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揭露真相
第五十五章 揭露真相

“你……”王才看着容貌倾城,气度不凡,衣着不凡,且极具威慑力的皇甫央央,不禁有些胆颤。

他从未见过如此极具穿透力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一个人的内心,甚至看至人的灵魂深处,使人无所遁形。

故王才有些许害怕与皇甫央央对视。

“你与你师父关系如何?看着我回答。”皇甫央央眼神犀利,似利剑一般直射王才。

“很好。”王才显得有些紧张。

“你师父出事了你会如何?”

“异常伤心。”

“你师父失踪了你会如何?”

“异常着急。”

“你师父闹肚子进草堆方便后,你进去寻他之前,可唤过他?”

王才想了下才回,“没有。”

“你师父死后你是如何做的?”

“我十分伤心,后将师父抱进了马车,一路赶车回了京城,直奔大理寺。”

“途中未歇息?”

“没有。”

“从你师父京外老家赶车返京需几个时辰?你们今日是几时启程返京的?”

“需三个半时辰,我与师父是天破晓之时,卯时一刻启程的。”

“你师父的真正死因是……”

王才似未反应过来,迟疑了下才回道:“被匕首刺中胸前要害。”

“那位妇人的死因是……”

王才依旧迟疑了下才回道:“溺亡。”

“你在说谎。”皇甫央央眼神沉冷,语气斩钉截铁地总结。

在场之人听了此话,皆看向了王才。

王才则像被踩中尾巴的猫,连忙情绪有些激动地辩解,“你为何说我说谎?我句句属实,你为何诬赖我?”

皇甫央央勾唇浅笑,“你师父并非胸前中刀而亡,此乃你的谎言一。偏房中的妇人并非溺亡,此乃你的谎言二。你师父返京途中并未肚子不舒服,此乃你的谎言三。你并未仔细检查过偏房中那妇人的尸首,此乃你的谎言四。”

王才震惊地看着皇甫央央,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过了片刻方才情绪更加激动地喊:“我没有撒谎,我说的句句属实,我没有撒谎。”

沈昌见王才情绪激动,于是问皇甫央央,“皇甫神医,你说王才说谎,可有证据?”

皇甫央央回头看向上方的两位大人,“证据一,我方才问那王才刘仵作与那妇人的死因时,他不敢与我对视,回话时不仅迟疑了片刻,双眼还向右上方转动,这些都是一个人撒谎时最基本的表现。”

“证据二,他说与他师父关系很好,他师父若出事或失踪了,他会伤心或着急。但他将才的说词,有诸多漏洞。一刻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试问大人,若您好友途中肚子不适进了路旁草堆中方便,您能安安心心等一刻钟之后再进去寻你好友吗?”

沈昌想了下,回道:“本官最多等半刻钟,便会担心、着急,必不会安安心心等一刻钟之久才进去寻人。”

皇甫央央接话道:“不仅如此,大人或许还会喊上几声,询问你好友为何迟迟不出来。王才不仅未询问,还安安心心的等了一刻钟之久,唯一的解释便是他在说谎,他师父根本没闹肚子,更没进什么路旁的草堆里方便。”

王才听完,脸上的震惊之色更甚了。

皇甫央央继续说:“证据三,他说他师父死后,便将其抱进了马车里,一路赶车回京城,直奔大理寺,途中未歇息,但是他却衣着干净,无大片血迹,按理说,他将他师父抱上马车时,必会沾上他师父的血迹,且手上必定会有血迹,但他为何没有?”

皇甫央央说着,回头看向了神色有些许慌乱的王才,“因为你师父胸前那一刀是你插的,你害怕惹人怀疑,便脱下了沾上你师父鲜血的外衣扔掉,洗干净了双手才赶车返京。”

王才此刻的表情好似见了鬼一般,十分惊恐,“你……你胡说,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杀我师父。”

“我没说你杀你师父,我只是说你师父胸前那一刀是你亲手插的。”

“不……不是的,我没有,不是我插的,我没有,我没有杀我师父。”

在场之人,包括公堂外听审的百姓们听到此,皆十分震惊与意外。

沈章回过神后,十分佩服地看向皇甫央央,问道:“皇甫神医如何确定他只是脱掉了外衣而不是换了身衣服?”

“深秋将至,人人着三四件衣裳,他却只着一二件,大人不觉他衣着有些单薄吗?他与他师父回去只待一夜便会返京,必不会带换洗衣物,他此刻却衣着单薄,与他那被害身亡,身着纸裘衣的师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还有,他们返京需三个半时辰,巳时出发,需午时才能抵达京城,此时是午时三刻,除去我与他验尸时各耽误的时间,他们返京恰好花了三个半时辰,他没有回去换衣服的时间,是以我断定他脱掉了外衣。”

“他说谎的证据四,他说他仔细检查了偏房中那妇人的尸首,但我进去时,却见那妇人穿戴整齐,似未被人翻动过,这是其一。其二,他说他看过那妇人的背后,但将才向二位大人汇报那妇人的验尸结果时,却说那妇人无外伤,死因,溺亡。大人知道我验尸时发现了什么吗?”

