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经过一番诊断之后，最终得出的结论就是：“姑娘脸上的，是癣。”

粟慕听得一头雾水，癣什么的，难道不是红疹吗？

医者略一沉吟，问那女子道：“可否将你使用过的胭脂给老夫一看？”

妇人急忙从怀中掏出胭脂盒递给医者，医者接过后打开闻了闻，转头问粟慕道：“可否将胭脂的材料列个单子给老夫看看？”

粟慕有些犹豫了，毕竟这是商业机密，但是眼下只能尽力配合，于是她不情不愿地找到纸笔，凭着记忆写下来。在将单子递给医者之前，她提了个要求，就是只能给医者一个人看，医者也明白其中的道理，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医者拿着单子揣摩半天，终于抬头对妇人道：“若是粟小姐写的方子没错的话，这其中没有可能导致姑娘的脸变成这般的成分。”

“不可能！”妇人猛地站起身，双目圆睁，一脸不相信地看着医者。

听到这话医者不高兴了，眉毛上挑，望着妇人道：“难不成夫人还怀疑老夫的医术？”

“不......不是。”妇人这才回过神，敷衍道。她倒不是怀疑医者的医术，而是怀疑这医者和怡香院的老鸨已经打好了商量，一起蒙她们呢！她一直深信女儿的脸就是这盒胭脂造成的，让她如何相信医者的片面之词！见到医者将手中的纸一折，打算给烧了，她急忙道：“给我看看那张纸！”谁知道那个丫头在纸上写的到底是些什么！

见妇人要求看那张纸，粟慕阻拦道：“那是我胭脂的独家制作秘方，怎可让外人看了去！”

“哼，姑娘伶牙俐齿，胭脂的配方偏生只让医者一个人看，我怎么知道你在纸上写的究竟是配方还是别的什么！”妇人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就去抢医者手上的纸。

一时间屋里有些混乱，粟慕的阻拦，妇人的抢夺，医者的怒吼。等妇人推开粟慕直奔医者面前的时候，却见到他手上空空如也，一旁的汝嫣芷晃了晃手中的纸张道：“我可以给你看一眼，上面绝对没有写别的东西。”汝嫣芷相信这短短的一眼不会让妇人记下配方的，倒是能够让她闭嘴，何乐而不为？

妇人没有说话，只死死地盯着汝嫣芷看，算是默认了。汝嫣芷见她终于肯安静下来，便慢慢走到她面前，顺便将纸张打开，在她眼前晃了几下。

妇人很努力地瞪大眼才看清第一个写的便是“玫瑰花瓣”，别的虽然没有看到，但是字迹对仗工整，不像是写了别的东西，这才放下心来。

医者觉得自己这一趟来得实在是太亏，竟然遭到了一个农妇的质疑，越想越气的医者冷哼一声站起身来：“老夫还有别的事，先告退了！”

闻言，汝嫣芷急忙朝医者摆上一张笑脸道：“我送您出去。”见医者没有反对，她就默默地跟着出了房间。

走了没几步，医者转过身对身后的汝嫣芷道：“那女子脉象紊乱，不似平常。”

“前辈的意思是......”

“那脸上的癣，估计是人为。”医者说完就又大步迈出，头也不回道：“回去罢，不用送了！”

汝嫣芷没有跟上去，只是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眉头再没有舒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