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怎么像撒狗粮?
第二十五章 怎么像撒狗粮?

太医院位于皇宫内东北方向,御药房亦设于此处。

院内职位等级由高至低为院首、左右院判、御医、医士、史目、药童。

院首为太医院最高长官,品阶正四品,负责太医院的管理、御药、下达王公贵族的医疗指令等行政事务。

左右院判负责辅佐院首,及培养教育下级等,品阶正五品。

御医正六品,负责为帝王妃嫔、王公贵族把脉、诊治、开方等。

医士正七品,陪同御医出诊,相当于御医的助理。

史目正七品,太医院的文书属官,属于科研岗位,隶属左院判管理,研究药材辨识与特性。

药童乃太医院最低等职位,无品阶,负责晒药、熬药、抓药等打杂工作,当然也算是学徒。

太医院还负责全国医官的选举、培养教育、差派、考核、升降等。

奉旨翻案的大理寺卿沈昌,及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沈章,一早就到了太医院。

因而皇甫央央与万俟夜在万淳、卫俶一行人的随同下,抵达太医院时,太医院上至院首,下至药童,已齐聚一堂。

“参见斉王殿下。”

太医院专属议事厅内,万俟夜刚在紫檀木雕花双翘头案几后坐下,恭候多时的太医院众人便跪下齐齐见礼了。

万俟夜没先让太医院众人起身,而是侧眸对身旁扮做随从的皇甫央央说:“坐下。”

皇甫央央一惊,瞳孔随之撑大。

坐下?

这么多人在场,她一个小小的随从坐下,而且是坐在万俟夜身旁,不太合适吧。

万淳、卫俶已经见惯不怪,神色平静,双眼平视前方,站的笔直。

跪地行礼的一众人听见万俟夜的话,均露出诧异之色,但碍于万俟夜威严,不敢抬头看是怎么回事。

皇甫央央扫了一眼跪地的太医院众人,正欲说NO,万俟夜便语气强势地道:“要么坐下,要么如鞠球一般,从本王眼皮子底下滚出去。”

像球一样滚出去?

当着这些太医的面?

不可能!

十分爱面子的皇甫央央心一横,在万俟夜身旁跪坐下来。

“起来吧。”万俟夜这才让跪地的一众人起身。

大理寺卿沈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起身后上前一步,对万俟夜拱手说道:“王爷要的太医院现今当值医官名册,及前院首皇甫邑入太医院后为宫中众位娘娘出诊的记录,所开药方,皆在此案几上了。”

万俟夜身前的翘头案几上搁放着名册、皇甫邑在世时历年厉日所开药方等物。

万俟夜低头睨了一眼,沉声问:“五年前前皇后薨逝当日,在御药房当值的药童可在?”

同样四十好几的现院首钟离松往前一步,恭敬回道:“回禀王爷,当年当值的那名药童在前皇后薨逝后不久便主动请辞回乡了。”

万俟夜睨向大理寺卿沈昌,“务必派人将此人带来京中。”

沈昌正欲应‘是’,一旁与万俟夜年纪一般大,长相儒雅清俊的大理石少卿沈章便先一步颔首说道:“王爷,不必再派人了,下官昨日便已派人前往那药童家乡了。”

万俟夜略意外,正视起眼前年轻、俊朗的男子,“你是……”

沈昌答道:“回禀王爷,此乃下官亲侄沈章,新继任的大理寺少卿,原先在知州任太守,因破了几桩大案,被圣上调遣回京任大理寺少卿,协助下官调查前皇后被害一案。”

“你甚会断案?”万俟夜问向沈章。

沈章谦卑道:“下官只是碰巧破了几桩大案,谈不上甚会。不过前皇后被害一案,下官定竭尽所能,查出幕后真正凶手,还前院首皇甫邑清白。”

“你言下之意确定前院首是清白的?如何确定的?”万俟夜故意这般问是想看一下沈章是否真的会破案。

若是,倒是一个人才。

沈章认真回道:“下官昨日去前院首昔日旧友家中走访过,他们皆言前院首为人正直、谨慎,尤其治病救人时,十分认真、一丝不苟,行医多年,从未出过差错。今日一早,下官已将前院首昔日所开药方悉数看完、比对过,对于医治风寒之症,前院首一直未变换过医治之法,药材用量亦未增减过,是以,下官断定前院首是被人陷害的,他五年前医治前皇后风寒之症时所开药方,或被人动了手脚,亦或者当年当值那名药童被幕后凶手收买,抓药时擅自增加了药材分量。”

