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豪华马车前,身后突然响起了道道惨叫声、哭喊声,男女声皆有。
“啊……”
“哎哟……”
皇甫央央下意识回头,只见吏部尚书府包括苏蒲在内的所有人都趴在法场的地上,士兵们手握笞杖,正在一棍接一棍的杖打他们的背部、臀部,场面好不壮观。
“啊……啊……”苏语蓉像是一只即将被宰杀的猪,哭喊的最大声,最凄厉。
皇甫央央眼眶发红,顿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在这陌生的,处处充满杀机的千年前,她感受到了一丝温暖,来自万俟夜。
先祖被欺凌、被陷害毒杀太子侧妃的仇,身为皇甫家族后人的她,总算是报了。
还有被冤死的皇甫邑,她虽然不知道该叫什么,但也是她的先祖,她一定要想个办法为皇甫邑翻案,洗脱皇甫邑的冤屈,为皇甫邑沉冤昭雪。
身为皇甫家族的后人,她绝不允许皇甫家族蒙上不白之冤。
“皇甫姑娘,请上马车。”
万淳的声音突然响起。
正失神的皇甫央央一惊,回过神来错愕地看着万淳,“我上马车?斉王不是有异性过敏症吗?”
万淳也十分不解,以往万俟夜非常排斥女人接近,更遑论是主动邀请哪名女子接近,但他是看着万俟夜长大的,因而看得出来,自家王爷对眼前的皇甫姑娘是非常与众不同的。
“王爷确实患有异性过敏症,但让皇甫姑娘上马车,也是王爷的意思。皇甫姑娘,请吧。”
皇甫央央看着万淳琢磨了一小会,便不拘礼地踩着圆凳上了马车。
车厢内十分宽敞,装饰华丽,车顶镶嵌着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车壁四周用昂贵精美,刺绣着鸢尾花的褐色绸缎包裹,地上铺着厚厚的,西域进贡的狐裘地毯,颜色鲜艳亮丽,一看就十分珍贵。
马车左右靠窗位置设有长宽适宜的坐塌,上面铺着上好的雪貂皮坐垫。
万俟夜背靠着车壁,端坐在中间的卧榻上。
那卧榻十分宽敞,上面同样铺着上好的雪貂皮,足够俩人并排躺下。
一张金丝楠木矮茶几置于虎裘地毯正中央,上面摆放着孔雀蓝釉暗刻麒麟纹三足香炉,炉内燃着上好的香料,香烟袅袅,清新典雅,不禁令人心旷神怡。
茶几四周设有包裹着织锦绸缎的矮凳。
进入马车内的皇甫央央看了眼对面的万俟夜,思索了片刻,准备选一个离万俟夜远些的位置坐下,不料万俟夜却以不容人推拒的口吻说道:“坐本王近旁。”
近旁?
那不就是旁边!
皇甫央央以为自己听错了,美目瞪大了几分,“王爷确定?您可患有异性过敏症。”
皇甫央央好心地提醒。
这王爷怎么和传说中不一样?
人设不符是怎么回事?
“本王的话不容任何人忤逆、质疑,要么坐本王近旁,要么滚下马车,自生自灭。”万俟夜面色骤冷,瞬间化成了冒着寒气的大冰块。
皇甫央央权衡利弊了一下。
自己虽然为先祖翻了案,为先祖洗脱了杀人罪名,但也因此得罪了整个吏部尚书府,毕竟魏氏被判了斩首,苏蒲等人被杖责,自己与吏部尚书府的梁子想必是结下了。
还有一直罩着尚书府的魏贵妃和太子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找到解除皇甫家族诅咒的办法,还要为先祖皇甫邑翻案,还皇甫家族一个清白,绝对不能挂了。
算了,坐过去就做过去吧,反正又不是自己患了异性过敏症。
打定主意后,皇甫央央直接在万俟夜身旁坐下了。
传闻有厌女症、异性过敏症的斉王竟然与一名女子并肩而坐,这若是让第三者看见了,恐怕眼珠子都会惊得掉出来。
马车已经启动,缓缓向斉王府的方向驶去。
第一次坐这种古代马车的皇甫央央不禁觉得有些新奇。
原本压抑的心情稍好了些。
既然她能成功穿越到千年前,那解除诅咒一定有希望,她要充满信心,绝不能灰心失望,抑郁惆怅。
随着马车渐渐驶远,因为皇甫央央上了万俟夜的马车而惊愕满满的百姓们才回过神来。
“不是传闻斉王殿下有厌女症和异性过敏症吗?”有人发出了疑问。
“那皇甫姑娘不是会医术吗?想必上斉王殿下的马车是为了给斉王殿下治病。”
这个解释似乎很合理,其他人纷纷赞同。
“本王的面相如何?”马车内,万俟夜沉魅的声音兀地响起。
皇甫央央忙定了定心神,侧身专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万俟夜,“王爷额骨圆隆耸起、宽阔,犹如五柱直入头顶,乃是天子、王者之相……”
皇甫央央说着,目光下移,“王爷双眉之间的命宫光亮如镜,说明学识渊博。”
视线接着下移,“财帛宫又名财星,位于鼻端,王爷鼻高耸隆起,鼻梁晶莹光亮,且鼻梁两侧的厨灶部位饱满,故家中人丁兴旺,一生财运旺盛,大富大贵……王爷双唇修长,口角光亮润泽,清高奇俊,这种唇形在相学中称之为龙口。相言:龙口主贵,珠覆簪缨,有此口型之人执掌重权,一呼百应,更甚者可一统天下,登基坐殿。”
由于皇甫央央在认真的给万俟夜看相,因此没发觉到自己歪着身子和小脑袋凑近万俟夜的双唇看时,万俟夜的眼神、气息、身上的温度都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万俟夜眼神暗了下来,气息紊乱,呼吸略显急促,喉头发紧,一股热流在身体里流窜起来。
第一次他有一种冲动,一种想一亲芳泽,毁了自己不近女色习性的冲动。
皇甫央央的视线继续调下,落在了万俟夜身上。
“需要本王宽衣解带,供你仔细观摩研看吗?”
听到万俟夜有些沉哑的,不太正常的嗓音,皇甫央央惊愕地抬头,“不……不必了。”
王爷,你表吓我。
古代这么开放的吗?
万俟夜见皇甫央央被吓到了,面色和嗓音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淡,“继续。”
皇甫央央定定心神,继而俯首,身为手控的她,目光一下子就被万俟夜的双手给深深吸住了,“王爷双手纤长白净如玉,手指顺直似竹笋,都是尊贵之相,帝……帝王之相。”
万俟夜微勾了下唇角,对自己帝王之相的面相似乎并不意外,不过神色严肃了几分,“今日你对本王所述之言,绝不可对第二人提起,明白吗?”
皇甫央央点点头,表示非常明白。
当今圣上不是万俟夜的父亲,而是万俟夜的皇兄,而大齐国早就立了太子。
这太子就是将来的皇上。
若是被人知道万俟夜有帝王之相,传进了皇上耳中,恐怕会给万俟夜招来杀身之祸。
毕竟古代皇室手足相残、争权夺位之事实在太多太寻常了,不可不顾忌。
如今这万俟夜是自己在这古代的保护伞、救命绳,怎么都得保护好了。
突地,马车停了下来,万淳恭敬的声音传进来。
“王爷,遇上了太子殿下的车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