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冲破迷雾(二)
第十一章 冲破迷雾(二)

利香同样很激动,但她不会让自己的眼泪涌出来,她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温情,她轻轻拍了拍英理的肩头,“好了,英理,公共场合还是要注意一下。”

尽管利香是美纪的母亲,新一的姨母,但是小兰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对于这位一出现就让父母都如此激动的人,再加上之前从新一和美纪那里听说的有关她的一些事情,都让小兰 对这位长辈充满了好奇。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利香,只见她虽然年过四十,历经沧桑却风采不减,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坚毅而成熟的气质,就连一向具有女王气质的英理和她相比也少了几分庄重和威严,假如说英理是女王的话,那么利香堪称女帝。有着这样一位母亲,美纪的压力可想而知,小兰此时似乎有些理解美纪的处境了。

当利香和毛利夫妇都逐渐平复了久别重逢的激动心情之后,利香又恢复了一贯的严肃和认真,“小五郎,英理,你们都是大人了,怎么还能像小孩子一样斗气呢?!”

“是,您说的对!”在这样一位威严的前辈面前,小五郎和英理只有乖乖低头认错的份。

看到父母如此表情,小兰想笑又不敢笑。

“哎,利香,也不用说得那么严肃嘛,”这时白马总监走过来,用略带调侃的话语缓和气氛,“你这么凶会笑到人家孩子的。”说着他便将目光转向小兰。

利香这才注意到小兰,小兰有礼貌地向她执意,“利香阿姨好!”

小五郎赶紧向利香介绍,“利香学姐,这就是我们的女儿小兰。”

“哦,你就是小兰,都长这么大了。”利香微笑着看着小兰,让小兰顿时感觉到这位外表冷静严厉的长辈也有温柔的一面。

回首往事利香感慨不已,“整整十七年了,直到看到小兰,我才感觉到那些事情真的已经过去很久了。”

小五郎很感伤但同样很坚定地说,“但是我是永远不会忘记那些事情的。”

“是啊,”白马总监深情地说,“不管过去多久,我们都不会忘记那些为了他人的安全和幸福而无私奉献的人,不管是已经逝去的还是依然活着的,他们都是真正的英雄。”

说着白马总监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小五郎,又看了看利香,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下,一种只属于他们的特殊的情感通过眼神在三个人之间传递交流,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之中。

奥穗宾馆侧面的一个房间门口,白马探倚靠在门边,正在低头思索着,这时服务员端着饮料来到他身边,他正要摆手拒绝,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可是你最喜欢的红茶哦,探君。”

看到面前装着服务生制服的安室透,白马探惊讶地瞪大双要,然而从小培养地冷静让他很快恢复了正常的神情,“您好,安室先生,好久不见。”

安室透还是一脸俏皮地微笑,“怎么了,探君,你看上去好像很苦恼的样子。”

“是啊,虽然掌握了一些线索,却不知如何下手解决目前的案件。”白马探叹了口气,“看来我还是回来得太迟了。”

“只要坚持不放弃,任何时候都不会迟。”安室透微笑着将一杯红茶送到白马探手上,“探君要抓紧时间做你能做的事情,我相信像你这么聪明的人已定能够做到的。”

“谢谢。”白马探喝了一口红茶,“过分纠结于细节,往往忽略了真正的关键之处,这的确是我的缺点。”

“此一时彼一时,有些时候祸患就是隐藏于细微之中。“安室透环视着即将举行宴会的大厅,“就像这看似平静的酒宴,也许也会暗藏杀机。”

说完安室透就收好盘子离去了,白马探仔细琢磨着安室透刚才的话,仔细地观察着大厅体力的一切,突然他的目光落到了摆放宴会用酒的桌子上,“对了,就是这里!难怪刚进来的时候就有一种不协调的感觉,原来……”

奥穗大学医院里,一直躺在病床上昏睡的柯南突然被他手机的铃声震醒了,他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机,只见上面显示服部平次刚刚给他发了一封邮件,他又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还差两分钟就到七点了。

“天哪!”柯南被惊得立刻清醒了,“差点就误了大事,还好现在还来得及,谢谢了,服部,这回你可是帮了大忙了!”

