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次换成别人对她视而不见了，梓然也十分义气地隐了形。

当然他可以欢快地吃零嘴，自己就不行了，只能闻闻，谁让她是鬼呢。

但，她好像错了，因为旁边一个女子此刻正对她笑意盈盈。

她一张芙蓉面，身上有着熟悉的阴气，却又似乎和自己不同。

“你是一缕执念。”梓然道。

女子笑：“对。我曾经也是红极一时的花旦，舍不得这戏台，便留了下来，你们可以叫我若晓，朱若晓。”

她必是爱极了这戏台，魂魄都已轮回，执念还守在这里。

“你是畅春园的花旦？”梓然有板有眼地问道。

毕竟和云落姐姐呆久了，偶尔正儿八经地说说话还是有模有样。

“恩，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朱若晓蹙眉。

梓然心里开始打鼓。

再强的执念都经不起时间的消磨，而眼前的女子不仅形态鲜明，记忆也很清晰，是有什么东西在一直重复她的执念？

是眼前的戏台吗？

是仇怨？还是情爱？

不过虽说戏院拥挤阴暗，大白天的她也不会如此贸然现身只为和他俩说说话吧。仅仅是因为他们能看见彼此？

不会是要他们帮什么忙吧？

想了太多想得头疼的夜叉眼角余光中瞥见女子似乎有一闪而过的哀怨。哎呀，若是这种表情，必定是不好插手的麻烦事。

梓然将葵子儿几乎连壳吞下，也不管知知情不情愿便将她拉走了。

香思集里，白逸挪揄的目光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梓然。

“你现在也会用脑子想问题？果然是近朱者赤。”

“臭小白，我是向云姐姐学习的。”

“这破小孩，你摸摸自己的心口。”白逸忽道。

小夜叉不明所以地照做了，问：“怎么样？”

“你好好看看，自己是不是在昧着良心说话。”

云落和琼华失笑，这白逸，连小孩子的嘴仗都要来上一场，真是半点亏都吃不得。

刚端着饭菜出来的菀儿，忍不住“切”了一声。

“难道不是吗？”白逸不依不饶，“他云姐姐可是最热心的了，若那个女子真有什么不平事，你躲得远远地，不是让人家有冤不得诉吗？”

梓然认真道：“我没想这么多……”

云落却接到：“梓然莫要被他的一脸正气给骗了，他不过是听见你说花旦二字时起了色心而已，哦，不对，是爱美之心。”

“胡说。”白逸跳起，“我明明是听了她的名字才有了想法，若晓，若晓，必是色若春晓的绝色啊。她是花旦，想来做鬼比书璃也差不到哪儿去。一般妖魅啊鬼怪啊化成的人形总是明艳动人。”

秦姨笑着摇摇头，招呼众人入席。

说书先生今日也未开张茶庄，只在香思集里教了菀儿一天的茶道。

听见白逸话的紫竹精目光如刀，直直射了过来。

白逸一瞧，眼前这位也是个精怪，可对着自己总是暴躁如夜叉，看来凡事总有万一。

几人正闹得欢，屋里忽然冒出了一个人，是陆明雨，还绷着一张晚爹脸，每个人都欠他钱的样子。

“知知。”

晚爹脸又只用两个字便成功地唬住了小丫头，知知低着头，走到他身边，牵住他伸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