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不疼了?”万俟夜低头凝视着脸上没有一点痛苦之色的皇甫央央问。
“疼,都疼进骨子里了。”
万俟夜唇畔上扬了几分,抱着皇甫央央径直走向了马车。
精明如他,皇甫央央是装的,他岂会不知,但他就是好这一口,皇甫央央越是愿意为他花费心思,他越喜欢。
而皇甫央央也知道万俟夜不会相信,因而都懒得好好演,因为吃定了万俟夜。
她知道就算万俟夜知道她是装的,也会返回来。
两人坐进马车后,卫俶未赶着马车回城,而是往另一方向驶去。
皇甫央央疑惑地问:“这是要去何处?”
“邑山。”
“邑山?”皇甫央央搜索着脑子里原主的记忆,过了片刻才想起,“听闻邑山有个万菊园,园中栽种了逾百种菊花,每年一到中秋或重阳,园中便会举办赏菊大会或赏菊宴,前往赏菊参宴之人不可胜数。王爷是要带我去赏菊吗?”
万俟夜轻点下颚,“本王听闻邑山秋菊开得正盛,你每日问案,未曾休沐过,今日难得出城,正巧此处距离邑山不远,便随本王去游玩一日,如此,即可开阔眼界,亦可纾解烦闷之心,暂忘烦闷之事。”
皇甫央央听完不禁有些感动,并明白过来,“怪不得王爷今日特地陪我出城,原来是为了带我去赏菊,可……我有些事还未完成,没这心思。”
诅咒未解,案子未破,她哪有心思赏菊。
万俟夜握住了皇甫央央的小手,话外有音地说:“休沐一日,碍不了事,且有本王在,你万事可成。”
“是吗?王爷有这么大能耐?”
“本王能力如何,你日后便会知晓。就当陪本王,今日不问案,不想其他事,可好?”
万俟夜难得的没用霸道的语气,皇甫央央思忖了片刻,还是点了下头。
万俟夜眉眼染上笑意,松开皇甫央央的小手,转而将她拥入了怀中。
只消半个时辰,便抵达了邑山万菊园。
菊园占地辽阔,四周围墙以灰石砖垒砌,园门三楹,为灰筒瓦顶,大门朱漆油饰,门前摆置马石一对,可进出车马。
园内古木参天、怪石林立、环山衔水、亭台楼榭、廊回路转、十分雅致,统分为两大区,园区与山区。
进门往东有院落,车棚、马厩、草料房等。
往西园路曲折,途经曲廊十间,可入西园。
园中除菊花,还栽种了桂花、月季、海棠花等。
一入园,便闻到扑鼻的花香。
顺着青石路出了西园,便进入了山区。
入眼的是漫山遍野的菊花。
红的、白的、粉的、黄的、紫的都有。
红的似火,鲜艳夺目;白的似雪,洁白无瑕;粉的似霞,娇艳秀丽;黄的似点点金星,耀眼璀璨。
一朵朵菊花似用象牙刻成的球,在日头的照耀下,美丽极了。
如今百花凋谢,菊花却昂首挺胸,傲霜怒放。
皇甫央央不由得想起一首诗来,脱口而出,“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离趣未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单手揽着皇甫央央纤腰的万俟夜勾唇一笑,“看来本王的王妃不止会看相、行医、问案,吟诗作对也不在话下。”
皇甫央央略显尴尬,“这诗可不是我作的。”
“那是何人所作?”
“王爷当真不知吗?”
“本王应当知晓吗?”
又是这样的回答,皇甫央央没再多说,反正某人若真的有问题,总有一日会露馅,她不急,且等着。
这山区山势高大,由南至北,形成一条屏障,山顶开阔地方修葺了一座四角方亭及一座阁楼。
阁楼雕梁画栋,十分豪华。
皇甫央央抬头望了一眼,便与万俟夜一同往山顶行去。
后面跟着万淳、卫俶、卫羽及十多名斉王府府军。
当然,还有暗卫随同。
除此,再无他人。
皇甫央央想到入园后,一路走来,未见赏菊之人,于是偏头问万俟夜,“这园中为何清冷异常,不见游人?你动的手脚?”
万俟夜没有否认,“斉王妃游园,闲杂人等,自当回避。”
“可我喜欢热闹。”皇甫央央故意说道。
“日后可再来。”
皇甫央央眉头微蹙,自己与万俟夜未必有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