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忆往昔
第一章 忆往昔

花开是缘,花落是劫。当夏离看到天空中滑翔而过的飞机时,她明白这一生她将永远的失去林森了。那个在她记忆里热情开朗的少年,那个会在雨天为她撑伞的少年。那个会在妈妈罚她练琴安慰她别哭的少年。他将永远不再属于她,也许再相遇,他会挽着另一个女孩的腰笑着对她说“这是我妻子!”

“在看什么?赵安生从身后温柔的搂着她,她靠近身后那个温暖的怀抱。

“回忆!”夏离回身,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形成一道美好的光晕。在这个早晨他们第一次相拥着醒来。

“Ariel,这个案子你怎么做的,信和地产的案子的重要性,我不止一次的说了,你看你这做的什么玩意,给我拿回去重做,明天你要是拿不出令我满意的案子,你就可以fire了!”

夏离刚一进来,就看到赵安生对着下属大发雷霆,不过赵安生发火时偏爱笑,笑的越深就说明他的怒火越大。现在看到你赵安生狭长的凤眼都快要眯了起来,夏离知道他已经在盛怒边缘了。

“怎么,又有人惹你生气了?”夏离揶揄到,将手中带来的午餐放到办公室的茶几上。刚一打开,赵安生就闻到一股扑鼻的饭菜香。

这个年头会做饭的女孩子真的是不多了,他母亲这辈子连厨房都没有进过。一开始夏离嫌弃他的厨房太空说要做饭时,虽然在口头上他答应了,可是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只不过没想到夏离的手艺会如此的好,且还尤其擅长做药膳。

“是信和地产的案子虽然我们公司向来都与夏天伟也就是你父亲合作的很好,不过现在出现了一个后台较硬的对手。信和犹豫了,所以这个case有点不太好做!”赵安生一手撩起夏离散落在耳边的发,绣着她身上的芳香,一边漫不经心到。

“这个案子很重要吗?”想了良久,夏离咬着唇低声问。

“别咬,要咬也只能是我咬。”赵安生伸手拂过她柔嫩的唇,“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虽然我一直以来赞成你和夏天伟和好。可是前提不是为了我。”轻轻吻上早就肖想已久的粉嫩

“我不要你为了我委屈自己!那样会让我觉得我很无能,我赵安生别的本事没有,自己的女人还是可以保护好的。”

韩雁声刚打开一道门缝就看到了这样香艳的一幕,不过看来安生已经走出那件事对他的阴影了,“这样也好!”他想。刚开了一道缝的门有悄无声息的关上了。沉浸在甜蜜中的两人没想到会有人将他们的亲昵全部收入眼底。

这一年多以来夏离冷眼旁观夏天伟,他是真的对她好,真心疼爱这个女儿。无论夏离如何冷漠以对,都坚持每个月去看她。连一向嫉恶如仇的林小小都看不过去了,夏离却仍旧没有原谅他。

其实夏离不是不感动,不是没有动摇过。只是一想到他当初那样决绝的抛弃她,抛弃母亲。就无法原谅他,仿佛原谅了他就是背叛了自己,背叛了母亲,背叛了这么多年以来的坚持。

手机在手中被翻来覆去,夏离一直徘徊在打还是不打中。

“别晃来晃去啦,不就是个电话吗,我帮你打!”翘着腿坐在椅子上的韩思云一把抢过夏离手中的电话,快速的拨了出去。

“呐,拿着!”见夏离不接,韩思云彪悍的将手机开了免提。

“喂,小离,是我,有什么事吗?”

“可以明天见面谈吗?”

地方选的极偏,做了好久的出租车才到花了她将近一百大洋,下车时夏离颇为心疼的看着她的荷包。

刚一进门,就有穿着旗袍身姿曼妙的女孩迎上来带路,夏离发现这是一处仿江南的园林建造的园子。沿着前门向后走,就看到一个大大的水塘,养了各色的锦鲤,水面上漂浮着朵朵芙蓉。五颜六色的锦鲤灵活的在绿色的浮萍见游来游去。水边一侧堆了座高高的假山,遮住了对面的风光。空气中有股隐隐约约的似有若无的香味,很清淡,极为好闻,似乎觉得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出来这是什么的味道。

叠石理水,玲珑多姿。她们走的是一条沿水而建的弯弯曲曲的长廊,长廊的一侧是房子,偶尔也会是个影壁。朱色的木梁,梁顶画了大朵的莲花,偶尔也会画些飞天的玄女图。

墙壁上精心雕刻着一个个图案。有的地方采用的是阴刻,也有浮雕,技法多变,丰富多彩。夏离的速度慢了下来,那女孩也不催她只是随着夏离的速度变化。夏离细心观察,这里雕刻了许多故事。有些是历史上有名的名人轶事,有些是三字经上的小故事,有些事《山海经》上的神话传说,她甚至还看到了一组雕刻连起来讲的是沉香救母的故事。

耳边传来隐隐的音乐声,夏离凝神听了一会,是江南的《采莲曲》。 夏离感觉像是回到了家乡,那时她经常在周末的时候跑到那些园子里去看壁画,雕刻。听那些提着鸟笼,哼着小曲的老人讲那些过去的故事。有时会讲些古老的神话,有时会讲园主人的起伏沉落。

再往前走,是郁郁葱葱的花木,生机勃勃的释放者它们的生命力。就在夏离以为没有路了时,领路的女孩身子一转,在夏离眼前出现一大片庭院。女孩对夏离福了福身子转身退下了。

偌大的庭院只摆了一副桌椅,夏离想这可真够奢侈的!在寸金寸土的槟海能用这么一大片土地建造一个如此奢华的江南园林,看来园主人是爱极了江南吧!不过这估计不光是有钱能做到的吧!而在很久以后她已经与司林极为熟了时,才知道这里是他为自己深爱的女子而建的,只可惜那时他爱的人却仍未醒来!

