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全身都没了力气，颓然的垂下双臂，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流下，商量努力睁大眼睛，液体顺着眼角、脸颊一路滑下，最终滴落而下。

“亮儿——”袁氏终是笑了开来，她这才感觉到头晕目眩，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帕子已经湿透，但鲜血依旧汩汩的流着，触目惊心。商量来不及多想，弯腰抱扶着袁氏走出了祠堂。

当家主母流着血从祠堂被抱了出来，让商家上下都慌忙了起来，丫鬟们进进出出，终于将袁氏安置到了床上。

老王赶着马车将张医师请进了商宅，张医师被催促着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半个时辰之后，张医师自是用了上好的止血药，袁氏头上包裹着白色的布巾，沉沉的睡了过去。

外间来了不少人看望，送走了张医师，众人也不好再打扰，纷纷告辞而去，商东业也跟着一起离开了。

“让母亲好好休息，若是醒了立马派人叫我。”商量在床前守了一个时辰之后，走到外间吩咐袁氏的贴身丫鬟瑾儿之后离开了。

拖着一身疲惫，商量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看到了正在院中石桌边独自饮茶的南宫羽。月，散发出淡淡的银光，照射到了他的身上，留下斑驳的树影。

“过来喝一杯吧，还热着。”南宫羽抬手倒了一杯茶，将茶杯往旁边推了一下。

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商量一直觉得南宫羽很合适穿着白衣，只是如今物是人非，他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你母亲没事了吧？”南宫羽举着茶杯却没有喝，望着杯中的茶叶飘荡，茶叶最终都沉淀到了杯底。

“已经无事了，你不要担心。”南宫羽低着头，商量看不到他的表情。

“那就好，你呢？”南宫羽抬起头来，直视商量的眼睛，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我...”商量觉得南宫羽的眼神承载了太多的东西，又在他眼中看到了自己，他觉得自己卑微，甚至不敢直视的撇开了视线，“夜已经深了，你该回房歇息了。”

侧夜难眠，第二日一大清早，商量便去了袁氏的屋子。袁氏经过一夜的休息，已经大好，拉了商量说了一上午的话。用过午膳之后，其他几房的人陆续的来看望，袁氏更是留下了商量，然后不兹疲倦的将画像重新拿了出来。

等商量再次回到院子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他看到南宫羽的房间也是一片漆黑，驻足许久，挣扎许久，终是没有推门进去。 商量不知道，在他注目的门背后，南宫羽一直站在那里，只等他推门而入。等到他离开了，人影依旧站着，纹丝未动。

清晨，商量从宿醉中醒了过来。

“少爷，喝点水会舒服些。”商平将手里的杯子递给了商量，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南宫公子昨夜离开了。”

商量手中的杯子掉落，茶水溅了一地，他跌跌撞撞地走进了南宫羽的房间。房间里干净整洁，似乎没有人住过的样子。

碰的一声，凳子被商量撞倒在地，他犹不自知，只看到桌上的一张纸和一个瓷瓶。

纸上只有六个字：咫尺天涯 珍重

拽紧手中的纸，商量把自己关在南宫羽住过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