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悲痛欲绝 巧言脱险
第十七章、悲痛欲绝 巧言脱险

南號大街荒无人烟,空气里还弥漫着酸腥味儿。

  而陆府的门口惨不忍睹,黄管家的尸体躺在大门口,鲜血撒了一地。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表姑!表姑父!”

  计伏成追在后面,望着眼前的陆府心头一颤,不禁摔了个趔趄。

  顾贤慌忙走进陆府,所有的落脚之处都整整齐齐的铺满了尸体,好像是有意为之。

  所有人都死于快刀之下,一抹红刃划的他们的咽喉处皮开肉绽甚至能看见里面的样子。

  陆常生吊死在后院凉亭的大梁上,双手被麻绳勒成紫色。身子已经发臭,到处飞满了蝇虫。

  他的尸体直接被人开膛破肚,心脏的位置空了一大块,依稀可见陆常生身后的景色。

  仔细一看,他的心脏居然被人挖出放在了肚子里。

  顾贤也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面对这种场面,再加上冲鼻的气味多少有些把持不住。

  不一会儿,胃里翻江倒海,他急忙跑到池塘边想要吐个痛快。

  可往池塘走近了以后,他更难受了。

  女尸趴在池底,三千发丝向一滴石墨绽开在水中似的,随着水中波纹摆动。

  “呕!”

  顾贤没有忍住,趴在地上就是一阵狂呕。

  计伏成也被眼前的场景吓呆了。转眼一瞥只见恩师徐卿死不瞑目的靠着回廊的支柱,被人一剑穿吼。

  “师傅!!”

  计伏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死相,一时不知该怎么哭才能表达心中的痛。

  徐卿一生济世救人,行善积德,可如今落得如此下场!

  到底是奸人可恨,还是好人活该绝种!

  顾贤到底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何时见过这种场面。

  “为什么!”顾贤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自己跟了陆家十五年,陆家的人就是他最后的亲人。

  为什么陆家被灭门了自己还可以苟活在这个世上!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瞒着他!为什么到了最后表姑父还要护着他!

  往事种种浮现在脑海,只觉痛彻心扉。

  谁也没有设想到今天的局面发生,一切都来的太突然。

  萧权在与户部少卿一同对弈,黑子把白子围了个水泄不通,显然是萧权正处上风。

  这时杨好走上前,在萧权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萧权脸色大变。

  “楼之相,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楼之相闻声,放下手中白子起身对着萧权又行一礼。

  离开户部,萧权直奔陆府。

  官兵已把陆府围的水泄不通,顾贤等人在里面插翅难逃。

  “萧大人!”众官兵行礼。

  萧权大手一挥径直走了进去,酸臭味弥漫开来,当真令人作呕。

  到了后院,看见了泣不成声的顾贤和计伏成

  钓了这么久的鱼,今日终于落网了,他萧权也终于可以安稳的睡觉了。

  “你们谁是陆常生的表侄?”

  萧权的声音低沉浑厚,有一种让人不敢抗拒的力量。但是计伏成和顾贤压根没心情搭理他。

  “大人恕罪。”

  忘尘不知何时出现在陆府里面,手上提着一只沾了血的纸鸢。

  “你是...”

  萧权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丝毫没有恐惧的小和尚,总感觉此人在哪里见过。

  “小的是大雁塔的小沙弥,这二人是寺里的居士。今日两位施主看着天气不错就外出放纸鸢,可没想到纸鸢飘落在这陆府里面。”

  “居士两耳不闻窗外事,也就自作聪明翻墙进来了。没想到看见这等惨景,这才被吓得眼泪汪汪。”

  忘尘把前因后果解释的找不到任何瑕疵,再加上他临危不惧的神情当真让萧权信以为真。

  “小小年纪就当居士了?”

  萧权还在狐疑,心想着大雁塔的人可不能轻举妄动,不然就会引火烧身。

  “他们二人若不是居士,小僧怎会陪同左右。”

  忘尘的表情从未掀起一丝波澜,就好像是一个答疑解惑的得道高僧。

  “这么血腥一片,你好像一点也不惊鄂。”

  萧权又问。毕竟这沙弥岁数看着也不大,不可能这么平静。

  “这些亡灵今生受尽苦楚,死亡对他们而言更是最好的解脱。”

  “来路不由己,来日尚可期。人间走一趟,终究归尘埃。”

  忘尘看得很透彻,活得也很明白。

  萧权不得不对这个小沙弥刮目相看,城中除了德修大师竟然还有如此造诣精深的僧侣。

  “大人,外边有人求见。”杨好急匆匆的上前禀报,看来来头不小。

  忘尘抬眼,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儿,他的人来了。

  陆府门口站着一个男子,看起来有些铜臭味。不是别人,正是顾贤的亲爹。

  他穿着一身酒红色的衣服,衣服上用银丝绣着华丽的图案,那衣服远远一瞥竟能感觉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下颌方正,剑眉斜飞。算下来他也该有四十五六岁了,可还依旧英气逼人。

  刚才忘尘进府之前特地跑了趟顾府。

  “顾龙海?”

  萧权斜眼看着,这个无商不奸的怎么跑来了,难不成要接机推销笔棺材生意?

