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另类情愫(1)
第十一章 另类情愫(1)

转眼已是入了初冬,在宫里虽还未见飘过一场雪。就连我这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都不怎么觉得寒冷,这样温暖的冬天在北平这样的北方城市实属难得。一个温暖的冬天也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快得以至于它结束之后我都不曾在脑中留下什么深刻印象。也许一个季节或是一个短暂的节气一旦失去了它本该有的特点,就很容易被淹没在人们的脑海当中。

我呢,这时候正忙着梳洗打扮,也不知怎么我一向准时的生物钟今天显然是失灵了。今儿个竟是迟了一刻钟。可再怎么也是得梳妆打扮一番的。对着面前的铜镜就这么三下五除二的简单收拾了一下,总算是有了个人样子。其实这速度一直是让我引以为傲的,上高中那几年,天天得早早到校,可我偏又是死了命的贪睡。无奈,在与时间的一次次赛跑中造就了我抢时间的好本事。今儿个这么一来似是又回到了高中。

一路上我拼了命的跑着,倒也无心在意这一路上是否被人当笑话看,总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脸皮厚一点,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

等我到了乾清宫,就见云儿正站在门口迎我。见了多少有些狼狈的我,她反倒是也未露惊讶之色,只是笑着说:“小姐,您放心,这里云儿定是帮你弄得妥帖周全,不劳您费心也就是了。”反而是我听了这话多少有些意外,或是有些小感动。笑对道:“明儿个一定准时到,准不叫你老是帮我费神。”嘴角绽开一个真诚的微笑。

之后么,又和这话匣子聊了好一会儿,许是日久生情吧,现在不禁逐渐喜欢同她闲聊了。又或许是已经好久没与她聊的这般开怀。若是此时把我的心中所感无限放大——即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思虑至此不禁又开怀地笑了出来。一旁的云儿自是有些不明所以,可见我这般欢喜,想着她心里定也是暖阳阳的。这足够了!

我俩就这么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其她的小丫头们自是做完事就退下了,本该是到我们这里讨个话然后下去休息的,可今儿个怕是见我俩聊的如此开怀,干脆也就免了。其实我么也是心中打鼓,照例这时候朱由校该是下了朝的,可今天这是,心里不禁打了个大大的问号。要是说他勤于政务一直和大臣们在那里磨唧,我是死都不信的。若是直接去了木工房,可他前不久不是刚刚完工了一小行宫么,莫非他又准备动工了。

这时我的头似是被一只手轻拍了几下。我顿时明白了,我定是又愣神了,怕是我再不出声,云儿可得“大刑伺候”了。其实自从到了这里,准确地说是认识云儿之后我就经常被云儿敲打。我么自是从不介意她这在有些人眼里没大没小的另类提醒方式,她许是见了我这般和善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心下想着这次定要谋定而后动一举将她拿下。

转瞬之间,我的一只手已是迅即握住了她拍我头的手。嘴中叫嚣着:“你个死丫头,本小姐今天要为民除害。”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刚刚那句话就像是一小战士还没搞清楚眼前的这是不是敌人枪就走了火。未及我弄清状况,我抬眼恰对上了几步之外云儿的那双大眼。她的眼里满是惊讶,还有就是那几分的不知所措。可她也就这么站在一旁沉默不语。下一个不知所措的人该是我了,我下死眼地盯着她,可她就那样漠然的看着我,眼里不露一丝痕迹。刚刚的不知所措仿佛就是一瞬。眼瞧着她似是要说什么可又偏偏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到了这会子我仿佛是如梦初醒,我赶紧松了手,不觉间我的手都微微开始出汗了。我则怀着必死的决心回过头去,那个家伙如若不是云儿,我猜那就一定是他——我貌似被自己这荒诞离奇的想法吓了一跳呢。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尽量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冲他虚伪的假笑着。这位高高在上的朱由校么先是面无表情就这样一直盯着我不放,就在我感觉自己将被这犀利眼神刺穿之时,他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眉宇间流露的依旧是那点点温柔,好像还有那么一丝笑意挥之不去。再有就是——或许是我眼花,或许那只是一个瞬间短暂流露,我自是还未及捕捉的。下一个瞬间,就见他露出了神秘的微笑,眼里透着满满的自信。他转头对云儿吩咐了几句,不等我说什么,就把我拉着到了外头。

多年以后回想起今天的这一幕,并未觉得这有些荒唐,当然就行为而言那时的自己无疑是荒唐可笑的。不过那时的自己真的很幸福,准确地说是很欢畅!还可以和这位顽童般的少年天子如此嬉笑打闹,没有暧昧,没有目的,只有纯粹的欢笑,无论后来结果如何自己终生无悔。

“你拉我去哪儿,被人看见了这到底算什么呢。”我拼命地想挣开他的手,拼命地想和他保持该有的距离,可不知不觉间我和他居然越走越近了。

他见我有意挣脱,步子一滞,语带几丝调侃的意味,“学了规矩之后,胆子反而变小了,如果有一天你也学成了旁人那样的不苟言笑,那简直是太无趣了。”思绪竟被他的话所牵引,心仿佛也在一瞬间被什么所触动,他像是在开玩笑,可玩笑却是那样的真诚。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会变笨,打住,此处我没有犯花痴,我只是被感染被打动,原本脑海里的一片虚空,忽然被人牢牢的填满,脚下的步子也开始不由自主地任他引领。

也不知为何,他突然放缓了脚步,一言不发地拉着我向某个地方行去。

低着头,只是完全放松地跟随者他的步伐。

“你干嘛总低着个头,这样冲撞了主子都不知道。”他在一旁轻声提醒。

我这才发觉我的头此时已经低的不能再低,我有点儿不好意思,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上募地泛起丝丝莫名的感觉,我在害羞,更透视心灵的说法是我想躲避——很奇怪的感觉,搅乱了我的心。

“今日彩莲不在,你又这样拉着我,简直是太不合乎礼节了。”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装作若无其事,拿那位天使般的圣洁女子说事儿。

“也就是说。”他像是刻意卖了个关子,“你平素都是拿彩莲来掩人耳目。”

我无心惊异于一个几乎文盲的皇帝,是如何说出“掩人耳目”这样一个准中文“考级词汇”的,掩人耳目,说得好像我和他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呢,看来文盲还是文盲,用词不当可以理解啦。

彩莲丫头也甚是听话,一开始我与她并不相熟,常常见着她和云儿在那边絮絮叨叨的,看起来好像关系满瓷实的样子。这一来二去的我们就这么算认识了。她么感觉没啥心眼,特真实一人儿,细比起来还是有大别于云儿的。云儿是在我面前真实,至于在别人跟前多少是带了点伪装的。(不过这么个地方,怕是没人会以一张白纸示人的)不过彩莲却已是真实到了毫不掩饰,连起码的伪装有时都难以寻见。也许这就是那所谓的一如初雪吧。总之她是我心里的圣洁天使,是不可撼动的女神。可这会子女神却不屹立在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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