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宿舍
第三十六章,宿舍

第三十六章,宿舍

怎么说呢,这古代的美术课跟现代的自然有所不同。洛世仇讲的多是怎样布局,他以一本流行的范本作为教科书,名为:名家画录。相当于现代书店里的美术理论书。下面听课的学生,除了张择端,其他人都听得像念书一样摇头晃脑。

张择端颇觉无味,学习一个画技都这么正正经经的,太疲乏了。不过洛世仇讲的蛮生动,比如他讲绘画里的用墨,就暗合现代的理念。

一要,用墨若一泓清新的泉水,其实就是一个“活”字。二要,犹如一条刚打捞上岸的新鲜鲤鱼,或者像刚刚从枝头采摘的一簇樱桃,娇艳滴水,其实便是“鲜”。三要,犹如空中之云彩,云卷云舒,来去自如,随风而飘动,实则“求变”。四要,仿佛一对行于天空飞往南方的雁群,虽然雁群庞大,可是配合一致,没有一点乱套,这实则乃“一致”。概括拢来,即用墨“四要”:活,鲜,求变,一致。

他没有藐视洛世仇的意思,可不能不说这些用墨用笔之类的画技,他早就看过运用过了,毕竟穿越前他与美术沾边,中学几年每周都有美术课呢。大学时的什么组织协会的一大堆,其中就有各样艺术组织,他也挤进去凑过热闹,学的七七八八,勉强够用。现在听来,等于重新温习旧课。

第一堂课他就听的没有味,兴趣索然,不过既然选择了惠风画院,他就只有呆着了,混混日子还是不错的嘛。总比一天到晚窝在一间小画坊里干活好玩。

画院的宿舍就在学习堂一侧,分了两座房屋,好像现代的单元楼一样,只有两条走廊将此连接。张择端所住的宿舍房间偏临一带小树林,从房间里的小窗看出去,可以看到对面的树林,和一堵不高不矮的院墙。院墙那面也是树林子。与他同住的正是他初进画院认识的费文杰。两人想不到竟可以住到一起,都是欣喜。当下就去画院膳房要了一壶酒来,两个人就在房中大喝起来,一边喝一边海聊。

喝着喝着,二人便趴在窗前,你一杯我一杯,好不痛快。喝到尽兴处,两人交谈了起来。张择端指着那座院墙:“文杰兄,这惠风画院本该很大很宽敞,就这么围了一个院墙,地势狭窄不说,也有碍目视远瞻啊。”

费文杰喝着酒说道:“惠风画院就连着杨院长的府园,所以就以这道院墙为线,以示区分。要不然画院学生都往杨院长府园去,不是很不恰当?”

张择端笑道:“学生到老师家串门,理所应当嘛,可以求教,探访,有何不可?”

“这个,也是。不过一般很少有人去杨院长府园,听说杨院长女儿特丑,所以……”费文杰好像憋着什么。

张择端明白了一点,哈哈道:“原来才子们不去杨院长家,就是被一个丑姑娘吓的,呵呵。有机会,本公子倒要瞧瞧,有没有芙蓉姐姐吓人。”

“哎,择端兄,千万不要。”费文杰阻拦着,酒也不喝了。

“怎么不要,不就是一个丑姑娘,还吃人不成?”

费文杰这才说道:“并非杨院长的千金吃人,而是真的很丑,你一看见就会几天厌恶,而且她还会撒疯。”

张择端疑道:“你怎么知道,你见过?”

费文杰就有点不好意思了:“见是见过,总之你最好不要见。”

张择端却是记下了,会撒疯的丑姑娘,恩,一定够有意思。随后他又问了一些关于画院的事情,这时候就看到何宗飞跟柴郎与几个富家子弟,走出了宿舍楼的小院道。

“柴公子必是请客去了。”费文杰揣测道。

张择端藐视:“这群阔少公子哥,吊儿郎当,来画院就学,真是浪费了画院的师资。”

柴郎一伙人过去后,又有一个人经过,这下张择端乐了,叫喊道:“凌公子。”

凌慕云听到人喊,转过身来,朝张择端的窗口笑了笑,并未搭言。张择端暗觉奇怪,怎么到了画院,这个凌慕云就像与他隔着什么,生疏了。他喊道:“凌公子。可否进屋说话?”

凌慕云迟疑片刻,回道:“张公子,我还有事,下次吧。”便走出了宿舍。

“哎,这个凌慕云怎么回事?”张择端老是觉得他怪怪的,看着他的背影,总觉不太正常,而一时半会又想不出。

“文杰兄,凌慕云在画院多久了,他平时就一个人?”张择端有意无意打听。

费文杰讲道:“凌公子得到洛画师栽培,去年就已经在画院学习了,听说洛画师打算将他作为推荐给大宋画院的特别人选。”

张择端虽还未见过凌慕云的画作,但从他身上所展现的气质和曾见识过的他对画品的分析,便可以想象一定有潜力。当然他爹是尚书大人,这层关系也可以使他比其他人多一条捷径。想想自己,张择端觉得并不输于人,迟早他要名震西京洛阳。

喝过酒后,张择端便出了宿舍,打算四处逛逛熟悉画院。刚到楼廊,就碰到刚出去返回的凌慕云。他便迎上去,说道:“凌公子,真凑巧,刚才叫你来我们宿舍说说话,你不来,那好,现在就到你的宿舍,你可不能拒绝。”

凌慕云见他喝的脸红脖青,离自己这么近,一股酒气刺鼻,不由皱起眉头回到:“你这股味道到我房里,还不被你熏得满屋酒臭。”

“我酒臭,呵呵,男人的酒臭很正常,你难道没酒臭过?”张择端由高往低的看着凌慕云,眼睛红红的,已失平时的翩翩风度。

凌慕云赶紧避开:“你这人,说话就说话,处这么近,一身酒气。”说着绕着走开。

张择端叫道:“我这人怎么了,我看,是你不太正常。”

“你刚到画院就如此散漫,懒散,我很怀疑你到底能不能被推举。可惜可惜……”凌慕云走上了宿舍楼的木楼梯。

“可惜什么,张公子这叫悠哉游哉,等着瞧,本公子一定会成为大画师。”

“那好,我等着。”凌慕云淡淡回了句,再没理张择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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