万俟夜听完,对沈章刮目相看几分。

“未必,皇甫邑未必不是凶手。”说话的中年男子体型偏胖,有着大圆肚,蓄着圈胡,一脸的不善,“王爷,下官乃这太医院左院判雷鲍。五年前,皇甫邑为前皇后诊脉前一晚与下官、右院判费融及另外两名御医,相约去钟离院首家中饮酒至天明。下官等人饮的是钟离夫人亲自酿的,已尘封十年的桃花醉,此酒甚烈。皇甫邑还未完全醒酒就匆匆忙忙进宫为前皇后诊脉了,是以,皇甫邑当日头脑是不清醒的,药量下重是极有可能的。”

万俟夜睨了雷鲍一眼,吩咐道:“院首留下,其余人退至厅外,等待通传。”

“是。”除院首钟离松,其余人应声退出了议事厅。

万俟夜低头问身旁的皇甫央央,“他面相如何?”

皇甫央央抬眸,仔细观察一番钟离松后才低声道:“他双眼颜色发黄,是慈悲忠诚善良之人,不过他人中短小平坦,不是长寿之相,且他鼻有三道弯,称为‘反吟’。‘反吟’出现,乃大不吉之相。”

皇甫央央说着,心中生出了不好预感,“王爷,若可以,派人暗中保护此人。”

万俟夜对皇甫央央的话深信不疑,没有拒绝,随后问钟离松,“雷鲍所言是否属实?”

钟离松恭敬回道:“属实。五年前,前院首为前皇后诊脉前一晚,确实与雷鲍等人相约来下官府中饮酒至天明,不过他从下官府中离去时,人是清醒的,药量下重的可能性不大。”

“您言下之意前院首是被陷害的?”问话的是皇甫央央。

钟离松看向了皇甫央央,只觉有些面熟,但没有多问,回道:“是的,我与前院首二十年前一同被选中进入太医院当值,是多年好友,对他的医术颇为信任、了解。”

“那雷鲍与前院首关系如何?”皇甫央央又问。

“势如水火。”

皇甫央央接着问:“那雷鲍平日里为人又如何?”

万俟夜今日陪皇甫央央进宫就是为了调查前皇后被害一案。

为了尽快找出真正的幕后凶手,还皇甫邑清白,皇甫央央对太医院众人一一进行了查问。

“奉茶。”皇甫央央查问至一半人数时,陪坐在一旁的万俟夜突然开口说道。

院首钟离松立即命人去沏茶为万俟夜送来。

不过医士将极上等的热茶搁至万俟夜跟前后,还未退下,万俟夜便将热茶推至了皇甫央央跟前,嗓音低沉温柔,“问了大半个时辰,口该干了,饮完这杯茶再继续。”

除了见惯不怪的万淳和卫俶,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外,奉茶的医士,及钟离松、沈昌、沈章等人皆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毕竟皇甫央央是随从打扮,传闻生性凉薄、冷魅无情的万俟夜竟对一名随从如此温柔体贴,着实令他们意外和不敢置信。

斉王莫不是有断袖之癖?因万俟夜有厌女症和异性过敏症,在场有人这样想着。

瞬间受到钟离松等人特别关注的皇甫央央有些尴尬,一双玉手略显僵硬地端起案几上的热茶,低着头眼珠左瞟右瞟,慢慢喝着。

万俟夜怎么像撒狗粮似的?

太不道德了吧。

又过了约两盏茶功夫,皇甫央央才查问完,与万俟夜一同在万淳、卫俶的随同下走出太医院。

一袭水蓝色华丽宫装,梳着繁复发髻,满头珠钗步摇,盛装打扮的司若兰在四名宫女的随同下正欲进太医院,因而与万俟夜和皇甫央央碰了个正着。

万俟夜似没看见,越过司若兰径直往前,司若兰见状,连忙问:“斉王怕我吗?”

万俟夜依旧没有理会。

司若兰顿时难过极了。

皇甫央央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司若兰眼中露出失望悲恸难过之色,以及那眼底掩饰不住的恋慕。

许是女人的第六感发挥了作用,皇甫央央心头滋生出一股酸意,心情顿时不太美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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