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整蛊专家
第二十九章 整蛊专家

追了不远,只见姑娘进了一牡丹园。正是牡丹花开的好时节,满园花香四溢,争先绽放,园子虽不大,却满满响响的站了许多游人,看来姑娘是来赏花的。宝爷紧随而入,正见园中建有一圆坝,姑娘走走停停观看着两旁诸多的画摊,其中尤以牡丹作画的甚多。不一会儿,便来了一大个子,游人们纷纷让道,似乎挺怕此人一般。待得近些,只见其人虎背熊腰,面目可憎,走起路来大摇大摆甚过宝爷。且将长袖退至手肘,手掌紧握手臂微抬,像极一只大螃蟹。瞧那面上的威容,加之两边游客的异样,十有九成可以断定是个恶霸。

但见姑娘色变,宝爷将心收了收,朝着姑娘面向望去,正巧瞧见此人。在那恶霸来路正前方恰有一小老儿摆着橘子摊,恶霸就是恶霸,走上前来抓起一个,便咬了下去。小老儿见顾忙问果钱,恶霸却将口中之物朝着小老儿面门一喷,恶狠狠的道“你娘的,这橘子又苦又涩,你居然还敢向老子收钱,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说完双手揭翻橘子摊,一脚便将小老儿撂倒。众人见状无不愤愤感慨,无奈恶霸平日专横跋扈惯了,大家是敢怒不敢言。宝爷观此情形,心中自是血气方刚,决意教训教训此恶霸。身后衙役倒是不少,不过时在他县,直接命人收办,恐欲越权。宝爷度量一会儿,觉得还是不宜以武力解决,恰巧见到身旁一画摊桌上放着一副月夜牡丹图,当中明月高照,月下牡丹交相辉印,别有一番风味。只是图中牡丹并未作完,作画者已将目光放于前方是非。宝爷眼珠一转,便已有了对策。

掏出几两银子将画买来,摊主也未过多理会残画未成,反正照样有银子收。宝爷又从囊中取出十两银子把小贵子叫到身前,如此这般交待一番。只见小贵子将画藏于怀中,拿着银子便往人堆里钻去。宝爷又叫来身后衙役三两人,微笑着道“一会等此恶霸将画拿于手中之时,你们几个便过来问话,之后按我所言之意行事便可”,衙役们领命待定。

转回是非之处,恶霸还在穷凶恶煞的欺负着小老儿,周遭游客只敢好言相劝,恶霸企会听从,姑娘正欲上前义勇当先。忽闻人堆处冒出个人声高喊一声“那位客官的银子掉啦”,其人正是小贵子,刚一喊完便像个泥鳅钻不见了。众人立马转移目光,连恶霸也暂时放下小老儿,转身望住地面,正见地上果然搁着一锭白银,刚好是十两之数。路遇遗财,各个高呼是自己所有,恶霸当前一跨欲先抢夺,就在这时宝爷终于上场了。宝爷立着身板走到人群背后,手指恶霸开口道“咦!这不是刚才这位猛将兄所掉么,恰巧小弟我路遇此处,见到人群涌动,似是猛将兄正在教训奸商,拉扯中自是掉落了银钱也全然不知。猛将兄请仔细看看腰包,是否刚好掉了十两银钱”

恶霸茫然,想了半天才会过意,作势在自己囊中探了探,马上面露喜色道“啊!不错,不错,这位小哥说得对,正是我掉的!”

众人见宝爷牵强附会,有意奉承,自是不喜,但又苦无他人为自己作证,甚是无奈,只得眼巴巴的看着恶霸将银两收入囊中。钱财之事刚一了结,又闻有人高呼“那位客官的画又掉了”,小贵子早又埋伏在了众人身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宝爷所给的残画丢于地上。大家目光拾去,见到画卷,这次又是宝爷先开了口“哟!这肯定也是猛将兄所属,因一时挣扯掉于地上,待我看看是与不是”

抢先一步拾起画卷,打开一看,接着半惊半悟的道“这个画挺面熟的,好像出自那位什么什么名家之手,恐怕价值连成啊!今日托猛将兄之福,小的有幸一睹”

恶霸摸不懂宝爷为何处处维护自己,只道是仰慕自己,想做一跟班,不过确实有前途。但凡欺善行恶的市井之徒都没什么文化,只见恶霸连忙拿过来看,只觉画确似作的不错,加之宝爷这么一说便信以为真了。恶霸连忙慌称“不错,不错,这画也是我掉的”

说完便摸出十来两银子硬往宝爷兜里塞,感激涕零的道“这位小哥三番两次为我见证,如此坦荡荡的行为着实令人钦佩,今日差点损了大财,这点小意思还请小哥不要拒绝”

“我若拒绝了那才不是人呢”

宝爷暗自好笑,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依计划进行中。恶霸刚一手持画卷,衙役们也就现身了。几位官爷拨开众人,来到恶霸跟前,严词以问“这里怎么回事?这么多人围在这里聚众斗殴吗,这个大个子你手里拿的何物?”

