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皇上询话 第四十四章 加官进爵
第四十二章 皇上询话 第四十四章 加官进爵

数日后皇宫深处一名华服男子正在对另一人询问。“今日吏部来了折子,折子里奏扬州知府宋清率先交纳今年增长的税银,其中还提到他们是运用了一种新奇的筑造方法,建立了前无古人的新奇住宅区。据说销售得十分之好,在其他各县还在为今年增缴税银一事头痛之际,他们便已提前超额完成,这不得不让朕嘉奖啊”

说话者仪表堂堂,英姿飒爽,举止不凡。他的五官端正,双目炯炯有神,鼻尖略圆而稍显鹰钩状。再观衣着,全身以明黄色上等丝绸为料,十二条金龙攀附于身。正前、背后及两臂绣正龙各一条;腰帷绣行龙五条襞积,前后各绣团龙九条,裳绣正龙两条,行龙四条,披肩绣行龙两条,袖端绣正龙各一条。举手投足间散发着王者的霸气,标致的脸蛋上扣着身为皇族的威严,不过看似年领不超双十年华,略显青涩。如此体态仪表完全是一种少年老成的模样,其人正是当今的大清皇帝康熙。

而被询话者似是一位贴身侍卫,整个身形挺拔,孔武有力。不过在康熙面前却是站得毕恭毕敬,回言虽是语调平和,但仍显浑厚,显然是位内功深厚的习武者。这也难怪,能跟在皇帝身边充当侍卫的那一个没点功夫。只听他道“江南一带乃是我大清黄土的根基,国力财政的温床,今日宋清能有此番表现,亦是在皇上您的英明治理下才得以发挥所长。皇上这才刚刚涉朝亲政没两年,便遇黄河洪灾,若不是你果断下旨增缴税银以赈灾民,恐怕势必会为我皇朝带来动荡。可见您的决定是多么的英明果断”

这般话语自不是宝爷那般拍马屁,完全是出于旁人的肺腑之言。康熙听了略微嘴角翘了翘,又言“对了,这些日子我见和硕公主似乎精神不太好,昨日我路过公主寝宫正想过去探望一下,却见她目光空洞,呆呆地坐着想什么事情。前些日子朕派你一路暗中保护正是到了扬州,听你说那个韦小宝滑头得很,莫非这个韦小宝识出了公主身份,耍了手段想要攀龙附凤,以致公主对他有了好感”

康熙声色具厉,目光中又带有些疑惑。但凡令皇帝费了心思可不是什么好事,如今的康熙虽是年少,但早已博得帝王之术,这侍卫跟在他身边多年,早已知晓他的脾性,万般不能当黄头小子看待。只见他合拳一鞠“启禀皇上,当日公主女扮男装投居青楼里,虽是有辱凤和,不过小人日夜盯梢,未见公主露出任何马脚,那韦小宝也从未做出过任何非分之举。道别之时也是权当过客,应该不曾识出公主身份。不过另有件事倒是挺凑巧的”

“哦!所言何事?”

闻听非是自己猜想的不堪,康熙总算没有小题大作,听得还有新鲜事,也是来了兴趣。

侍卫不敢怠慢,忙言“是这样的,本来我对宋清这个人并无过多关注,却是在刚才听皇上称赞其人,立马勾起回忆。当日在青楼中公主,韦小宝还有这个宋清宋知府可是素有往来。公主与宋清倒是没有太过交好,但这个韦小宝嘛据说当日搞了些下流勾当投其所好,又巧破一桩小案更加博得好感,两人后来简直一个鼻孔出气了。公主回宫后不久便听闻正是这宋大人首开先河,如今立了奇功,小人有所怀疑这是否跟这韦小宝有关!”