柯南立刻跳下病床,飞快地奔出医院。他边跑边浏览平次给他发的邮件,邮件的内容再次验证他之前的猜测和美纪的发现,“纪念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等着瞧吧,白衣幽灵先生,到目前为止一切如你所愿,但是接下来我绝不会再让你得逞!”

晚上七点,奥穗宾馆宴会现场,三叶草医疗小组主办的展示最新成果和纪念十七年前奥穗町爆炸案的纪念晚宴会正式开始了,纪念晚宴由奥穗大学医生山本院长主持,许多医学界相关人士、社会名流、收益于三叶草医疗小组的患者于患者家属,十七年前奥穗町爆炸案亲历者和遇难者家属等等。晚宴开始后,首先由三叶草医疗小组组长黑田英次先生作了简短的欢迎辞,然后由小组另一位核心成员松原完造医生向来宾简单介绍三叶草医疗小组的几项最新医学研究成果。

来宾们都非常认真地听取松原医生的介绍,会场里不时发出惊叹之声,就连在宴会现在监视两位医生的目暮警官也忍不住对身边的白鸟和千叶感慨,“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得不承认,这两个人确实是非常优秀的医生。”

此时在奥穗大学医院旁边的废弃仓库里,从中午到傍晚,高木和两位鉴识课警员一直在致力于破解密道门口那把老式的密码锁,长时间的工作让他们已经是疲惫不堪了。

突然一罐冰咖啡贴在了高木的脸颊上,“好冷!”高木的脸抽了一下然后他抬起头,只见佐藤正在向他微笑,“工作到现在辛苦了,这是奖励!”

“谢谢!”高木高兴地接过咖啡,佐藤又给两位鉴识课警员也送上了咖啡,还好这两位警员都是已婚人士,对“警视厅刑警之花”和高木这个傻小子的恋爱关系也是心知肚明,于是他们便会意地退到仓库的另一边去喝咖啡。

高木喝了几口咖啡,问道,“佐藤小姐,你怎么会来这里?”

“来给高木君送咖啡啊。”佐藤调皮地笑了笑,随后便恢复了严肃,“解锁的情况怎么样?”

“到现在为止还没解开,”高木有点沮丧,“不过再干几个小时应该就差不多了。”

正在这时,高木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里面传来工藤新一的声音,“高木警官,好久不见了。”

高木愣了一下,“工藤君,怎么是你?”

在仓库附近,手持变声器打电话的柯南严肃地说,“高木警官,现在请你和在仓库里的所有人马上离开仓库,因为在这个仓库下面的地道里藏有炸弹!”

“炸弹?!”高木一听便惊叫起来,佐藤立刻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高木手中抢过手机,“工藤君,这是怎么回事,什么炸弹?”

新一认真地说,“佐藤警官,我之后再和你解释,现在你们先赶紧离开仓库,然后通知拆弹小组马上到旁边的小树林里去,炸弹放置的具体地点是……”

“我明白了!”佐藤立刻拿出手机通知拆弹小组,回过神来的高木赶紧拉起佐藤,叫上在仓库另一边的两位警员,四个人很快便离开了仓库。

离开仓库后,佐藤继续用高木的手机对新一说,“已经通知拆弹小组了,我们现在在仓库外面,还有什么情况吗?”

“是的,”新一继续说,“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佐藤警官和高木警官。”

奥穗宾馆宴会现场,黑田和松原在作完发言之后,边分别到宾客席和前来赴宴的来宾交谈,突然黑田的手机响了,黑田一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表情立刻严肃起来,说了声抱歉便退到一个角落去接电话。

而松原此时也离开了宴会现场,他走进宾馆厨房,对正在调制酒水和甜品的渡边经理说道,“经理辛苦了,你先到会场喝点饮料吧,让我也来调几杯鸡尾酒吧。”

渡边经理笑道,“好啊,我知道松原医生一向对酒很有研究,过一会我可要喝一杯你调制的鸡尾酒哦。”

松原笑了笑,等渡边经理离开后,他便迅速从摆放酒水的架子上抽出一瓶在标签上做了特殊记号的Tequila酒,放进衣袋里,然后趁厨房里其工作人员不注意,他便悄悄推开厨房的安全出口,走出了宾馆。

