给大家弹个曲子助助兴。”尉迟德说道。

“是。”尉迟筱雅拿着长琴退了下来,众人才看到了这位尉迟小姐的容颜,未施粉黛,容颜姣好,不同于白马的那种英气,是一种很惹人怜惜的感觉。

素手轻抚琴身,丫鬟将椅子放置好,拂了拂长裙坐下,把琴放下。玉指开始在长琴上浮动,如泣如诉,哀伤婉转,像是在传达些什么。

“下去吧,小红带小姐下去。”尉迟德说道。

琴声戛然而止,“筱雅告退。”尉迟筱雅转身离去。

“小女不懂事,没坏了各位的雅兴吧。”尉迟德略表歉意。

“尉迟将军多虑了,小姐的琴技高超,虽是曲子过于哀伤了点,不过曲中真谛,曲中精魂表现的淋漓尽致。飞亦佩服的很。”

“孟先生谬赞了,小女不才。”

“尉迟将军谦虚了,尉迟小姐的确弹得一手好琴,夜深了,白马和枯叶先行告退了。”

“老夫喝高了,孟先生今晚就在寒舍歇息一晚,待明日再走不迟。”孟飞亦点头算是答应。

“那各位便散了吧,今晚喝的着实多了点。”尉迟德笑着说道。

“告辞。”孟飞亦最先离席。尉迟德次之,白马和枯叶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小七突然跑了进来。

“小姐,公子,你们终于吃完了,小七把厢房都收拾好了。”

“小七,在尉迟将军府吃的好吗?”枯叶摸着小七的头问道。

“公子,这是小七长这么大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这里的老管家真好,给了小七好多好吃的。”

“就知道吃,好了,小七快带我们去厢房歇息吧。”枯叶拍了拍小七的头。

“好,我这就带你们去。”说完带头走在前面。白马看着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也跟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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