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情深难舍,嫁入深宫
第二章 情深难舍,嫁入深宫

相府深处的园林内梅花满枝,男子与女子一同站在梅树下,看着满院梅香扑鼻来。慕轩梅把玩着手中的梅花,“龙公子,将来一定也是戎马一生的吧?”少年微微点头,口中带着骄傲地说,“我从小就被父亲收养,没有一定,只有必须。金戈铁马,戎马一生,会是我的终生。”风拂过,伴随着梅花,仿佛也可以听到少年最真挚的愿望。

慕轩梅看着少年由衷的说,“龙公子,我想到了一句话,一身是胆好男儿,金戈铁马将军别。”心底挥不去,躲不开的是伤感。他最终也会穷尽此生年华,只为安得太平天下,他是否还会如此温暖的笑,心中却一痛,“你有想过其他的生活么?”

少年却毫无犹豫的说,“男子本就该如此。这样才能守护自己重要的东西。”少女为他这句话而感到无奈,也是在这之后她才明白,不能守护的痛楚。

丞相在送出李将军时,也看到了树下的俩人,“金童玉女,也不过如此了,只是可惜了。”

李将军也暗叹,世事难料,“想必丞相已经有所决定了吧?”远处是一片火红,在那深深宫墙中,囚禁了多少红颜。

丞相不再言语,只是暗叹纵然是丞相又如何,自己女儿的幸福都争取不了,“将军,走吧。”只徒留被风随意拉扯的梅花,和树下的俩人。

皇宫内,一个宦官端着药碗走进宣清殿与门口的侍卫对望一眼,便尖声说道,“皇上,皇后娘娘特地让奴才端来补品,皇上可不要辜负了娘娘的一番美意。”苍老的声音从中传出,“端进来吧。”已经不复壮年的皇帝看着眼前的臣子,“德庆,你觉得我这个皇帝做得如何?”德庆低着头说,“奴才不敢想。”皇帝咳了几声,“你直说吧。朕不怪你。”德庆看着皇帝自从董妃娘娘去世后就日渐苍老的脸,“奴才觉得皇上是真性情的人,只是在这皇宫存不得什么真情。那是害人又害己。”皇帝低喃着,“害人又害己,真是朕害了她。”突然皇帝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雪白的锦帕上赫然是鲜红的血,如同点点红梅,眼前似乎出现了那日的女子,“卓青,你恨我么。一定恨我吧。不然为何从未来看过我。”

当太医赶到的时候发现皇帝已经断气了,皇后娘娘悲痛欲绝的跪趴在皇帝的床前,太子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当夜皇后娘娘秘传了丞相进宫,两人密谈直至天微微亮。第二日,宫内便传来皇帝突然驾崩,太子即将登基,却没有皇后。

几日后梅香满院的相府,慕轩梅在房间里摆弄梅花,“娘亲,这么一大早把我叫来做什么?”却并没有停下摆弄梅花的双手。

慕夫人想起昨夜夫君的话语,就止不住的心疼,那个囚笼是女儿最好的归处么?“轩梅,过来。”抱着自己的女儿,“轩梅,你的年纪也到了,娘亲已经帮你寻好了人家。”就是当今皇家。

慕轩梅也只是苦笑,终于还是到了今日,“嗯,一切都听娘亲的。”原来不止龙少天无法抉择,自己亦是如此。慕夫人为女儿的体贴更加无地自容,“女儿,为娘就怕你日后埋怨。”看着女儿忙碌的双手,知她心里是不愿的。

慕轩梅心中大叹,不愿为难母亲,自己是丞相之女,本就要面临这样的一天,只是不知道来的这般的快,“娘亲,我不会怨你,因为我知道爹爹和娘亲必是不愿的,但又无可奈何,皇命难违。”你我都在红尘中浮浮沉沉,都只是一句无可奈何而已。

耳边有梅花飘落的声音,沉默了许久,慕轩梅艰难的开口,“娘亲,可以告诉我是嫁给谁么?”少妇的双手终于还是止不住的颤抖了。

“就是当今天子。”慕夫人有点担忧的看着女儿,“女儿,其实嫁给皇上也没有不好,而且还是皇后娘娘,三宫六院之首,相信皇上也不会委屈你的。”虽然女儿看着随和认命,骨子里却是倔强的,多怕她会为此而想不开。

慕轩梅抬起头,眼中是苦涩的笑,“娘亲,你一定很喜欢爹爹吧。不然不会为了他,受这般委屈是不是?可是我连喜欢都没有。是不是就要麻木的过一生?娘亲,我也想要有一个爹爹这样的人。”女子说着心中真挚的愿望,但这又能如何?

夕阳如泣血,慕轩梅坐在房内看着窗外开着的梅花,轻轻抚琴,“寄君一曲,不问曲终人聚散。”琴音萧瑟,少女不问世事的容颜,在淡黄色的梅花中渐隐渐显。

少年在庭院之中闲逛,忽闻一阵琴声,在满园的梅花中,琴声悠扬,但含有淡淡的忧伤,女子的忧伤都化进了音符之中,让人不得不动容,无法选择的痛楚。

此时此刻轩梅并不知少天正站在窗外,静静的倾听着她的琴声,他不是不明白她的难处,“轩梅,你还记得那年为你折梅的少年么?”

琴声哑然而止,“难道是你?”言语中尽是无法置信和欣喜。一枝梅花轻轻递进屋内,“今年的花,开的也很美。”轩梅接过梅花,“多谢。”花美月圆如何,情真意切又如何,到头来,还是会枯萎。“我,走了。”窗外是“噶几噶几”的脚踩雪地声,最后也消失了。“纷纷乱世,红尘中谁不是在煎熬?”琴声又起,只是这次不同,是远送。

龙少天自是听出了此中的含义,“当年的一切就让它成为过往云烟吧。”手中拿着的是另一支梅花,正含苞待放的梅花。渐渐走出了轩梅的视线。

轩梅在房内葱白玉指划过质地良好的喜服,凤冠霞帔,一步登天,从此以后就可以风光无限了?

铜镜内的女子嗤笑,那都是痴人说梦罢了,从此以后恐怕是在无太平可言了。

清晨,轩梅被七手八脚的抬上了花轿,到现在头还在晕,不过娘亲的话犹在耳边回响,“轩梅,从此以后就要靠自己了,莫要再胡乱闯祸了。”

在飘落的梅花中,大红的花轿从相府出发了,轩梅淡然的表情在凤冠下更加的麻木。少天骑马走在婚队的最前方,白色的衣衫更加显眼,只是他从未回头看过她,是不忍还是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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