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的南苑在自己贴身婢女的搀扶下下马车时,钟离府的两姐妹——钟离容兮、钟离容月也从另外一辆马车里下来。
“南苑公主怎么也来了?”卫羽说着,与皇甫央央一同走向南苑三人。
“咦,你是谁?”南苑公主疑惑地看着易容后的皇甫央央。
卫羽神秘一笑,“公主猜猜看会是谁。”
“你是央央?”钟离容兮半怀疑半确定地问。
皇甫央央点头,“是我。你怎么也来了?”
后面一句话问的南苑。
南苑往前一步,亲昵地挽住皇甫央央的手臂,“今日西城有一年一度的盛大庙会,我想邀皇婶一同去游玩。”
“你征得你父皇的同意了?”皇甫央央知道公主是不能随意出宫的。
“我昨夜就向父皇和皇曾祖母请示过了,我来时在途中遇上皇叔的车驾,还特地请示了皇叔,征得他的同意后,我便来皇甫府寻皇婶了。”
“嗯。”皇甫央央笑着轻应一声,向南苑简单介绍了下钟离容兮、钟离容月两姐妹,便与她们出发去京都西城。
所谓庙会,又称‘庙市’或‘节场’,是古时民间广为流传的一种传统民俗活动,多在寺庙内或寺庙附近举办,最传统的节目就是舞狮、耍高跷、唱戏、杂耍、跳舞、变戏法、耍中幡等。
除了有各种传统节目,庙会上沿途十里长街,各种摊位林立,百货云集,有假面、走马灯、鬃人、吹糖人、画糖人、塑糖人、面塑等。
今日的庙会是由皇家寺院护国寺举办,因而护国寺内外香客游人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因行人如潮,有些拥堵,皇甫央央等人只得下马车步行。
一路走下来,各种民间表演、手工艺品,看的皇甫央央眼花缭乱。
不过,尽管周遭叫卖声不绝于耳,十分热闹喜庆,皇甫央央也开心不起来。
因为她大事未成,因为她惦念着现代的父亲、母亲、弟弟等家人及诅咒的事。
因而没什么兴致去欣赏和感受这庙会上的一切。
“皇婶,你没一样看中的吗?”
一路走来,南苑、钟离府两姐妹已经买了不少好玩意儿,由自己的婢女仆人拿着。
皇甫央央笑回:“我都看中了,不过没兴趣买。”
“啊?”南苑有些不解。
“小姐,您不为姑爷买些什么吗?”周围人多,未免暴露身份,卫羽唤皇甫央央小姐,当然,她嘴里的姑爷指的是万俟夜。
皇甫央央琢磨少倾,来到一卖木雕护身符的摊位前。
“姑娘,请随便挑。”年轻的摊位老板笑着招呼。
皇甫央央扫视一眼,刚伸手拿起一个木雕,一道嚣张的陌生女声就在一旁响起了。
“这木雕我看上了,给我。”
皇甫央央勾唇一笑,对卫羽说了句付账就拿着木雕转身欲走。
“站住,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这木雕我看上了,给我留下。”
皇甫央央走自己的,没停下步子。
嚣张女人见她如此,有些气愤,“给我拦住她。”
“是。”应声的是跟在嚣张女人身后的四名护卫,四人迅速闪身到了皇甫央央身前,拦住了她。
皇甫央央神色淡定地看着拦住自己的四人,发现他们穿着打扮,不像是大齐国人。
一旁的卫羽认了出来,对皇甫央央低声说:“他们是西漠人。”
嚣张女人也绕到了皇甫央央身前,皇甫央央这才看清她的脸。
秀眉杏目、玉颊樱唇,姿色算得上上乘,身着红色右开襟、上窄下宽的菱锦高领长袍,领口及袖口皆镶绣花边,腰间系着同色菱锦腰带。腰带上除了玛瑙、珍珠等装饰,还系着一个小型的金制宝盒,宝盒上则也镶嵌着绿松石、珊瑚等宝石。
看着约莫十七左右的她脚上是一双脚尖部向上翘的驴皮绣花长靴,三千青丝一分为二,头顶一部分梳着回心髻,戴着红色珍珠额饰,余下青丝梳成了数十条小辫子,如此衣着打扮,一看就不是齐国人。
“她是西漠托娅郡主,住在司府,是兰妃娘娘的表妹。”
卫羽的声音接着在身旁响起,皇甫央央诧异地问:“她是司若兰的表妹?”