松原没有发现,当他走出宾馆后,有两个人影悄悄地跟在了他身后。

宾馆宴会现场,久别重逢的利香和英理一边吃晚餐一边叙旧,小兰在一旁好奇地听着她们的对话。

而对这些女人之间的话题不太感兴趣的小五郎就一个人在一旁面对着丰盛的食物大吃起来,目暮警官看到他如此吃相,不禁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这种时候毛利君的胃口还是这么好啊,真是难得啊。”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吃相实在是不太文雅,小五郎一时有些尴尬,赶紧用餐巾纸擦了擦嘴,“怎么了,目暮警部,你看上去好像很担心的样子。”

“我能不担心吗,白衣幽灵的案子到现在还没有抓到犯人,谁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些什么事,”目暮脸色凝重,“二十多年当刑警的经验积累起来的直觉告诉我,如果不尽快破案的话还会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

“既然如此,”小五郎放下了手中的餐具,认真地说,“既然警部如此着急,那我们现在就找个合适的地方讨论案件吧。”

于是两个人便离开了宴会现场,来到了大厅门口一个角落,小五郎看到目暮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便笑了,“你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目暮很难得的笑了,“没什么,只是很久没有看到你这种认真的表情了,平时已经习惯‘沉睡的小五郎’的推理秀,感觉有些不习惯而已。不过先不说这些,谈谈你对案件的看法吧。”

目暮和小五郎还不知道,他们此时的对话都通过柯南之前悄悄扔进小五郎口袋里的发信器,一字不差地传到了柯南耳中。

宴会现场,打完电话的黑田便神情严肃地快步走出会场,在一旁监视的千叶问身边的白鸟,“白鸟警部,我们要跟着他吗?”

白鸟想了想,“你先去跟踪他,我去向目暮警部汇报一下情况。”

而另一边的目暮和小五郎开始分析案情,目暮揶揄地说,“毛利君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们,之前我们盯着黑田医生和松原医生是在做无用功,真正的凶手是渡边经理吧。”

“不,凶手不是渡边经理,至少他不是主谋。”小五郎语出惊人,“另外我还想说,警部你其实也不用太紧张了,因为我想这起连续杀人案的凶手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目暮吃惊地瞪大双眼,“你说什么?!”

“你还记得之前在检查白衣幽灵给阿部先生寄去的那封信的时候我说过,”小五郎回想道,“为什么藤井医生和坂垣副院长都是在被害之前就收到那封信,而阿部先生的这封信却是在他死后才送到的。我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希望我们把这三件杀人案联系起来,来掩盖三起案件其实不是同一人所为的真相!”

目暮还是有些疑惑,“你的意思是……”

小五郎继续说,“我的意思是,杀害藤井医生和坂垣副院长的是阿部先生,而杀害阿部先生的是坂垣院长。”

“那怎么可能?!”目暮惊呼,“坂垣副院长明明是在阿部先生死后才遇害的!”

小五郎解释道,“你还记得之前检验报告里提到,在坂垣副院长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小瓶治疗心脏病的药片,在他的茶杯里还发现了足以致死的毒药。而且当天晚上,就是阿部先生被害之前几个小时,奥穗大学医院的保安被白衣吓晕了。我想,吓晕保安和在茶杯里下毒的就是阿部先生。坂垣副院长没有马上毒发而死的原因应该是他在喝茶的同时也服下了治疗心脏病的药片,药片延缓了毒性的发作,所以他得以在昨天夜里杀害阿部先生,然后早上在通过密道到仓库里去,直到他在擦玻璃的时候毒性发作就失足从二楼跌下摔死了。毕竟坂垣副院长是二十年前手术事故中害死阿部先生女儿的祸首,而阿部先生又一直被坂垣副院长视为威胁他名誉和地位的眼中钉,所以他们都有充分地想杀死对方的动机。”

目暮又提出一个疑惑,“可是我们在仓库的时候不是已经从旁边树叶上的鼻血迹中推理出坂垣副院长是被人推下楼摔死的吗?”

“这只是其中一种可能性而已,”小五郎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但是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性呢,就是那滴鼻血是在坂垣院长跌下楼的时候因为毒性发作鼻孔出血而滴上去的。”

目暮还是不能完全信服小五郎的这个推理,“就算你刚才说的都是事实,可是之前藤井医生的死又怎么解释,你难道不觉得在离奥穗町比较远,又完全不熟悉的米花中央医院制造白衣幽灵事件,并且威胁伊东医生杀死藤井医生,对于阿部先生这样一位孤寡老人来讲是难度太大了吗?”

