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再相逢 2
第六章 再相逢 2

接下来的几天,敏月和长馨都平安无事,也许这就是暴风雨的前夕,秀女们都在加紧时间练习,几日后的殿选,成败就在这一举了。敏月和长馨则坐在一旁,想练就练,反正封妃也不是她们的目的,再说身份都败露了,人人都觉得敏月被预定了,长馨嘛,虽然毁容了,有敏月罩着自然妹凭姐贵,昭雪就不一样了,她还没露面,敏月已经被推倒风口浪尖上了,她和长馨若有难,昭雪就是最后一招棋了。

“晴儿,这么多天了怎么不见疤淡一点?”敏月心疼的摸着长馨的脸,突然感觉长馨的伤疤很奇怪,长馨冲敏月笑了笑,这样也好,在后宫至少当些不必要的灾难。敏月低头回想,那个皇上应该是看上自己了,想起那晚,他温柔的为自己包扎伤口,敏月脸上浮出一丝浅浅的微笑。

突然一个小太监走了钟粹宫,对管事姑姑说,“姑姑,向晴小主在哪里,我家主子有请。”管事姑姑意会,转身叫道,“向晴小主,十一阿哥有请,快随小公公一起去觐见吧。”在场的秀女都不可思议的看着长馨,难道,她也被预定了。

敏月担心的看着长馨,长馨拍了拍敏月的手,“姐姐没事的。”随着小太监走了出去,十一阿哥有请?那个十一阿哥应该是看上自己了,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

“晴儿,这边。”博果尔在御花园的亭子里从长馨招手。长馨走了过去,“向晴,给十一阿哥请安。”长馨正要行礼,却被博果尔拦下,“不必多礼。”长馨抬眼接触到博果尔灼热的目光,顿时烧的脸热,白皙的小脸顿时布上了两抹红蕴,看的博果尔格外喜欢。

“你的脸还没好吗?这太医院的太医怎么办事的?”博果尔心痛了轻触长馨的伤口,“这叫欲盖弥彰。”长馨神秘的说道。他们携手走下台阶,平步相偕,在花间云影下穿梭,博果尔一直深情的望着长馨,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随口问道“您今天不用陪您的福晋吗?”

“你想当我的福晋吗?”听到博果尔有此言,长馨并不意外,可还是吓了一跳,目光不小心接触到了,博果尔凝视自己的眼神,心慌的低下了头。“你真的喜欢我吗?”其实长馨心中已有答案,只是不知道什么程度,“苍天可表,日月可见。”博果尔脱口而出,他没有多想,但绝对是真的,长馨望了望天空,“这多书面啊!”

博果尔认真的牵起长馨的手,墨蓝的深眸注视着长馨,“那你想怎样,只要你要,我有。”长馨沉默了一会儿,咬了一下唇瓣,看着博果尔,“我想当皇后。”博果尔不解的看着长馨,可她的眼神坚定无比,没有丝毫闪烁。“可是,皇后已经有人选了。”博果尔真的不明白长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想当皇后找我干嘛?“可我,想当你的女人。”一阵沉默后,博果尔笑了一下,打破了宁静,“你不知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吗?”

长馨转身玩弄这花朵,“养一只会抓鱼的熊不就行了。”福临正躺在草丛里晒太阳,他实在忍不住了,后宫里的女人,都是属于他的,不检点的在御花园勾引男人就算了,还要当皇后,还要让其他男人抢走朕的江山?福临睁眼看了看,这到底是什么货色,还有这般忍耐?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看到长馨的脸,福临不由的虎躯一震,倒抽了一口气,这样的人,也能进宫选秀女,福临差点没吐出来。

博果尔沉默了一会儿,走到长馨身旁,“好,封后大典在即,我让宛如去勾引皇上哥哥,记得他说过,只要我放弃宛如,大清江山他就拱手相让。”长馨被震撼到了,那个宛如,她真的那么好吗?既让一个君临天下的少年天子为她这般动情,为什么长馨却得不到这样的好男儿……

抬眸间,博果尔已经潇洒离去,他也很爱自己,如果不是身份悬殊,如果不是国仇家恨,博果尔真的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男人,望着博果尔的背影,长馨不禁一声感慨,“难道,世间的好男儿都姓,爱新觉罗吗?”长馨转身准备回钟粹宫。

福临在草丛里不禁笑道,“江山,美人朕都要了,博果尔,你娶了宛如之后,对女子就没有品味了吗?你要找也找一个漂亮点的,这样等朕将来娶了宛如,也不会过意不去。”

长馨失神的走着,总觉的心里充满了犯罪感,没事,他,也是仇人之一,对大明死去的先人来说这才哪到哪,姐姐的切肤之痛,丧子之恨,这不过冰山一角,不经意间长馨轻移到了荷花池旁,突然一只脚抬起,怎么觉得腾空了,“啊……”扑通’一声,掉进了莲花池里。

侍卫们大喊:“快来人纳,有人落水了……”一群侍卫纷纷冲了上去。

福临想起身瞧瞧,长馨从水里飞了上来,出场很美,宛若出水芙蓉,落地也不逊色,身上的水不停滴落,犹如玫瑰泣露,水花溅了福临一身,长馨这才发现刚刚走反了,只好顺着先前的路,气急败坏的往钟粹宫走去,“看来真是跟皇宫八字不合,到哪都犯冲。”脸上的假皮也经池水浸泡脱落了一半,福临看着长馨的背影,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