“是的,司若兰的母亲也就是司夫人是西漠长公主,二十多年前,大齐西漠联姻,司夫人嫁进了司家,生下了长女司若兰,长子司玉珩。而这位托娅郡主是司夫人妹妹的女儿。西漠与南蛮一样,都擅长养蛊制毒。王妃您仔细看那托娅郡主的腰间系着一个宝盒,那宝盒中便是蛊虫。”
身为现代人的皇甫央央虽然不会养蛊,但看过古时蛊毒方面的书籍,知道蛊虫的危害有多大、多吓人。
不过她表现的依然还算冷静。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跟本郡主抢东西,给本郡主教训她一顿。”托娅眼神狠辣地盯着皇甫央央,吩咐道。
钟离容兮、钟离容月听言,立马拔剑挡在皇甫央央身前。
“有我们姐妹在,你们休想动她一根头发。”钟离容兮神色清冷地盯着托娅说道。
托娅一脸不屑地看着钟离府两姐妹,“连她们一起教训。”
“住手。”托娅的四名护卫还未动手,就被一道温润动听,且带着几分愠怒的男声喝止了。
皇甫央央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色锦袍,身形颀长,气质出尘脱俗,似谪仙一般的男子自托娅身后走出。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皇甫央央此前在司府外见过一次的司玉珩。
“司天监?”因司玉珩任宫中司天监一职,南苑见过他,因而一眼认了出。
司玉珩似认出了已经易了容的皇甫央央,面向她淡笑着,微微颔了下首,而后回头看着托娅说:“她的东西你要不起,让她们走。”
“我不。”托娅任性地看着自己表哥,“从小到大,只要是我看中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表哥你别多管闲事。”
“她你惹不起。”司玉珩提醒道。
“如何惹不起?我偏要惹。”托娅不信她堂堂一个西漠郡主惹不起大齐国一个姿色平庸的平民百姓。
且不说她在西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大齐国,她的身份地位也是不低的。
“你当真很喜欢这个木雕?”皇甫央央唇含淡笑,盯着托娅问。
“怎么?肯让给我了?”
“君子有成人之美,女子亦有,既然你喜欢,我让给你便是,不过,你要掏银子买。你自称郡主,想必身份十分尊贵,你看中之物,自然水涨船高,价值连城,如此买回去才配得上你尊贵无比的身份,反之,便有辱你身份,不知你愿意花多少银子买下此物?”
托娅被皇甫央央的话给绕晕了,有些反应不过来。
皇甫央央睨她一眼,接着说:“如果你囊中羞涩,实在买不起的话,我施舍给你也……”
“给她一百两。”托娅不等皇甫央央说完,直接说道。
几两银子买来的东西一百两银子卖出去,对皇甫央央来说,十分划算,于是笑盈盈地将木雕递给卫羽,说道:“拿去给那位姑娘,别忘了收银子。”
卫羽点头,将木雕送至托娅手上,拿回了一百两银子。
“谢了。”皇甫央央看着托娅道完谢,便往护国寺的方向行去了。
因为她与司琰约好了在那里会面。
托娅看着皇甫央央离开的背影,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小姐为何愿意将那木雕让给托娅郡主?”卫羽不解地问。
她与皇甫央央相处过一段时间了,对皇甫央央的秉性多少有些了解,因而觉得自己主子让出木雕,是另有缘由,绝不是为了成人之美。
皇甫央央勾唇回道:“我没看中的东西,要来作甚?何况还被一个憨憨给看上了,我若要了,不就代表我与那憨憨的眼光一样了吗?而且送给自己喜欢之人的东西,怎能是别的女人看中的?”
她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别的女人看中的东西,她不会送给自己喜欢的人。
除非是她特别喜欢和先看中的。
刚刚那木雕,她并没看中,之所以让卫羽付钱买下,就是为了耍一耍那嚣张跋扈的郡主。顺便敲诈一笔。
虽说不差钱,但她不嫌钱多。
卫羽点头附和,“小姐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