“所以我认为,”小五郎继续自己的推理,“阿部先生有同伙帮助他完成他不便做到的事情。”

目暮似乎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阿部先生的同伙是……”

小五郎接过他的话,“应该就是黑田医生松原医生其中的一位,甚至有可能两个人都是。”

通过窃听器听完小五郎的推理,柯南忍不住惋惜地叹了口气,“太可惜了,叔叔。你的推理的思路是正确的,于情于理也能说得通,可是却不是事情的真相。有些时候,在一些真相的背后,往往还隐藏着更多不为人所知的真相。不过不管怎么样,叔叔已经说出了一部分的真相,接下来就该我登场了!”

奥穗宾馆大厅,小五郎和目暮还在讨论案情,白鸟走了过来,“目暮警部,刚才黑田医生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离开了宾馆,现在千叶在跟踪他。还有松原医生突然不知去向,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还没等目暮发话,小五郎便自信地笑了,“没关系,我想他们应该还会回来的。”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黑田手持一个公文袋,回到了奥穗宾馆,他身后是负责跟踪他的千叶。

看到迎面走来的目暮,小五郎和白鸟,被治安和侦探“前后夹击”的黑田露出了无奈地苦笑,“本来我是想等到冷餐会结束后主动找警方谈的,既然警官先生和毛利侦探都如此着急,那我们还是现在就谈吧。”

黑田带着大家来到宾馆大厅侧面陈放宫崎拓海生前物品的房间,黑田凝视着房间里摆放的宫崎拓海的遗像,眼中似乎有泪花在闪动,他小心翼翼地摘下胸前佩戴着的象征着三叶草医疗小组荣誉的徽章,递给小五郎,“毛利侦探,拜托你替我这枚徽章交给利香学姐。”

看到小五郎疑惑的神情,黑田声音低沉的解释道,“只有医术和医德两者兼备的人才配得上这枚徽章,我没有这样的资格。”

小五郎犹豫着接过了徽章,黑田长叹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缓缓道出那尘封了多年的往事,“一切还要从二十年前的那次手术说起……”

小五郎问道,“你指的是二十年前那起导致阿部先生女儿彩英难产致死的手术事故吗?”

“手术事故?!”黑田猛然大吼,压抑了多年的情感在此刻得到了释放,“不,那不是什么手术事故!那是谋杀!!是坂垣那个老混蛋杀死了阿部先生的女儿!!!”

“什么?!”众人已经无暇顾及黑田的失态,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半晌,小五郎才尝试着问道,“可是,黑田医生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记得当年参与了那次手术的只有坂垣和他助手藤井,你当时并不在奥穗大学医院工作。”

“是的,我当时在奥穗大学医学院攻读医学博士,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被派到奥穗大学医院观摩主治医师的手术过程,没想到那竟然是噩梦的开始。”黑田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那天正好有一个待产的妇女被送到医院急救,当时本应该救治产妇的主治医师坂垣却因为应酬而喝的酩酊大醉,无法进行手术。只好由他的助手,当时还是实习医生的藤井来为产妇接生,而这一切都被我看在眼里。”

说到这里,黑田顿了一下,“可是藤井当时还只是一个缺乏经验的实习医生,尽管他也尽了力,当时产妇还是流产了,而且还陷入了子宫大出血的危险状态。吓坏了的藤井只好向刚刚酒醒的坂垣求救。其实在这个时候,只要采取及时有效的措施,虽然产妇会因此失去生育能力,当至少还能保住生命,当时坂垣这个没有人性的家伙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黑田紧咬着嘴唇,狠狠地说,“他居然对藤井和其它医护人员说,‘如果现在救活了产妇,产妇以后肯定会因为她的流产和失去生育能力而控告我们。这样不仅是我,你们大家作为医生的前途也都完蛋了。当时如果她死了,就没有任何人知道发生过什么事。’于是坂垣非但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救助产妇,反而加速了她的死亡,并且在事后对外宣称产妇是因难产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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