顺治十三年八月初八,是难得一见的好日子,封后大典,普天同庆,那天,有皇帝派出的满、汉大学士尚书各二员,引导龙旌凤辇,在宫娥内监侍卫执事等数百人的簇拥下,来到行馆迎接皇后入宫。到了乾清宫,顺治登上玉座,皇后在宫女的搀扶下,着黄色锦服,披五彩绣帔,金凤盘绕,珠翠盈头,满身珠光宝气,徐徐步行上殿。由礼部尚书捧读玉册,鸿胪寺正卿赞礼,引导皇后跪伏听命。读完玉册,鸿胪寺正卿引导皇后起身,文华殿大学士捧上皇后宝瓕,武英殿大学士捧上皇后瓕绶,由坤宁宫总监跪接,转授给宫眷佩在皇后身上。皇后再向皇帝跪伏谢恩。之后,皇帝退朝,皇后坐上龙椅,接受群臣贺拜。然后,皇后再入宫,在礼乐伴奏声中与皇帝行礼。

一个身穿旗装的女子,倚在乾清宫门上,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眼里尽是疲倦之意,看着里面的一切,三年前,她也是这样走进去的,背上还披着一件大红披肩,像血一样红……

福临因厌恶多尔衮与太后的暧昧关系,所以也对皇后心存芥蒂,始终冷落皇后,尽管皇后聪明美丽。尤其福临喜欢简朴,而皇后好铺张奢华,性又善妒,更不得顺治欢心。所以,仅过了两年,皇后便被降为静妃,改住别宫。这以后,前皇后的侄女、蒙古科而沁贝勒绰尔济的女儿为继后,称孝惠皇后,即小博尔济吉特氏。但依然不为顺治所中意。

静妃娘娘,端丽矜秀如玫瑰,无奈芳香带刺,高贵的出身让她骄矜,不免放肆。罕有的容貌,让她自傲,又不免不逊。在三从四德的压迫下,‘妒’是女人的禁忌,何况母仪天下的皇后。她就是不能看清这点,才会成为这大清第一废后…

在福临的一生中若说,真真切切爱过福临的人,除了董鄂妃,就只有静妃了,如果不爱,她就不会来这儿,收拾着她的伤心与耻辱……

长馨想了想,算了,如果博果尔当了皇帝,自己不是要杀了博果尔?长馨下不了手,她准备先下手为强,敏月姐姐已经被太后盯上了,最好不要轻举妄动,长馨跑到了御膳房附近,这些宫女一会儿要端着点心到坤宁宫,长馨打昏了一个脱群的宫女,穿戴整齐后走了出去,将匕首藏在托盘下,一会儿好再次行刺……

长馨接过太监端来的点心,心不由的在颤抖,长馨的眼睛紧张的一直飘忽,眼角扫过处,福晋?那个不是十一阿哥的福晋吗?她还真来了,好,就在他们眉目传情之际……

随着队伍,一路走到了坤宁宫,长馨一路走得摇摇晃晃的被那个老太监骂的很惨,大局为重只好忍了,长馨踏进了坤宁宫大门,在皇上和皇后面前停下,行了个礼,在床边站成了两排,福临扫视了下两排的宫女,他想找董宛如在哪,可是他的目光却诧异的停在了长馨的脸上,长馨对上福临的眼眸。

他像先前见到的一样,俊美的五官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是少了些当年幼嫩之气,脸上勃发出阵阵英气,让眉宇间贵气横生,皱眉时,也浑然不失霸气。福临继续查找董宛如的位子,他眼睛顿时一亮,“你,过来,朕要吃饺子。”福临随手一指,挥袖处尽是潇洒。

福临看着董宛如单薄的身形,向自己款款走来,柳腰摇曳处撒了一地柔情,董宛如在福临面前蹲了蹲,“启禀皇上,这不是饺子,这叫子孙饽饽。”声音出奇的好听,弹拨着福临的心弦……

长馨抬着托盘慢慢走近,一步,两步,看着福临吃着子孙饽饽,长馨一步一步的上前,突然听见一声清脆的声音‘嗑’,长馨吓了一跳,将手中的托盘连同匕首一起掉落,是皇后在磕核桃,福临不可思议的看着皇后,她一脸无辜的看着手中的核桃,“你要吃吗?”她突然底下头,好像想起了什么,“你说,我是叫你姑父好呢?还是表叔好?还是叫皇上吧。”

长馨被皇后的弄的不知所措,福临不爽的转眼望着长馨,“谁允许你过来的?”福临低首看着地上的托盘,隐约的看到了刀尖,正想用脚踢开,长馨赶紧拉起福临,走到窗前,左手指着宁静的夜空,“看流星……”福临转身看着长馨,冷冷的问道,“有吗?”

“一切光凭想象嘛?”长馨一句出,福临失神的望着长馨,桌上烛影摇红,添了几许柔情,相互对视着,突然,又是一声清脆打破了沉静,皇后冲福临笑了笑,“你们继续,我不吃了。”

面对这样的皇后,福临哪还有心情,娶这么一个皇后,难道不是大清的笑话吗?“出去,统统给朕滚出去。”福临将屋里的东西都砸了,拂袖走出坤宁宫,走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宛如不是要勾引朕吗?转身看着从坤宁宫里落荒而逃的宫女们,算了,来日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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