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入云山
第二章 初入云山

入门之初,自然是要拜见师父,接受师父的训话。

可是他筑云山偏偏不是。

一干新入门的弟子被十几个年长的弟子领着,提着尖底的木桶在筑云山上奔跑,场面何其热闹,何其壮观。

路是白色条石,虽不湿滑,但是那木桶里装了大半桶水,随着人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雨婷自然在这阵营中,她前面是苏梅,后面是秦雪,大家都努力往上走着。雨婷觉得自己累得话都说不出来,直到被一女声惊醒,“快看那边!那是什么?”

雨婷和秦雪都顺着苏梅的目光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有一凹地,隐约见到一只像龙一样的兽盘在凹地底部的水潭中,双目紧闭,似在沉睡。水面烟雾弥漫,看不清水中其他东西,水潭四周,也不见任何植物。一块石碑孤零零立在一旁,上面刻着“寒影潭”三个字。

“我也不知道!”雨婷摇了摇头。

“这个是千云真人的灵兽。”秦雪后面的一个少年如梦中初醒一般说道。少年嘛,都有总爱在女孩子面前表现的毛病。

“你是怎么知道呢,我们可是一起入门的。”雨婷道。

“这个,反正这没错……”那少年支支吾吾了半天倒不出个名堂,他心里明白,这是听付亮师兄说的,付亮师兄人气已经很高了,实在不愿意让她们再去崇拜师兄。但是,事物往往客观发展,不依意愿。

“这个是执剑长老在东海带回来的螭龙,是洪荒遗种,今日恰好浮出水面。各位师弟师妹,还是不要驻留,一会儿延误时辰不好。”

不知何时清泉阁太和长老的大弟子付亮出现在他们身后,想是他们刚才太入神了。见大师兄至此,三人没敢啰嗦,都傻傻笑笑,乖乖顺顺继续向前。

不过雨婷还是有些疑惑,这恰好浮出水面是什么意思呢。

她想起了说书人曾经讲过一些关于灵兽的故事,这些灵兽有着天神的神力,寿数极长。很多灵兽都是神仙的坐骑或者护法,而在筑云山,居然也有灵兽,雨婷一下觉得自己仙缘蛮好的,执剑长老可与灵兽通灵,足以见得他的不凡,要是收自己作弟子是多么的荣耀啊!

半个时辰之后。

雨婷到了目的地,腿便软了,强装镇定坐地上:“我先稍稍休息一下。”

她心中其实很苦,真是要我的命啊,累都累死啦,不知道他们怎么跑那么快。想我婷姐也是上得大树,下得水井的人,居然还能被这小小的晨练搞得崩溃。一定要撑住,我可是出人头地的。

苏梅道:“昨天和大家聊得太久了,本来没睡好,今天这样的训练还真的吃不消。”其他人听了也马上附和着,抱怨起来。秦雪和顾珍儿却只是在一旁静静听着。

休闲之中,雨婷又思量起昨晚的事情来:她昨天明明在屋子里面,醒来的时候却在路边的石凳上。因为太过诡异,自己都没弄清楚,就没有和苏梅说起,不过她怎么想都想不通。莫非是自己出去乘凉,无意间睡着了。回忆起自己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居然梦到了一株会发光的碧色兰花。但是,越想越头痛,只得搁下了。

没休息好一会,一位师兄就过来叫众人去饭堂用早膳。经过一大早的强度训练,早已饥漉肠肠。修道之人膳食讲究清淡,可苦了那些正长身体的少年们。

本来对女孩子们倒是没什么,但是她雨婷平时就不是节食的主,实在不习惯这种饭菜,现在对肉只能说望眼欲穿。她看见旁边的秦雪没有动什么筷子,想着也是吃不惯的。

这时,几个人托着一个几层高的大蒸笼进来,雨婷老远就闻着了香味。那几人对众人说,这些点心是清泉阁给众师弟师妹的见面礼,其中的馅料都是特制,加入了丹阳长老驱邪抗魔的丹药,对身体大有裨益。

雨婷想,真是太好了!有点心加餐。

雨婷风卷云残地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真是太好吃了,比自家客栈的点心美味得多。雨婷意犹未尽,又不好意思再去要。女孩子嘛,有时候是腼腆的。雨婷自行在纠结着,时不时偷瞄众人,却发现秦雪面前的点心丝竟毫未动,心中不由得奇怪。

雨婷在她耳边凑到:“阿雪,这个我尝过了,挺好吃的,你试试看吧。”

秦雪看着周围的人,神色闪烁,“我,不爱吃这个馅料。”

原来是这样,雨婷想着秦雪不爱吃的话,自己倒是可以帮忙,于是满脸堆笑地说:“阿雪,你可不要浪费啊,这可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伯伯种出来的,再经过师兄师姐辛苦赶工彻夜做出来,你一定不要辜负啊!如果你真的吃不下了,要不,就给我吧,我定然不让你辜负!。”

雨婷突然感觉周围突然一片肃静,似乎所有人都停止动作,看着自己。

自己说得大声么?雨婷脸一下红了,就听见一人噗嗤一声,然后在座的其他人都忍不住都笑了出来。

雨婷真是恼羞成怒啊,不吃就不吃吧,不就是个豆沙包么,于是一甩手走了。

雨婷跑到了外面一棵树下,就不由自主地停下来喘气。刚才忘记了全身筋骨还酸痛着,这样猛烈地跑,实在招架不住。

“婷儿!”