“嗯!当日听你所述智擒小贼一事,可见这韦小宝确实有些小聪明,算算日子,在朕下旨增缴税银之时,公主仍在扬州。我们在此猜测,依朕看倒不如直接去问问知情人”

谁是知情人,侍卫自是心照不宣,向殿外太监总管低语了一声,便见太监高呼大驾“宣!皇上起驾慈宁宫”。

后宫一阁,褐墙金瓦,大理石地面四方平齐。苑门纵横交错中,红庭摆缀,花草皆陪。时有太监、宫女进出,时有尔燕纷飞,宫中路线复杂,若没有熟人指点,恐怕进去便会迷路。康熙几人轻步走到一栋大屋前,说是金碧辉煌也尤恐未及。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只见桌前几个丫环正在为一名女子沏茶,侧面看去女子轮廓精致,显然很美。待到转过身来正视更觉雍容华贵,艳压群芳。不过此时正呆坐于桌前朱唇闭合,波光无彩,似是有些心事。

仔细一看这女子完全便是昔日黄公子的模样,只是如今凤袍加身,头插金钗,盘落中三千青丝垂于胸前,复其真身赫然便是康熙口中的和硕公主。皇上打了个手势,众奴才悄然退下,公主似有所感,抬头一见正是皇上驾到,顿时有些惊慌失措。

康熙对这个妹妹可是疼爱有佳,虽不是一母所出,却因自己的额娘早死,是由和硕的母后一同抚养大的。皇上略微打趣道“公主何故惊慌,难道是皇帝哥哥扰了你的心思,莫不是妹妹已有心上人了?”

公主闻言,立马端正身姿,收拾一番面目表情道“皇帝哥哥你来了,怎么都不让人通传一声,来人,速速沏上西湖龙井”

皇上见她绕开话题,立马举手示意奴才们不许入门服侍,又将前意带回“哈哈,妹妹莫要岔开朕的话题,是不是有些事瞒着朕啦!比如这个叫什么小宝来的”

康熙故作惊疑,提到小宝二字之时又拖长了语调,公主瞬间有点心跳加快的感觉。公主自知皇上早已派了人一路跟随,想瞒也是瞒不过的,幸得稳了稳心神,想了个说法“小宝?哦,对了,皇上哥哥说的是扬州城的韦小宝吧。奴婢先前发呆也确实多少跟他有关,可绝无半点私情”

公主所想此言最妥,皇帝的心思是最难猜忌的,别看他此时像在闲谈,自己若是处理不好,那定然是要连累小宝哥的,如此说法既是表明了与其有关,但并非皇上心中所虑。皇上听了,为她的直言感到奇怪“既然不是挂念人家,那所为何事啊?”

公主泯了一口茶,且听她慢慢道来...

“当日我与丫环女扮男装来到扬州,一入城门便听得城中出了桩奇事,据闻西街春花楼生意花样百出,立目新颖,吸引了城中百姓关注,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为了一探究竟,我不惜亲身前往,见到内中生意手法果然有趣,便自住了下来”

说此话时,公主煞费了些心思,关键问题上避重就轻,直说去逛了窑子那是不可能的。皇上微笑不语,公主的大体境况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出于疼爱自是没有详凿出来斥责。转弯抹角公主这才说到重点“据我了解,春花楼向来生意一般,如今换了个别出心裁的经营手法竟然一蹴而就了,而这出点子的人正是春花楼女老板的弟弟韦小宝。

我见此子颇有些古灵精怪的法子,便主动与其交好。果不其然,竟让我撞见了一件大事。当时韦小宝与扬州城的宋大人交好,有一天这宋大人竟然将朝廷要事向他讨教,正好被我瞧见了。这要事嘛就是皇帝哥哥之前为了赈灾下的一道旨意,要求各省各县增缴税银。当时我就想这韦小宝顶多有点小聪明,怎么能处理家国之事。后来我留了个心眼,在他口中讨得说法。这韦小宝告诉宋清的方法便是筑造新型住宅,我听他说方法倒是令人惊叹的,怕皇帝哥哥你不信,我还悄悄拿了他几页图纸。喏!就是这个,就是因为看不明白,所以这些日子总是常为此事发呆。既然皇帝哥哥来了,不如您来看看,您一看便知行不行”

说完拿出几页宝爷当日手绘的草图给康熙。在封建制度下一般是不允许后宫摄政的,所以此时公主还不知道宝爷的天方夜谭已经成为事实了,而且是如此的辉煌宏大。

康熙听言,已明了这扬州之事确与韦小宝有关,忙将图纸展放。放眼望去画中玄妙越来越使自己震惊,这神来之笔更加让自己不敢相信竟是出自一个少年之手,急问“这真的韦小宝画的?”

