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们没什么不同,只会追寻白昼,终日沉溺于泛黄的书籍,夙兴夜寐的作茧自缚。
随手翻阅,读到篇轶事——山里所看的群星拥有圣光。
于是,我在初霁的傍晚入了深山。
东北的仲秋早已褪去暮夏的影子。几场秋雨过后,更是冷得令人窒息。
枯黄色的落叶洒得遍地,触手才知,这是浸满雨露的霜叶。
往年的膏雨,今时下得多了些许,也就变成了水涝。
此景,想到旧年素律曾写道:“暝昏萧瑟独凄惘,思无端,素律夜长。”
夙昔愁绪再难知,方今的愁绪,来日也会忘却吧。
面对九旻的哀风,满袖充盈。眺望远方的山接连辽河,辽河又仿佛连着暮云,如同皴擦手法勾勒出的山水画。
而此刻的薄暮,是星晚前最后一丝微光。
我看得见,又看不见。
从不知名的某处飞来的透明塑料袋,在我眼前略过,瞬息又消失不见。
那一刹间,眼瞳被那抹如虚幻般的透明模糊。
我看不见,又看得见。
黑夜将至,繁星先一步而来。树上的雨珠拍到脸颊,瞬息凉意蔓延全身。我这才缓神。
片晌,我回忆起奥村同我讲,他作为多摩六都科学馆解说员的哥哥曾说过关于行星的来源,其中提到,星星在人类诞生之前,便在银河里闪烁着光。
是啊,它们一直都存在,只是多数人被白昼蒙蔽,所以没有看见。
以是,为什么还去深山探究那所谓的“圣光”呢?
我快步走出山,夕阳也缓缓沉没。
归来,从抽屉里翻出崭新的打火机,将故纸堆烧得一干二净。
“咳咳……”
长安被烟呛得咳嗽半晌:“你烧书干什么?”
“这不是书,是故纸堆。”
我毅然决然地说出这话。
至此,我不再向往那阴郁的白昼,也看似抛去了,从诞生之时看到的、那些先入为主的乏味之物。
2021.9.28
辛丑年八月廿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