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接应之人一直都未出现，这是事先安排好的，书璃每隔一旬寄信回紫都聊表思乡之苦，然后等到暗卫放松紧惕之时，让皇城已经被盯上的眼线悄悄放出一点边缘消息，造成声东击西的假象，才开始真正着手联系。

只是因为紫西沉上次派出的护卫队已经引起他人的怀疑，他们的计划不得不加快脚步，这就意味着她要更加小心，如履薄冰。

她终于收到相同系扣的回信。

不久，她便见到了接应之人。

是在为给众皇子公主的接风洗尘宴上，那个女子寸步不离地跟在五王爷身边。她们彼此擦肩，连眼神都没有交流，信条便悄无声息地传递到对方手中。

她恍然大悟，原来紫西沉依附的便是此人，随后心下一凉，她不敢想象白棠钰若知道自己是在为他的对手办事会怎样。

浩帝重仁孝众所周知，在宫宴上，帝王将五子大仁大义，与民同苦的作风大赞一番，而对其他子女的功劳只字不提。

书璃不禁替白棠钰心酸。

那晚的书璃可谓风光无限，一曲惊鸿舞艳惊四座。绯衣如霞的女子，不论是舞姿还是媚眼都调教得恰到好处，即十足动情又不显轻浮，甚至于一向稳重的五王爷都惊洒了酒水。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书璃悄悄瞥了一眼白棠钰，那人只是换了本来冷峻的面容一杯杯喝着杯中酒，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哈，若我娘知道当年爹的这档子事非得闹翻了天不可。”白逸抚掌道。

五王爷便是白逸父亲白瑞了。

鬼姬摇摇头：“你要那样想可真是错怪了你爹，他会失态可全是因为你娘。”

书璃也是后来才知道，五王爷曾在归秒雪山遇见一位佳人，那人自然是白逸的娘——沐馨，彼时女子正在迎着阳光飞旋，远远看去就像天人舞蹈。可女子一见生人转眼就消失了。所以他才会在看见书璃的惊鸿舞时雀跃起来，原来凡人是可以跳出这种飞天舞的。

“你说的应该是我娘还是冰族圣女时为酬谢神明所跳的天狐舞。”

想来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云落没有追问，白逸点到为止，听书璃继续。

那夜的白棠钰酒宴未散就出了大殿，独自去了梨树下，彼时梨花落尽，徒显男子的寂寥。书璃悄悄跟上，然后听见他抚着树干自言自语：“娘，孩儿不想再斗了，这捧高踩地的肮脏之地真让人厌恶，要不就舍了这一身皮囊去找您吧。”

书璃忍不住出声：“王爷乃天潢贵胄，怎可妄自菲薄。”

白棠钰回头看她：“你也看见了。五弟一旦登位必不容我。不过，书璃，在此之前，若能再见一遍惊鸿，也死而无憾。”

今夜的他应该也醉了，不然他不会将她揽在怀里，也不会吻了她的额头。

男子的唇一片冰凉，却在她心里撩起一把火，书璃握住他的手：“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自此，她的命运便和他拴在一起。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若我先走，便在奈何桥上等你，你不来，我不走。

这是她对他的诺言。

昨日的她是真的没有什么奢求，那么在乎的人，她不允许，再次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