皇甫央央看向了卫俶与卫羽。

卫俶上前一步,对沈昌、沈章二人说道:“我家小姐发现那妇人背后有一暗红色手掌印,是霹雳掌所致。”

卫羽附和道:“我亦可以作证,我家小姐所言不虚,不仅那妇人背后有,刘仵作背后亦有,二位大人若是不信,可派人进去查看。”

“我进去看看。”沈章说完,亲自进了偏房查看,过了片刻才出来。

“如何?”沈昌赶忙问侄子。

沈章点头,“确实有。”

沈昌神情一怒,重拍惊堂木,“大胆王才,公堂之上,你竟敢谎话连遍,蒙骗本官,来人,先打他二十大板。”

“大人……”王才一慌,连忙跪下,“草民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草民将才验尸时,那妇人后背确实无掌印,许是草民验完尸后才出现的,草民冤枉啊。那妇人穿戴整齐,是因为草民验完后,便为她穿上了。”

“那你为何衣着干净?”沈章问。

王才低着头回道:“草民未免被人误以为是杀害师父的凶手,确实在返京途中将外衣脱下扔掉了。”

“心中有鬼之人才会如此。”

王才抬头怒看向说此话的皇甫央央,“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诬赖我?”

皇甫央央未理他,转身看着沈昌、沈章二人说道:“他说谎的证据五,刘仵作的死因并非胸前中刀所致,而是背后中了霹雳掌所致,与那妇人的死因一样,换言之,刘仵作胸前的匕首是王才在其死后补上的,而那妇人是被内力深厚之人以霹雳掌一掌击毙后,推入护城河中的。”

王才听完,震悚之余,不知在想甚,竟未反驳。

沈昌震惊了须臾才问:“你怎知他们真正的死因是霹雳掌所致?”

皇甫央央回道:“他们二人皆被震碎了五脏六腑,经脉尽断此乃其一。其二,刘仵作胸前那把匕首刺入不深,且没有刺中刘仵作的心、肺、大动脉血管等要害,不足以致命,是以刘仵作的致命伤是背后那一掌。其三,溺死之人在活着时落水会因为剧烈挣扎而使溺液被吸入呼吸道中,如此一来,溺液与空气和呼吸道中的黏液相互混合搅拌,会在短时间内在死者体内产生大量的,细密的白色泡沫,且由于这种泡沫自身的稳定性,一旦形成,便不易破灭或消失。这种泡沫一般会附在死者的口腔和鼻孔处。是以,可以通过这类泡沫的产生与否来判断死者在落水前是否还活着。若死者口腔和鼻孔处有白色泡沫,便证明死者是溺水而亡,若死者口腔与鼻孔处无白色泡沫,便证明死者是死后被人抛入水中的。”

“我仔细检查了那妇人的口腔和鼻孔,未发现白色泡沫。此外,观察死者手中是否抓有泥土、树枝或其他异物,也可以判定死者究竟是溺水而亡还是死后被抛入水中。若死者手中有异物,便是溺水而亡,反之则是死后被抛入水中。那妇人手中无任何异物。是以,我判定那妇人真正的死因不是溺亡而是霹雳掌所致。那个叫王才的在撒谎,至于他为何要撒谎,我猜想是因为凶手想要掩盖那妇人真正的死因,才逼王撒谎。刘仵作被杀许是因为他是大理寺仵作,且能力卓越,凶手怕他验出那妇人真正的死因,才在刘仵作回京途中杀了他。王才与他一同返京,却能安然回京,若我没猜错,是因为王才当时苦苦哀求凶手放过他,并答应凶手趁大理寺暂时没有仵作,自告奋勇验尸,替凶手掩盖那妇人真正的死因,凶手才饶了他一命。”

王才见皇甫央央似在场似的,说的相差无几,震惊得似看见了鬼,不,是神。

其他人亦是如此。

皇甫央央虽不是法医出身,但毕竟是学医之人,大学时还选修了法医学,对一些理论知识还是知晓的。

例如人死后身体变化过程。

人死后产热停止,但身体却在继续散热,故在死亡后1至2小时内出现尸冷。

1至3小时内出现尸僵,12至16小时发展至高峰,24小时后尸僵减弱,肌肉会变软,叫尸僵缓解。

尸斑一般在2至4小时内出现,但若是溺亡,身体泡在水中,全身浮肿,尸斑会延迟出现,抑或尸斑浅淡。

以上是人死后在24小时内的尸体变化。

24小时后,尸体现象有尸体腐败、 尸绿、巨人观、霉尸、干尸、尸蜡、泥炭鞣尸等。

尸体变化过程是确定一个人死亡了多长时间的重要依据,故观察死者尸体发展到了哪个阶段,便可推测出死者死了多长时间。

要确定死者是溺水而亡,还是死后被抛入水中,除了皇甫央央说的两种方法,还有第三种,那便是检验死者体内是否含有硅藻,这是判断死者是否是溺亡的重要判断方法之一,但因为古时条件有限,检查硅藻的浸渍法和化学消化法都不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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