其实从夏离打电话给他的那刻起他就知道她是为何而来,往常他们公司的广告文案都是由赵安生的公司做的。这次之所以会出现意外,不过是彭亚广告横插一脚罢了。彭亚的后台较硬,不过这也不是夏天伟这样做的原因,他是个生意人,自然知道什么叫着利益至上。

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夏离猜不透夏天伟的用意,更加不确定她能否让夏天伟答应她的要求。

夏离心情起伏不定的坐在那里,夏天伟似乎丝毫没有开口谈事情的意思。他既不问夏离的来意,也不道明自己的立场只是邀请夏离坐下喝茶。

“这是东山的碧螺春,嫩绿隐翠,清香幽雅,鲜爽生津,且带有淡淡的香气。尝尝吧!看我的手艺这么多年倒退了没有?”夏天伟亲自动手为她倒了一杯茶。夏离手指纤巧的捻起小巧的杯子,刚放的唇边就闻到一股扑鼻的清香。茶条索紧结,卷曲如螺,白毫毕露,银绿隐翠,叶芽幼嫩,茶水银澄碧绿,清香袭人,口味凉甜,鲜爽生津。茶中她素来独爱碧螺春。

相传碧螺春乃是太湖的西洞庭山上住着一位勤劳、善良的孤女,名叫碧螺。倾慕她的阿祥为其恶龙打斗身受重伤,性命垂危。碧螺心急如焚,后以阿祥鲜血孕育而成之茶冲泡救治阿祥。后碧螺因天天衔茶,以至情相报阿祥,渐渐失去了原气,终于憔悴而死。阿祥万没想到,自己得救了,却失去了美丽善良的碧螺,悲痛欲绝,遂与众乡邻将碧螺共葬于洞庭山上的茶树之下,为告慰碧螺的芳魂,于是就把这株奇异的茶树称之为碧螺茶。

“这是今年的新茶!”夏天伟说道,自己也拿起一杯轻嗅。

这样的场景让她想到了幼时,在夏离的父母离婚前,夏天伟还不是什么房地产无良商人,他那时只是一个茶叶厂的质检。他们那里产乾隆盛赞的雨前龙井,还有夏离爱极的明前碧螺春。那时每年新茶刚下时,夏天伟都会带着小小的夏离就着自家简陋的茶具品茶,夏离自记事起便是如此。

直到夏氏夫妻吵架,夏天伟辞职,离开那个烟雨朦胧发的江南小镇,前往更宽更广的天空。这些年夏离一直想如果再见到他自己会怎样,有一句话她埋藏了数年,一直想要问,却怎么也不敢问。

“你后悔过吗?离开家乡,离弃妈妈,丢开--我。这么多年,你有后悔过吗?”夏离一连声的叠问。

夏天伟沉默的放下杯子,凝神看着自己的女儿,“她终究还是怨了啊!”

“说没有后悔过是不可能的,不过我一步步走到今天,这其中多少艰辛,你又如何能懂。当初既然决定了离开,那么就算再苦再累也不容我回头一步。”夏天伟想怎么可能没有后悔过,其实从刚一离开他就后悔了。

都说外面遍地是黄金,可是金子哪有那么好捡的。在被生活逼的穷困潦倒时,在饿的两天没吃饭时,在被现实撞得头破血流时。他想过回去的,可是那时他又有何脸面回去。这些年他一步步打拼,走到现在这个地位,只是却再也找不回过去的那些温情。其实他是回去过的,在当初离开的三年后,那时他刚刚淘到他人生中的第一桶金。他想要对妻子和女儿说“他回来啦!”可是那时他只看到前妻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带着夏离穿过街道,走过幽暗的青石板路。女儿沉默的跟在前妻的身边,全然没有了记忆中的调皮活泼。

因果报应,这一切皆是他应得的,若非当初听信别人说外面的世界霓虹闪烁决意闯荡,也不会后来的妻离子散,孑然一身。当然若非当日他一口气强撑了过去,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是是非非,早就说不清了,只是事已至此,已不容的他回头。

从回忆中醒转过来,夏天伟满眼复杂的望着自己的女儿。“我知道你今日是为何而来,他对你当真如此重要?”

刚刚产生的一点点温情顷刻消失的干干净净,“既然你知道我是为何而来,那你到底是应还是不应?”

“当真这么喜欢他,这一年来你一直对我不累不睬,这猛一下的要见我还是为了一个外人的事!”夏天伟觉得不只是哭还好还是笑的好。

“和他无光,安生的公司与您一直以来合作的不是很好么?为什么突然传出要换合作公司,他的公司是有实力的,否者我也不会来找你。”夏离据理力争道。

“小离啊,小离···”他呵呵笑道,“你有认识赵安生多久,你知道在你之前,他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吗?你有那么笃定自己是他的唯一吗?今天你为了他来求我,若是他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好呢?”

“不可能!······”

“小离,和他分开吧!爸爸不看好你们,赵安生他给不了你幸福!”

许多年后,夏离没想到父亲今日的话一语成谶,赵安生真的给不了她幸福,她终究还是错付了。但是现在的夏离完全现在爱情里,拨不开,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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