几位外地官差,恶霸自是没有见过,见其严厉口风只得不敢造次,连忙喜笑回应“嘿嘿!几位大人,我等并无聚众斗殴,只是方才小的将名画遗失,幸得重拾,这位小哥可以为我见证,不信大人你问问”

宝爷附言应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猛将兄落画之时,正巧被我一人见到,这画百分之百是他的,并且十分名贵”

几位官差将信将疑地将画接过来看。正在这时宝爷登堂一呼“对了,我终于想起来了,这是明朝的日月双照图。几位大人请看,左边这里乃是落日依山,金色耀眼,右边这里一轮明月当空,交相辉映,正是日月同生意寓大明盛世永照世人,果然是副好画,奇哉,妙哉!”

此言一出,只见众人“啊!”

的一声怪叫,各人自怀各人事,人群赶紧散开,官差同时惊愕“你说什么!这是明朝的画?而且意寓如此大逆不道,你这大个子,莫不是明朝余孽,在此煽惑众人。来人!大家速速拿下查办”

说完便舞刀弄棍,打得恶霸不敢动弹。恶霸满面无辜,心中直叫冤枉“你这臭小子,早不记起来,晚不记起来,偏偏官差到了,你才说出这是前朝之物,老子可被你害惨了”

再观目前情形,之前当着众人面,慌称画为自己所属,又有宝爷为证,恶霸想是抵赖也不成。正值此际却见宝爷挺身而出,装着一脸惊目状向着恶霸及官差道“几位大人等等,这私藏前朝名画也是死罪么?此事小的诸多不明,比如此物何以会在猛将兄手上,又何故画上没有题名,还是待小的看清楚些,免得冤枉了猛将兄。”

几位官差依言照办,将画又交到了宝爷手中。宝爷挚画假意观量了一会,连又惊呼“哎呀!不对,不对,这不是日月双照图。几位大人请看,这左边之物非是落日,只因先前小的没看清楚,此乃一朵未作完的金黄色牡丹,因还未分瓣画茎,一下子看上还以为是落日。如不出所料此画定是未作完的月夜牡丹图”

众官员这才细心观看,果然似是如此,不过当前一位官员发话了“此事有待查证,我看还是先将大个子收监盘问为好”

宝爷又一接话“要不这样,大人何不让小的向猛将兄问几句话,且看此画从何而来,能否证实”

官差再次依言而行。宝爷拉过恶霸到一边,还未开口,只见恶霸连番拱手“求兄弟救我,求兄弟救我”

宝爷煞是为难的轻言回道“哎!实在对不住猛将兄,都是小的不好,原本得闻猛将兄为人厚道,本想巴结一番,不料将你拉入囫囵之遭。此画的确是小的看走眼了,但幸得悬崖勒马澄清事实。但如今仍不放人,我看这几位官爷无非是想借此事弄些银子,猛将兄你看方便给些银子不,我好去帮你打打圆场”

得闻自己获释有望,恶霸此时顾不得银子,连忙将囊中剩余的几十两银子交由宝爷手上,但求能将此事办妥。宝爷背过恶霸,面露奸笑,走到官差跟前凑耳说了几句悄悄话便闻官差回应“原来如此!这位小兄已告知我等,突然忆起入园之时在一处画摊上见过此画,当时摊主尚在作画,此时再观此画油墨,的确是新作。估计是之前人群混杂中落到了此处。今日此事就此作罢,还不快滚!”

恶霸听闻喜出望外,拔腿便跑,刚跑出一段路竟回声作揖对着宝爷道“今日幸得小哥相助洗脱冤屈,大恩大德来日再报!”

说完便一溜烟地跑了。

见他跑远,一干人围到一起捂嘴大笑。宝爷扶起小老儿好生慰问一番,又将炸来的银两分了几十两给他当作补偿,剩余的也打赏给了众人。此事一过,宝爷这才发现丢掉了目标,众里寻她早已不知去向,宝爷心中一片凄凉凉的,却不知此事一草一木皆已落入姑娘法眼,在那园中一角姑娘这才离去,只是在那眉目当中透着一层层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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