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是除夕，萱箬跟舞儿都有点不舍的感觉，玩笑道：“贵人同落儿姐姐要出宫了，却留下我们两人守在这好不容易打扮起来的阁里，可真无情。”

笙若微微一笑道：“无情什么？明儿就回来了。”

莫贵人正站在窗口，朝她笑着，正想说几句话，见另一间容美人的屋子也敞开了，侍女玉竹正掺着自家小主出来。

她着一袭朴素的淡黄色长锦衣，用棕红色的线绣了有力的枝干，连到领口处，上面有几点淡紫色的花，眼中含了笑意，却化不掉眉间的惆怅。

“有家真好。”她轻声道，笙若却没听见，只上前寒暄几句，便走了。

进了马车，便听车夫一声吆喝，红马跨开大步飞奔出去，宫门的落叶还尚未清扫干净，经马蹄一扬，竟是漫天漫地的壮观的红色。

“小姐，先到哪儿？”落儿问道，“是直接回府还是先去红梅阁？”

笙若犹豫了会儿，掀开鹅黄色的布帘对车夫道：“先到红梅阁去。”

日刚上山头时，马车已经停下了。

落儿打开门，笑道：“可回来了。”

笙若看了一圈，红梅依旧，只是阶梯上的红梅花瓣却是稀稀散散的铺满了。

在阁里坐了会儿，两人才开始独步去羲府。

正是除夕，街上孩子正放着爆竹，噼里啪啦的一阵响，散了满地的红色纸屑，几个老人正写着对联，写好便教给几个男人贴到门上去，见着笙若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也递上一支笔，展开两卷红纸，笑道：“姑娘何不也来写一副？”

笙若摇摇头，笑道：“我哪会组什么诗词？罢了罢了。”

“不会组诗词有何难，便借一句历代诗人的诗词便好了。”

笙若推辞不掉，只好拿上笔，蘸饱了墨水，思虑一会儿才微微挽住袖口，提笔写道：顺雨调风龙气象 锦山绣水凤文章

一气呵成，丝毫不断笔，看上去潇洒而秀气。

老人笑道：“姑娘可真是写得一手好字！”

一语了，便听另一边也响起一阵赞叹声。

笙若过去看看，也是一副对联，字迹刚劲有力，与自己写得正是相反，一刚一秀，引得不少路人来看。

笙若刚想说几句，抬头却怔住了。

“你……你……”笙若说不出话来，看着眼前大笑的清韵，还有站在一旁的十三王爷。

“想说什么？”清韵凑上前道。

“你怎么在这儿？”笙若上下打量他一番，“好好一个王爷，王爷府不待着好好过年，给跑到这儿来？”

“你不也是吗？”清韵以同样的语气回敬她，“好好一个贵人，皇宫不待着，给跑到民间来？”

笙若一时说不出话。

清韵继续道：“我娘不是还在这儿吗？我出宫是来陪她一起的。”

“我……我出宫也是陪爹娘的。”笙若匆匆说完，转过身，挽过落儿的手，“我走了。”

“等一下我啊，我跟你可是同路的。”

笙若丝毫不理后面的人。

待笙若走远了，清羽笑道：“十哥？你还不谢谢我？”

“算你帮了我一次，”清韵微微一笑，仍旧望着那个远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