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中毒而亡？”万俟夜盯着卫俶问。

卫俶点头，“王爷怎知……”

“若非有人暗中下毒，这普天之下，何人有本事杀得了本王暗卫暗中保护之人？”

皇甫央央一听万俟夜这话，便知万俟夜派了人暗中保护钟离松，只是杀钟离松的人采用的下毒之法，而不是刺杀。

是以，即使万俟夜派了人暗中保护钟离松，也没能护住钟离松的性命。

这个下毒之人想必是钟离府中之人，否则万俟夜的暗卫是不会让其近钟离松的身的。

只想到刺杀，却未想到下毒，是她疏漏了。

收起思绪，皇甫央央问卫俶，“他是如何中毒的？”

卫俶颔首回道：“据说是死于钟离夫人亲手做的羹汤。”

“他老婆？”

皇甫央央早料到会是钟离府中之人下毒，因而未有多么惊讶，但语毕见卫俶面露疑惑，便不慌不忙地改口说道：“就是夫人的意思。我想去钟离府看看。”

后面一句话是对万俟夜说的。

万俟夜起身握住皇甫央央的小手，“本王随你一同去。”

皇甫央央轻点头，看万俟夜的眼神又温柔了些许。

斉王府距离钟离府约一炷香的路程。

皇甫央央、万俟夜抵达钟离府花厅时，钟离松的两个女儿——钟离容兮、钟离容月二人正好与大理寺官兵起了冲突。

若问原因便是大理寺官兵要押走钟离夫人，二人不愿母亲被带走，因而与官兵们动起了手。

二人皆是习武之人。

姐姐钟离容兮芳龄十六，长发及腰，头顶梳着飞仙髻，额间戴着红色眉心坠，一双细眉微微向上挑，透着几分英气，鼻梁高挺，眼神犀利，身着红色衣裙、脚穿及膝长靴，手持一把银色宝剑，直指刑部尚书沈昌，颇有几分侠女之范。

妹妹钟离容月芳龄十五，身着黄色长裙，梳着双平髻，斜插两支玉蝴蝶纹步摇，容颜与姐姐钟离容兮一般清丽秀美，但少了一丝凌厉，看得出来，姐姐是强势型女子，妹妹是温婉型女子。

妹妹手中亦握着一把宝剑，直指大理寺少卿沈章。

“两位侄女，你们快把剑放下，别做傻事。”大理寺卿沈昌苦口婆心地劝道。

被两名官兵押着双臂的钟离夫人早已哭肿了双眼，“兮儿、月儿，你们快把剑放下，别为难你们沈伯伯，娘是冤枉的，娘相信你们沈伯伯定会查清真相，还娘清白，亦会惩治杀人凶手，以告慰你们父亲在天之灵。”

这番话钟离夫人是哭着说出的。

“斉王殿下到。”

专属万淳尖锐的声音陡然响起，沈章等人皆是一惊，忙跪地行礼。

“参见斉王殿下。”

“参见斉王殿下。”

行礼高喊之人，一波接一波。

钟离容兮、钟离容月两姐妹相视一眼后，便也跪了下去。

浑身散发着尊贵气息、王者气息的万俟夜径直往前，跪挡在中间之人立马往自己身后退去，让出了一路条。

气场强大的万俟夜行至距离沈昌、沈章二人三步之远时才停下，并让众人起身。

花厅中除了沈昌、沈章及大理寺官兵，钟离府上至钟离夫人，下至婢女粗使杂役皆在。

“你们三人为何还跪着？”万淳见其余人都起来了，唯独钟离容兮、钟离容月、钟离夫人三人还跪着，便问道。

钟离夫人向万俟夜哭诉道：“王爷，臣妇冤枉啊，臣妇与老爷夫妻十七载、恩爱十七载，怎忍心毒害他？求王爷为臣妇伸冤。”

钟离容兮、钟离容月两姐妹皆是满面泪水。

“王爷，我娘绝不会毒害我父亲，一定有人暗中陷害，请王爷为我钟离家做主，还我娘清白。”

钟离容兮话音落下，钟离容月接着道：“请我王爷为钟离家做主。”

“你们放心，钟离院首的案子，我们殿下管定了。”

皇甫央央对钟离容兮、钟离容月二人说完，看向了钟离夫人，语气肯定，“我信您是清白的。”

钟离夫人抬起头，诧异地看向如昨日一般女扮男装的皇甫央央，“你……你为何信？”

“善恶在心而见于貌，为心之表也，表端则心正，表欹（yī）则心曲，故观其表则知其里。此话大意是内心善恶会表现在外貌上，外貌端正则心地正直，外貌歪斜则心术不正。夫人额方而广，眉疏而秀，眼长而清，耳轮平厚，鼻梁耸直，背隆而厚，人中分明，口齿端正，气息和缓，举止合仪，这些皆是心地善良之人的特征，且夫人面痣生在左颊边，乃贤妻之相。相书中有言，女人眼白多才会杀夫，夫人正好相反。这是其一。其二，夫人没有杀人动机。其三，夫人若真想置自己丈夫于死地，必不会亲自动手，除非夫人蠢笨至极，但夫人面相，既不是蠢笨之相，亦不是奸恶心狠之相。”

钟离夫人听完，委屈地哭了起来。

钟离容兮、钟离容月二人之前没正眼看皇甫央央，听皇甫央央说完，这才正眼看向她。

“你是……”问话的是钟离容兮。

皇甫央央走上前在钟离容兮、钟离容月二人身前蹲下，而后小声说：“我是皇甫央央。”

二人皆是一惊。

皇甫邑出事之前，带皇甫央央来过几次钟离府，因而皇甫央央与钟离容兮、钟离容月二人是相识的，昔日算得上是闺中之友。

皇甫央央神色平静，“你们放心，我会找出凶手，还你们娘亲清白。”

“你？”钟离容兮有些怀疑地看着皇甫央央。

“对，我。你们别跪着了，起来吧。还有夫人，您也起来吧。”

母女三人看了看皇甫央央，又看向了万俟夜，见万俟夜没有异议，便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

万俟夜看向沈昌、沈章二人，沉声问：“可有查出中的是何毒？”

沈昌颔首恭敬回道：“据仵作仔细检查，再三确认，钟离院首中的是五毒散，服下者一个时辰后才会毒发，与钟离院首亥时喝下其夫人亲手做的羹汤，子时毒发身亡时辰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