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陆判，你平日里对知知施行家庭冷暴力就算了，现在又掐又杀，小心我去阎王爷那里告你非法软禁鬼魂，兼虐待儿童。”

陆明雨眼里的血红这才慢慢消退。

走到梓然身边，一把推开小夜叉，抱起朱若晓离去。

香思集里。

梓然看着知知也跟着把眉头皱紧了。

菀儿进来时一手小糖人儿一手拨浪鼓，想着方儿地逗小姑娘开心。可知知始终迷茫地睁着眼，像个没有生气的破布娃娃，气得没耐心的紫竹一把砸了拨浪鼓准备冲到地府找陆明雨算账。

“尽知道欺负小孩算个什么东西。”菀儿骂骂咧咧。

秦姨过来被竹精的气势吓了一跳。

知知终于有了反应：“我真的那么像个孩子吗？”

云落三人刚好跨进屋子。

知知憋了嘴，眼泪流不出，亮晶晶的眼里似乎起了一层红丝，那是要飙血泪的前兆。

鬼不流泪，一旦流泪，必带血水，留完血泪，便是真正的命终，灰飞烟灭，不入轮回的那种。

回来的时候，琼华便发现知知少了七魄，所以才像羽毛那般轻，估计是当年陆明雨拿她为戏子塑魂时用掉了，但她身子孱弱，三魂不稳，差点散去，所以才养了这么多年，只为她三魂合一。

这些事没让女鬼知道。

她那么死心眼，被人利用还甘心赴死，何必又在她心头加上一刀。

知知靠在菀儿身上：“我也希望自己快快长大，成熟一点，这样就可以离他近一些，就能够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啊呸！那种人根本就没有心，没心没肺的人你管他想什么。”

所有人都没说话，原来大家都认为他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呢，可她见过神仙流泪，他会感动亦会伤心，怎么会没有心呢，只是他的心都放在别人身上，不为她罢了。

“知知。”当这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女鬼眼睛登时亮了。

“你还有脸来。”菀儿奓了毛，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张牙舞爪地欲扑上去。

却被人拦住，菀儿有些不解地看着云落，姐姐一直自诩不是良善，遇到某些欠揍的货色绝对不会手软。

陆明雨这次不再威严，整个人显得十分疲惫。

琼华什么都没说，她也什么都不能说。毕竟自己是欠他的。只是没想到自己违禁从莲台处拿走的莲花竟然不是为了救人，而是害人。

他似乎又变成那个彬彬有礼的陆判，脸带微笑，知知看见他走近，他的眸子如铺满月光，最初她也是看见这样一双含笑的眼眸，栽进去，便再也出不来。

她将手交给他：“带我走吧，我把你的爱人还给你。”

陆判将女鬼拦腰抱起，靠着他的胸膛，闻着他常年为她熬药的苦冽气息，知知竟然慢慢入睡。

白逸轻轻道：“陆判，知知是若晓的转世啊，她才是你应该护的人。”

“知知就是知知，不是若晓。”

是的，她们不是同一人，知知空有朱若晓的灵魂，可以陪他细数从前，唱曲笑闹的只有一个。那缕执念曾经也这么告诉过他，他答应了便决不食言。

“有句话我想跟你说。”云落走到陆判跟前，目光落在他怀里的孩子身上，柔软得像一片白云，“或许你和知知都没有发现，其实她根本就不喜欢你。”

陆明雨一直没有放松的眉头皱得更紧。

“她爱你。”

这句话落下似千斤重，砸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上。

陆判走得很慢，菀儿忍不住又要冲上去，被云落叫住。

“让他们走吧，你拦不住知知，她甘愿的。”

紫竹精把牙磨得吱吱作响，真恨不得上去咬那人一口。

她经历过她也懂，甘心付出一切的感情，可是这个没良心的陆判哪能和自己的端木凉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