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偶遇

徽宗看着纸页上的画技秘籍，好不欣喜，默念了一页，不住点头，而后放下纸页，带着疑惑问道：“这上面为何没有水中画品的画技？”

“回皇上。老师口传于臣的就是这个大纲，他说万法归宗，皆离不开画境与画色。有了这个大纲的启发，学生便自己钻研出了水中画品。”

徽宗点点头，表示赞同，的确，往往高深的东西，都不会详尽细节末节，全靠自己的领悟创新。

“爱卿将这么宝贵的画谱论写出来，实在难能可贵。朕必赏之。”徽宗豪爽的说道。

张择端躬身一鞠，道：“皇上，臣献上画谱论是应该的，况且画谱论在皇上手里，同样可以发挥它的价值。臣不求赏。”

“既是如此，好吧，暂且记下。”徽宗不勉强，但对他也另眼相看，赏赐都不要的臣子，的确是难能可贵。

从御书房告辞出来，张择端见天色不早，便离开了皇宫。径直回了凌府。

刚一进府，凌崇等人便涌上前向他道贺。凌崇当时与蔡京等大臣在商议一些事，因此未能前往观看学政殿与资政殿的比试，不过从其他大臣口中得知，张择端以一幅泼墨藏珠的水中画品博得满堂瞠目喝彩，徽宗对其大嘉赞赏呢，还单独召见他。这令他们几个议事的重要大臣都很吃惊。

“凌大人过奖了，我那只是耍了巧，算不得真功夫，倒是曹学士的画技，令我叹服得很呀。”张择端谦然一偮道。

凌崇哈哈而笑道：“张公子不仅画技学识折服大众，更难得还这么谦逊，朝中多几个像公子这样的人才，恩，大宋朝必定更加昌盛。”

张择端拱拱手不想就此多言，他看得出凌书直对他不是很欢迎，凌书正却正好相反，与他老爹凌崇一样，赞赏他。他便称不舒服先回房去了。晚饭也由管家端到房间里来。他今天之所以推拒了徽宗的赏赐，便是为撤销凌慕云的大婚之事而累积筹码。希望到那时可以管用。

夜渐渐深了，他走出房间，在廊道里散步，不觉来到凌慕云居住的小院子。这儿比较清幽，有一片花草地，还栽种着各样小树木。站在小院子门口，他想了想，便跨进小院里，看到一个房间里还亮着灯火。

信步来到房间前，透过格窗，他看见凌慕云坐在灯下，默默地看着一本书。

她的青丝纤长的披在后背，细密长长的睫毛在灯火里一眨一眨的，明亮的眸子正聚精会神地瞧着书本，脸颊上泛起晶莹的光泽。在灯火的光晕里，她楚楚动人，清纯而妩媚，身姿翩然，神态中有着一股执着和坚定。

看着房中的佳人，张择端吞咽了几口唾沫，激动的潮水在身上汹涌。

“谁！“突然不慎，碰到了格窗上，里面的佳人抬起了眸子。张择端慌得躲到不远的花盆背后。

凌慕云打开门出来，左看右看都没看见人，便重又关上了门。

平静下来，张择端回了自己的房，他决不能让慕云嫁给那个曹骗子，越看慕云一眼，他就越深陷，不可自拔。

公休日无事，张择端便独自出门逛起了街来，记得第一次进入汴梁城，他只大致浏览了这座古城。如今工作稳定，又有一点余钱，不在街上混混，真对不起自己辛苦的打拼和这年轻的身板。

不知不觉就到了正午，他的肚子也饿了，便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吃点东西。正巧看到前面有一家酒楼。于是走上前，发现酒楼外面装饰的相当阔气华丽，大大的几个鎏金大字非常耀眼。

“醉仙楼。”

“哎，这位公子，一看你就是才学之士，来到咱们醉仙楼，你可真是走运啊。”这时从酒楼里走出一个长相俊俏的伙计，赶忙跑上来招呼着。

这样拉客在现代的大街上，也很常见，张择端便问伙计：“这么说凡是到醉仙楼的客人，都走运喽。”

“那是当然，醉仙楼菜品一流，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吃不到的，而且各样上等好酒，也最齐备。公子不信，可以进来试试，若是不合你口味，你砸了醉仙楼的招牌。”伙计王婆卖瓜的自夸着。

既然伙计说得这么好，他也懒得另找别家了，推销人员的话虽夸大其词，也可以一试，大不了下次不光顾这儿。走进酒楼里，扫眼过去，坐满了食客，每一桌都在大快朵颐。并且还有两层楼，楼上自然是雅间。

楼下的大厅大吵，他便选择上到楼上雅间，打算自己包一个单间，叫两样小菜，一壶酒。哪想刚上楼，迎面就走来一个清丽的女子。

张择端一时愣着了，那个女子微露吃惊，却并未搭理他，蹩身跑走了。

“怎么会是她？”那个女子，是他在宫里的那个别院见过的莲儿。

“公子，请吧。”伙计打开一扇单间房门。

他暂没理会，走进雅间坐下，然后点了几样小菜。

莲儿怎么在醉仙楼？莲儿都在这里，那么那个雪琪小姐也在这里吗？在不在，何不去瞧瞧。这样一想，他起身走出了雅间，悄悄沿着一个个雅间往里走，然后转角到了另一面雅间。

忽然，他透过未关严的门缝看到一袭鲜红群衫，耀的他的眼睛都化了。

他正欲去敲门，背后传来咚咚的走路声，他赶快躲起来，发现是刚才出去的那个莲儿。

莲儿推门进去，便朝雪琪小姐福福身子，将一样东西交给了她，雪琪小姐捧着那样东西，眸中变化着神情，然后站起来，走到对面。

没有了雪琪小姐的遮挡，张择端看清楚对面正坐着一位儒雅风度的年轻公子。那位公子长的非常英俊，英姿挺拔，可是眉宇间却透出一股惆怅的忧郁，看那一身穿着，就知出自寒门。

雪琪小姐与年轻公子处的很近，将那样东西交给了他，两个人的手在交东西的时候，不由紧紧握在一起。

这一幕，张择端宁愿自己产生的是幻觉。哎，原以为雪琪小姐还没有男朋友，不料竟在宫外有了人，还是一位长相不错的公子，看来他的胜算不大啊。

当发觉自己对雪琪小姐竟上心了，他就不得不咒骂自己一句，自己是不是变成一个种马猪脚了，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丢一个。事实当然是——NO。他对每一个女子都是真心的，商湘，美珠，巧兮，念菡，若然现在失去任何一个，他都会感觉自己心痛。

自古多情种，惟有我一人。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