公主见皇上如此惊奇之态,已知宝爷果然是真材实料,心中窃喜,答道“正是如此,当日乃是奴婢亲眼所见,而且他作画之笔也甚为奇妙,竟然是一支鸡毛做的”

皇上闻言越来越惊奇,又问“此子是何出身?家中上辈可是有名之士,由他们指点成才?”

公主颇笑道“我从旁人口中得知,韦小宝从未读过书,甚至连毛笔都不会用,从小便与家姐相依为命,家中那里来得有名之士指点。”

皇上哈哈大笑“是吗?那这韦小宝难道是与生俱来的奇才,这小子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还真多。你可知,今日从吏部上来奏章,所奏何事?”

公主忙摇了摇头,这个当然不知。皇上慢慢述道“吏部称扬州府将此新奇住宅大卖特卖,利用区区十几亩地的住宅留住了过往商客近三千余人在此长居,为整个扬州城的经济增长创造了极大的条件。截至今日成为全国首个上缴二十万贡银的县城,我道这宋清如何这般本事,原来非是出自他之手,不过他看人的眼光倒挺准的,竟然将此重任托付给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

公主闻言心花怒放,在她的眼里已经见识了宝爷太多新奇异常的玩意儿,如今在正事上也能做出非常人之举,本来就心有挂念,现在是越来越期待他的到来。

公主欣喜溢于言表,不过皇上却未多做怀疑,只因自己才见识过宝爷的图纸精髓,想来突然一个身边的人做出非凡之举,任人都会替他高兴的。既已知前事,皇上不再多作停留,带着侍卫、太监等人一同回宫。尚书房中三位当朝大臣已被传召而来,早早的便立在殿中等候,三人分别着有不同花纹的官服,顶上均为三眼花翎。观此情形应该是皇帝要与诸位心腹大臣有事相商。不过一会儿,康熙登上宝座,按大清礼节自也比先前多戴了一顶龙帽,显得威严十足,当中一颗夜明珠高缀于顶,珠光环绕,象征着至尊无上的珍贵。

皇上咳嗽两声后直接打开话题“今日吏部来报,扬州城知府宋清首个完成朕下达的旨意,也为全国各县作了表率作用,正解了寡人的燃眉之急。如今此人居功至伟,在土木兴建方面颇有能力,朕想封他一个工部尚书之位,不知三位爱卿意下如何”

三位私下讨论了一番,便由首位的大臣发了言“吾皇英明,如今皇上亲自摄政时日不多,正当用人之际。而且朝中众臣均以鳌拜等辅助大臣为首,时常阻挠皇上的意思,此举亦可为皇上身边多培养一个有用之人。不过鳌拜党羽众多,我等还是有些不放心,万一这宋清也是奸臣安插在皇上身边的棋子,那可大为不妙。依奴才的意思,皇上不如让他暂代工部尚书一职,若他真的肯全心全意为皇上办事,届时皇上再做定夺也不迟。”

皇上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恭清王此言甚妥,就按你的意思办吧。另外还有一人朕也欲嘉奖,此人名叫韦小宝,年龄比朕还小上一两岁,不过新奇古怪的法子却挺多。据说宋清此番建功,韦小宝也有极大功劳,朕欲将他放置宫中,以观其表现。依朕看就让他先到内务府待上一段时间,先熟悉熟悉宫中情况,便由索额图你命人亲自指点一下可好”

这次皇上都亲自发话了,他们三人岂敢不从,皆一一叩首通过。此事商议妥当,皇上亲自拟旨一道,命人送了出去。

三位大臣刚一退出房门,便私下交涉起来。只听索额图瞪大眼睛道“二位大人,可知这韦小宝是何许人也?”

两人默不作声,皆是摇头。索额图又问“那二位可知,皇上此举何意,将此不明身份的小孩子交于我手意欲何为啊?”

恭清王埋头深思了一会儿才若有所悟的答道“我等皆为皇上办事,皇上有何用意老夫也揣测不到,索老弟你也千万别妄自菲薄,须知一个处理不好,可得掉脑袋的。我见连宋清这个知府,皇上都要掂量掂量才能定夺,却对韦小宝这个人毫无商议安其身位。既然如此,说明皇上挺重视此人的,你还是给内务府总管多打打招呼,万万不可怠慢了”

索额图定神一闽确实有道理,合手道“还是恭清王分析的透彻,我这便去安排安排,小弟我在此谢过了”

此事议妥,三人分道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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