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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可以让我做这种事！”白令海愤怒地一巴掌拍在案桌上，身体因为生气而不停地抖动着。

“这是命令。”逐月冷冷地说。

“那也不能这样啊！”白令海想要推逐月一把以宣泄自己的愤怒，但他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听刘大人说过，逐月曾经是皇帝身边的一品侍卫，武功极高。

“你也可以选择不去，”逐月阴冷地看着白令海，“后——果——自——负——”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白令海打了个寒战，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恐。“可是……”他勉强地笑了一下，“可是这样不太妥吧……要不我们再商量下，从长计议？”

“你认为——有可能吗？”逐月仍旧是一副不可商量的口吻，脸上的冷峻堪比高原上的千年寒冰。

白令海吞了吞口水，极其不情愿地打散了自己心中的怒气，整个人顿时萎靡了下来，说实话，他被逐月那句“后果自负”给吓住了，既然左丞相会让他去做那种事，必然是没有留选择的余地给他，否则自己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好像上官雄一样，死的莫名其妙的……

“一、一定非要这样吗？”白令海还是不死心抱着一丝侥幸。然而下一刻他立马改口：“哈哈，哈哈，我觉得这个非常好，真的真的非常的好，哈哈……”逐月随身携带的配刀架在了白令海的脖子上，若不是白令海一个上午并没有喝多少水，此时他早尿裤子了。

逐月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条，说道：“这上面记录着安阳县人口的数目和今年收成情况，具体该征收多少粮食税，你可以自己决定后派户部的肖大人去告诉安阳县的县令，要是觉得不放心，你也可以亲自去和那小县令商量，总之，三日内户部必须要有进账，否则——”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可、可是，能不能让我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安阳县并没有出现像其他地方那样的旱情，但春季粮食的收成也并没有很乐观，这样要是私自增加他们的赋税，还让他们怎么过啊！”白令海生在乡下，自然是非常明白苛捐杂税对于农民是个什么样的噩梦。

逐月懒得看白令海，只是抬了一下眼皮，冷冷地丢出一句话：“既然你能贿赂左丞相大人加入左派，自然是做好了成为贪官污吏的觉悟，否则，明知道前两次赈灾金被吞一案并不是上官雄所为而是另有其人，你怎么还会一口咬定上官雄就是罪人呢？”逐月突然露出一个怪异的笑脸，“你说，我将这告诉上官红如何，白大人？”

听着逐月不紧不慢地说完，白令海的心顿时剧烈地跳动起来，他想不到逐月竟然会这么平静地将上官雄只是个替罪羔羊的事实说出来，虽然在皇帝的暗示下要将上官雄抄家来顶替真正的罪魁祸首，可是谁也没有明说上官雄就是个替罪羔羊，如今这被逐月轻描淡写的一说，白令海只觉得一种罪恶和愧疚感油然而生，不用说，自然是对上官红的。

白令海没有再解释什么，他低下了头不敢让逐月看见自己眼中深深的自责和……仇恨。

许久，白令海才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波澜。“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他的声音出奇的镇定，甚至可以说是冷漠。

这时，书房门窗外有一个人影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逐月用余光瞥了一眼，嘴角随即扬起一丝毫无情感的冷笑。他的目的，达到了。

门外的人影正是白令海的祖母霍老太太。

原来，方才在离开后院之后，逐月遇见了正在霍老太太房间附近徘徊的管家，从管家口中，逐月了解到，这霍老太太在打骂了一番萍萍之后，知道萍萍跑到了那片海棠林，一方面拉不下脸叫萍萍回来，另一方面又不想去上官红喜欢的地方，于是她便叫来了管家凶恶地让管家去把萍萍给拉回来。这管家在白府当差，打从霍老太太一进门起就不大喜欢她，更别说现在让她来指使自己去做这做那的，但又不能驳了白令海的面子，只好低头哈腰地满口答应。

出了霍老太太的房间门，管家就纠结了，正在想要不要真的去帮霍老太太找萍萍回来时，逐月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听了管家的话，一个新的计划便在逐月心中形成了。

“你且去扮作慌张的样子去找那霍老太太，说是萍萍那丫头在西院的井边一直哭，叫她回去她也不理。”逐月如是对管家说道。

要去西院，自然要经过书房，霍老太太心里到底是疼爱着萍萍的，逐月见萍萍手上的上并非是用多大的力气所致伤，一看就知道动手的人不忍心下力。如此又听得府中的管家说萍萍站在井边，那霍老太太必定当真。逐月掐好了霍老太太经过书房的时间，故意在那时同白令海说出那样一个命令，于是便有了方才霍老太太偷听的一幕。

霍老太太嫉恶如仇，逐月正是吃准了她这点，才想出让白令海当着她的面去做曾经那些县令知州经常做的差事。苛捐杂税，苦死了多少百姓，霍老太太是深有感受，这次第，无意中听得自己的外孙竟然被要求去做这种事，并且他还答应了，霍老太太只觉得自己的眼前顿然一片花白，脑袋里也是闷闷的，生生的疼，连找萍萍的事儿也给忘记了。她怔怔转过身，失神地看了看天，颓然地朝后院方向走去。

管家自知萍萍在井边这一事不过是个计，见霍老太太转身朝着后院走，也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对着书房不露痕迹地点了一下头，就忙自己的事去了，也不管霍老太太到底要干嘛。

逐月见窗纸上的影子颤颤巍巍地离开，又眼尖看到管家的点头，明白霍老太太算是中计了。

“那么，还望白大人不要让丞相大人失望啊！您做事丞相大人一直是很放心的。在下也就不再多说了，告辞！”逐月拱手告辞，没等白令海说话，他就已经打开了书房的门，快速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