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血战青龙

“这片海真蓝，很难想象变成红色的模样呢。”白马看着这片海域，眼中似是决绝却又释放出点滴的解脱。

“你还欠我一壶酒。”我今天穿了一身玄衣，这是血的颜色，我觉得在今天着实很应景。

白马看到我的玄衣时淡淡的笑了，“玄衣果然很适合你，妖孽。不过是你欠我和秋姨吧，你难道忘了？”

“是吗？那就等你回来再说吧。他怎么没来？”

“他为什么要来？”

“或许他已经来了。”我的眼神飘到远处的一袭白衣，衣衫翻飞。白马顺着我的眼光看到了他，有时候一个眼神胜过所有的语言。

“回去吧，我该走了。”语气略有淡淡的催促之意。

“好，可是你如何去这片海的中央？想必你也知道，青龙就在那片孤岛上。青龙多疑，它是不会出来的。”

“我水性极好。”

“好，即使你过去了，也是疲筋倦骨了，谈何对抗青龙？也罢，这个你拿去吧。”说罢我从袖中掏出一架小舟，虽小却很精致。

“这是？”白马略带疑惑的看着我，等待着我的下文。

“你看”我将小舟投入海中，刹那间小舟变大了，足以容一人。

“海上风浪大，这舟虽小，却可以抵御风浪，直到送你至孤岛。莫要小看了它”

“多谢，我想我能做的那就是陪你喝酒吧。权势金钱，香车美人，呵呵，过眼云烟，你会在乎？”

“哈哈，千百年来你是第一个懂我的人，也是第一个敢于相信我的人。我私心的希望你活着回来，不仅仅是陪我喝酒。”

我能做的也就这些，白马希望你回来。我转身离去，只留下了那一抹红色在她的眼眸中，挥之不去。

“多谢。”他抓住我的衣袖，我停住了脚步。我冷冷的扯了扯衣袖，他的手顺势而松。

“你不必谢我。”我并未看这个像云一样的男子，芝兰玉树。他站在那里似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塔，我讨厌一切比我冰冷的存在。带走我的一切，包括我的气息，绝尘而去……

惊涛海面四荡，小舟穿浪。海不似先前的那般蓝，那般温柔。墨色的海面，凶猛的浪花拍打着小舟，小舟却并没有受多大的影响。

白马闭目，半躺于舟中。天暗了了，海也愈发低沉，远远天际，乌云泛光。白马睁开双眼，立于舟中，看向远方的那片孤岛，愈来愈近。

她雕翎戎装，散落的长发在这狂风中飞扬。解下背后的银枪，打开银枪的箭头，却是一把一把收缩的长弓，以及一根布满铁锈的箭。

白马抚摸着这把弓，脑子里的画面断断续续，她只知道终于还是用到它了。师傅曾经告诉它，这弓只可以用一次，而且拉了此弓的人，这双手估计也就废了。

白马用箭头划破了自己的胳膊，血顺着滴落在箭上，一滴一滴，所到之处，铁锈尽除。这是这把箭第一次开锋，也是它最后一次开锋。

白马看着腰中的那壶酒，就是这样呆呆的看着。这是月夜给她的酒，早就凉了，是她用体温一直温着这壶酒。可是它还是凉了，就像她的心，凉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可是她是不会喝这壶酒的，永远都不会。

远处的云很重，很厚，堆积在一起，遮蔽了大半片孤岛。风来了，就连这小舟也开始摇晃，被风卷起的长发，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子，割得脸颊生疼。

白马拿起长箭，生生隔断了这及腰的三千青丝。动作如行云流水，干净利落，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丝眷恋。

墨色的海面，灰色的云，隐隐见到一抹青色。来了，该来了吧。

风浪越来越大，小舟摇晃得厉害，偶尔还会有海水溅到了白马的脸上，微凉。日渐渐远去，夜开始来临。

青龙露出了半个身子，尾部似乎还在那浓密的云层中，白马握紧了手中的长弓，想必这是一场惊天撼地的厮杀。

白马这是第一次见到真正意义上的青龙，比她想象中的要威严得多。她感到了畏惧，但是这并不是屈服，而是对力量的畏惧。她感到压迫，她想要逃离。可是，她没有选择，唯有誓死一战

“无知的人类！扰吾清静者，必诛！”青龙扫了一下长尾，带起巨大的波浪，直扫小舟。白马用内力将小舟转移了方向，青龙见此，面目更加狰狞。

整片海面只听到海浪的拍打声，青龙的咆哮声，再无其他。白马握紧了长弓，抓得很紧，机会只有一次，没有绝对的把握，她是不会轻易开弓的。白马右手一扬，那把断了头的长枪顿时已在手中，抓住那把枪飞向青龙。青龙似乎是被惹怒了，长长的龙须对着白马狂抽，白马的腰被捆住了，她拼命的挣扎，却不想越来越紧。

白马举起长枪对腰中的龙须拼命一扎，青龙似乎是吃痛了，一下子便放松了捆绑的力道。白马乘机挣脱了束缚，使劲全力刺向青龙的眼睛，只有青龙看不见了，她才有机会射穿青龙的逆鳞。

“人类果然都是背信弃义的家伙！我要血洗夜郎！”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狂妄的人类！历来诛杀我青龙者，是没有活着回去的，你也不例外。别杀了我们洪荒四兽中的三兽，就有多了不得。我青龙今天就来了结你！”

青龙张开血盆大口，吐出千万支利剑，直射白马。白马用长枪一挥，一股力将利剑全部挡了回去，可是巨大的龙吟声还是震得她心脉受损，大吐一口鲜血。

说书人曾经告诉她，每个人都有逆鳞，而青龙的逆鳞就在它的尾部，尾部是它最薄弱的地方，所以青龙总是正面抗敌，攻击它的尾部也就难上加难。所以只有射瞎它的眼睛，只有它看不见了，才有机会杀了它。

白马主攻青龙眼睛，青龙的利爪撕破了白马的戎装。青龙的左眼被白马的长枪插伤了，血流不止。顺间青龙暴怒，翻腾不止顿时电闪雷鸣，雨像滚石一般落下。

白马被削去的短发紧紧的贴在脸上，趁着青龙暴怒无暇应战时，她卯尽全身力气将银枪狠狠地插入青龙的右眼。刹那间，整个海面都在翻滚，看不清哪片是云，哪片是海。

白马飞身立于舟上，擦了擦脸上的鲜血，拿起了左手的长弓，她在等，等待时机。

雨点似乎愈来愈小，夜色也更加透明了。月起来了，云散了。

看着海面上失控的青龙，白马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她的手掌冰冷，执起长弓，架上长箭，拉弓满月。白马注视着露在海面的长尾，对准它，深呼一口气。一只银色的长箭，穿透了夜色，带着破风的那一声巨大的啸响。以万夫不挡之力狠狠地射在了尾部的逆鳞上。

一切似乎都停止了，白马站在小舟上，长弓不知何时已然从她的手中脱落。飞洒的血光，散落在唇角上，甘甜如糖。

海终究是染了色呢，红色的海，妖致充满了无尽的诱惑，似乎多看了一眼，都会被它卷进，然后带走。

“不！！”伴随着青龙的最后一次哀嚎，一阵巨大的风浪带着白马以及从青龙身上破肤而出的某个东西，不知去了哪里。青龙作为洪荒四兽中的最后一个，也消失了。海又恢复了它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