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呆了，看见他手腕上的血涌出来的速度是我的几倍。我咬着嘴唇，眼泪更是比刚才还要凶，我起身捂住他的手腕，却止不了血。我着急、害怕、绝望，几乎要崩溃了。再无力反抗。

他赶紧扯下布条来为我包扎伤口，我说不出任何话，只是颤抖地捂住他的手腕，将我的裙摆堵在他伤口上，一只手却无法完成。

那血一直不停地流，我终于从抽泣中挤出几个字：“别这样，别流了……”

他将那块衣服撕下，也绑紧在自己手上，理好我蓬乱的头发，擦着我的泪：“你不为我想，能不能也为顾易峰想想？刚才我见到你那副样子的心情，与你见到顾易峰时候有什么两样……”

眼泪不能自已地汹涌而出，好像要一次性把今生的眼泪哭干一样。我怎么如此自私，就没有想到你……若我死了，你又该怎么办……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遍遍地念着，机械性地道歉。突然想起来他刚才说我身边的人都为我而死——我才反应过来，连忙开口问他：“你为什么说易峰是因我而死……”

他随口敷衍，“没事。”便要抱起我往回走。

我不甘心，硬要问他：“你告诉我。”

“都说了没事了。”

我不动，也不让他来扶，一阵委屈。

“走吧。”他说。

我咬唇，低头要将我左腕上的布条扯下来，却被他一下按住，“你又干什么！”

“快告诉我！”我急了。

他看了我半晌，小声说道：“你是不是将顾易峰的事都告诉赵辛汝了？”我疑惑地看着他，“他们一直没敢动顾易峰，是怕你们手里有他们的证据。你这说完，让她彻底知道了你手里没有任何证据……”

我心尖一痛，恍然明白了……

我想起那日我与辛汝一起谈笑家常的和睦景象，眼泪瞬间又如泉涌。

是我害死的顾易峰？是我害死了他……

我看着他的墓碑，想着他满身是血倒在我怀里的样子。这些，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对不对。

“宛秋……人心之不同如其面，世道险恶不是你的错……”

我为何这么容易就相信别人，我为何要完完全全地相信她……辛汝，我当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你为何如此待我，为什么，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要如此对我，为什么……

我跪在他身前，颤抖的抓住他的手问：“我是不是特别该死？我是不是特别该死？……”

我害死了六王爷，逼疯了赵兀宏，我把皇上弄得大病不治，最后连我最爱的人也死在我的手里……

我彻底崩溃了……老天爷，为何如此待我……为何如此待我……

又是一阵咳嗽，只感觉一阵湿漉漉的雾气，我看着绽放的手心里的花，眼前霎时又是满世界的血红……我该死，我真的该死。

靳宇轩一见我咳了血，抬头，又撞见我噙满了血的眼睛，立马慌了，赶紧随我半跪下来抱住我，“真的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

他又看我满脸满身的鲜红，手腕上的布条已经被浸的血红欲滴，赶紧抱起我，慌张地说着：“都怪我，都怪我，宛秋，你撑住。”

我眼前一黑，低头晕在了他怀里。

下一章：顾易峰，三字已成信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