雨婷转过身去,原来是秦雪。

秦雪端着点心跑过来,不断安慰自己,还说是自己对这个馅料过敏,希望她能代为收下,以免她因为浪费而犯了规矩。

雨婷看着手中的豆沙包,各种滋味涌上心头。想她婷姐上得天,下的地,吹牛可以不着边际。可谓什么都不怕,却单单只怕比人说她吃的多。现在这个刚认识一天的女孩就特意来安慰自己,她确实是心存感激。

几天之后,众人终于听到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武功无敌,身法绝伦,剑意凛然的千云真人要为各位入学弟子举行入门仪式。此消息一出,众人哗一声像潮水一样涌向广场,眼中闪动着无比崇拜的目光。

雨婷挤了个靠前的位置,千云真人可是这里所有少年人的偶像,雨婷选择来到筑云山也是慕其名而来。她脑中曾对千云真人无数次想象,当真人出现在面前时,真是让她大吃一惊。

千云真人的出名不应当仅仅是其剑法超群,气质也是普天之下绝无仅有的。御剑乘风而来,英姿飒爽,不露自威。相比之下,其他长老就显得苍老多了,虽然精神矍铄,但是依然是老者之态。对于此点,江湖上传闻的是千云真人已得道成仙,所以可以容貌不改,是以致世人都不敢妄自猜测千云真人的岁数。

筑云山现有八位长老,其中三位:千云真人、丹阳真人和太阴真人是原九华山清尘派的长老。丹阳真人和太阴真人是随千云真人来筑云山清修,此处虽为筑云山,却实际上是清尘派的一个分支,江湖人竟算其为一个门派,称其为筑云山。

其他长老的训话,秦雪一个字没听进去,她盯着千云真人,眼中有一些情绪闪过。

这次试炼选出的共有三十五人,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人。分别拜入除千云真人以外其他八为长老门下。晋允拜入了太阴长老门下,秦雪拜入丹阳长老门下,顾珍儿和苏梅去了苍巽长老处,王旭去了九涑长老处。

雨婷拜入的是太和长老门下。太和长老不仅尝遍天下美食,而且对厨经的理解可谓世间绝无仅有的独到,因为他硬是从中悟出了一套剑法。

第一次前去拜师,是比较紧张的。雨婷在屋外等了良久后方被召入。清泉阁在筑云山的殿阁中是不算大,雨婷一进门就闻到淡淡的玫瑰糖的味道,心中暗想,难道有人做玫瑰糖给师父做见面礼?糟糕,自己可没做准备啊。心中不安,还是走了进去。

这房间里所有家具都漆以玄色,左右两排壁柜上陈列着一些书册,两幅字画悬于内壁上。屋中间是栗色的几案,上面果然摆着两盘玫瑰糖。太和长老端坐于案桌处,微胖的脸上带着微笑。他旁边站着五个弟子,其中有两个也是刚拜入门的弟子。

行拜师之礼之后,太和长老让雨婷品尝几案上的玫瑰糖。雨婷愣了一下,长老叫自己吃东西,还是在他面前吃东西,再不怎么注意礼仪的雨婷也觉得奇怪。她感觉自己没有听错,才去各拣了一小块。

待她吃完之后,太和长老问起雨婷觉得如何。雨婷道:“左面盘的玫瑰糖味道较淡,但是色泽很鲜艳,应该是用开过了的玫瑰所做的;右面盘则刚好相反,是玫瑰茄所做。”

太和长老满意点了点头,亲自嘱咐大弟子付亮,让他教授雨婷习剑,又吩咐年长的女弟子带去参他们新的住处并交代一些事项,雨婷便跟着师姐去了弟子房所在之地。

山中生活简朴,简单的木床、柜子、桌子都对称摆放,青砖地面,米白墙壁,这就是她的房间。虽然陈设看起来还没自己家的房间过眼,但是多了几分清雅之气。

师姐交代,她们除了每天早上晨练以外,早膳过后要在山门广场上由付亮师兄带着习剑。下午则是在清泉阁旁边的养心阁练习心法或者是在食堂的厨房学习。

临走之时,师姐又将一本心法交给她,并郑重地再三强调此心法不可外传,否则就范了本门规定,将被逐出师门。这是清尘派的基础心法,有增强体魄,固本培元的之益。虽不是什么秘籍之类,但也是不外传的门法。此法可供筑云山弟子修习,可看得出清尘派和筑云山不一般的联系。

雨婷打开第一篇,八个大字映入眼中:“虚灵顶劲,气沉丹田”。

看来,修仙之路算是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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