  “草民参见萧大人。”

  顾龙海深鞠一躬,面目和善。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不会是想借机敲我一把棺材钱吧。”

  萧权这话像是开玩笑,但是确实是这个意思。

  “大人说笑了。”

  “草民虽然视财如命,也不是什么钱都敢赚的。“

  “陆氏一族恶行令人发指,纵使曝尸在外草民也不会动容。”

  陆家好歹跟顾家是个亲戚,顾龙海欺负萧权啥也不知道就在这里大言不惭,只怕陆常生泉下心寒啊。

  “那你近日来做甚?”

  萧权左眉轻挑,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来。顾龙海不为财还能为什么?

  “草民是来寻子的。”

  顾龙海话一出萧权更不明白了,找儿子能找到这儿来?难不成是屋里那几个?

  “去,把那三人叫出来。”

  萧权转头对着杨好窃窃私语着,又整整截截的盯着顾龙海。

  计伏成和顾贤互相搀扶着出来,好像已经被吓得浑身发软。忘尘紧随其后,颇有深意的偷瞄了顾龙海一眼。

  “儿啊!!爹终于找到你了!”

  顾龙海冲上前去一把抓住顾贤的手臂,眼眶顿时红了一圈。也不知道是真情还是假意。

  顾贤陷入哀思久久不能自拔,再加上亲爹前来相认,心绪乱成一团。

  “这是你儿子?”

  眼前这码戏演的萧权一头雾水,也不知这是什么章程。

  “回大人,正是。”

  “当年草民听信道士的谗言狠心将年仅三岁的儿子赶出门外,事后悔恨交加,再开门时,孩子已不知踪迹。”

  好一出苦情戏,顾龙海声情并茂,热泪滚滚。若不是被陆府收养十五年都无人问津,顾贤自己都差点信了。

  “那你这消息也够快的啊,我前脚刚进你后脚就跟上来了。”

  一切来的太赶巧,萧权不得不有所猜疑。他这个人心思重,不然怎么反嗜陆常生一口。

  “不瞒大人,自从这孩子没了踪迹后,草民这十五年来都在探寻孩儿的踪迹。”

  “今日若不是他出现在陆府,草民也无从得知。”

  萧权沉默许久,联系着之前小和尚的话,思前想后好像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若不是被抛弃了,谁这么点岁数就去当居士。

  再看看顾龙海和这孩子的长相确实很相像,那今日算是闹了个乌龙了。

  “竟然如此我给你个面子,放人吧。”

  “快把你儿子带走回家团聚去,别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

  萧权松口了,这件事算是瞒过去了。

  “多谢大人!”

  顾龙海又行一礼,真是感恩戴德。

  “行了,今日误会一场。以后离这儿远点,再有下次一律不轻饶。”

  萧权留下一句话甩袖而去,要不是先有大雁塔再有顾龙海,这两个不知情的小儿早被他就地正法了。

  等萧权的人手全部撤净了以后顾龙海才撒开顾贤的手臂,画风大变。

  “看来那道士并不是空穴来风啊。”

  顾龙海背着手话里有话,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态度出来。

  “你为何帮我。”

  顾贤的眼眶湿润,倘若他刚才听见顾龙海说什么了肯定不会这么跟他说话了。

  昔日父子如今陌生成这个地步,旁人看了难免不觉得揪心。

  “受人之托。”

  “今日帮你保命,你我也算两不相欠了,好自为之吧。”

  顾龙海悄悄看向一旁的忘尘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去。

  顾贤忍不住了,哭的更加伤心。论谁被自己的亲生父亲这样落井下石,心里也不会太好受。

  计伏成看着觉得心疼,当初觉得顾贤只是个天天乐呵呵的公子哥,没想到比起惨来自己竟不及他十分之一。

  顾贤郁郁寡欢了数日,茶饭不思,天天把自己闷在禅房里。

  计伏成为徐卿做了副牌位,天天搂着难受。

  这个时候,忘尘领来了一个人。

  “哎哟我的天,表少爷!!”

  远处传来万福的声音,快马赶了数日终于找到了顾贤。

  顾贤一看他来了,也就知道昱国已经发现自己逃回来的事情了。

  “节哀顺变呐表少爷,老爷也是为您好。”

  顾贤一听,更恼了。

  “连你都早就知道了还这般沉得住气?表姑父对你可不薄!”

  “你良心呢!”

  顾贤话音刚落,万福的双膝直直的向地面砸去。同时,他也泪眼滂沱起来。

  “小的知错,表少爷明鉴!”

  “小的也是在路上听人说的,哭了一道想着不能让表少爷再难过了才强忍成这样的!”

  顾贤恨的牙根痒痒,好端端的陆家怎么就被满门抄斩了呢?他可记得皇上最看重表姑父了,实在想不通。

  “表少爷,小的刚才在路上听说夫人是被人给毒死的。”

  这一切好似晴空霹雳一般击中顾贤,既然是被毒死,那陆家的死就离奇。

  顾贤闭着双眼好像在仔细回想什么,所有人都死的利利索索的,可唯独少了一人的身影。

  “杨宝泉!”

  表姑这胎从怀上就一直让他护理,陆府所有下人几乎都是亲信,只有此人有下毒嫌疑。

  再加上府里就连徐卿都没放过,杨宝泉若不是早逃出生天了不可能幸免于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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