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有名的画院（中）

跑到街角，他望着两个女子喜着脸笑，“商小姐，你怎么来了？”

那个凝儿见了他仍不睬他，但明显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多嘴了。

商湘闻得他今日要到惠风画院考试，便提早来到这条街上，见了他，她淡淡的脸颊浮上一丝红霞，“噢，我路过此地，所以……”不愿被看穿，就躲了躲对方投过来的目光。

张择端也不拆穿：“我今天要进惠风画院考试了。”

商湘微点头：“噢，那祝你顺利考进画院。”

“咦，是商姐姐呀。”萧美珠跑来见到张择端在跟商湘说话，就上前与她亲热的拉了拉手。

“萧小姐陪着张公子来考试的吧？”

“择端哥哥考试，我就在外面等着啊，我相信他可以考进画院。”萧美珠说时带着一点害羞的注目张择端。

商湘瞧在眼中，并无嫉妒，心中丝丝牵挂的望着眼前的男子。

“原来商小姐也来了。”这时赵酒爷赶了上来。

商湘忙回礼道：“赵画师客气，小女子路经此地，凑巧碰上罢了。”

“商姐姐，我们就在这里等择端哥哥考试完出来好不好？”萧美珠拉着商湘的手，语气里透着几分撒娇。

商湘看了看他俩，犹豫着：“这……我还要谈仿真画生意，以后吧……”

见商湘那么为难，张择端知道她虽已接受了他，然而以前那个男子留给她的阴影还未消除，所以她做事谨慎，不愿别人知道她和他的关系。他不便勉强，说道：“那商小姐先去吧。珠珠也别为难你商姐姐了。”

与商湘简短叙话后，张择端知道多言无趣，转身走向了惠风画院的大门口。

刚才站在外面的大半学子都已进入了画院。看看手中的考编码，大宋也兴检票，倒真他娘稀奇。

背着画箱走进画院，发现里面颇大颇宽敞，有好几条回廊直通到画院深处。房檐窗户栏杆犹如刚被油漆喷刷过，在房子后面似乎还别有洞天。站在大门口，便可见房子后面高耸的参天大树和一片绿荫。仿佛还能见着几只高飞盘旋的蝴蝶和蜻蜓。

“呵，真不错，惠风和畅。”张择端不由感叹。

“哎，你怎么站在这里，马上就考试了。”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学生朝他喊声。

张择端见此人朗朗俊目，相貌端正，出语斯文，是个典型的儒生。便向他拱手询问：“该到何处考试呢，烦请兄台指引。”

这个学生挺大方，客气答道：“兄台的考编码是多少？”

“一五。”

“一五。噢，你跟我来。”学生说罢，带着张择端往右面的回廊走去。

路上，张择端才知这个学生是创意班的学生，叫费文杰。从这个费文杰口中，他还知道，考试分了三个考场，每个考场共有应考者二十名，三个考场便是六十名。最后便从这六十名考生中录取十五名作为画院的新生。走了没一会，他便被带到一间阔大的房子里，很像一间大厅，也像一间讲课堂。他到的时候，那些前来考试的考生早已端正的坐着了。只有他一人未到。

“多谢费兄。”向费文杰道谢后，他跨步走了进去。

见中间有一空位，张择端便朝那走去，走近看到齐腰高的小方桌右侧有两个数字：一五。难怪这些人会把中间的位置留着了。原来也与现代考场雷同，须考生对号入座。他坐下往两边瞧了一遍，无意中看到何宗飞竟然在这个考场，何宗飞正与另一个考生交谈呢。

怎么是那个恶少？他还看到了另一个人，那人便是洛阳府知府少爷柴郎。这下冤家碰头。好玩了。何宗飞和那个柴郎也看到了他，二人谈的颇投缘，朝他投来鄙视轻佻的目光。

何宗飞算的上一个三流画师，考进惠风画院还是有点希望的。可那个柴郎若能够考进画院的话，恐怕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这时前方讲台的地方出现了一个老头，正是那个主持画师。

“大家安静。很高兴迎来各位才子。在这里，本人作为这个考场的监管，先把规则和考题向大家作个讲解，有不懂的可以提问。但在考试途中，不得东张西望，不得喧哗，若无视画院考场规则，将取消其准考生资格。”

下面的学生点头晃脑听着，闹的张择端也被带动的晃脑。

“画院的考试不比书院的考试。既然是画院，考的自然离不了画技画工，即手下功夫。无需大家著文议论。……”

张择端算明白了，这考题在他看来太简单了，让他们画一幅画而已。不限是写意或工笔，亦不论是宫廷或山水，总之画技题材等没有限制。学生可以自由发挥。设定的时间为一个半时辰。三个小时完成一副四尺画作，时间上完全够了。这考试看似没有多少限制，可他知道越是这样没有限制的考题，越是很难过关。因为书画的技艺不比著文，可以掉包作弊，这手下有没有功夫，一试便知。当场即可验证的东西，很难作假。

上去领画纸时，张择端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绝大部分人领的是工笔熟宣纸，只有极少人领的是写意生宣纸。他暂不去管那么多，领到画纸后，便打开画箱，先将墨汁颜料等调试好，一边调试一边构思。他不由朝旁边的几位考生看去。他们已经开始作画了。他觉着奇怪，自己好歹敏思藏墨，这些人比自己还要厉害不成？

看了一会，他就摇头了。旁边几位考生作的工笔画，所选题材几乎一致，画里一律是楼台城郭树木，当然少不了仕女。正在他看着旁边几位考生作画时，主持画师走了下来。

“公子，你为何还不动笔？”主持画师没有直接责备张择端违规，似乎也为给他一个面子。

张择端笑笑回道：“学生正在构思。马上就开始。”便收回眼，专注于纸面。

写意画注重的是神采和精神，张择端选材于西京洛阳的人物风情，本来这种界画（九州画科之一）须用工笔绘画才见丰富细仔。他却反其道而行，将写意的寥寥大笔分作无数精细的点线，配合绝高的水印渲染之法，将人物风情画的栩栩如生。

不知是不是由于过分集中精力，画速如飞。当他画完后，一瞧旁边的考生，居然只才完成了一半。算算时间，也已过去一个半时辰了。记得自己高考那时，即使答完题，也要等到时间到了才交卷。现在就不必了吧。

兀自站起来，面向前面端正威坐着的主持画师。

“老师，学生完成了，是否可以交卷？”

所有考生原本都在埋头作画，张择端这一出声，引得他们都抬起了头，朝他看过来。甚是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