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来临
噩耗来临

问苍茫大地,可否给我一丝怜悯,让我有时间给我爱的人更多深情;问苍茫大地,可否为我指点迷津,让我尽早感悟生命的真谛。

蓝天,我的名字。曾经我一度以为我能如我名字描述的那样,展翅翱翔于蓝天白云之间,后来我单纯将她看作南柯一梦。

大学毕业后,一直从事着繁琐的程序编制工作,并在工作之余花费大量的时间看书钻研,常常熬夜到凌晨两三点,为了考研。可以说我每天都休息不到六个小时。

由于工作性质的关系,每天都必须对着电脑思考,排查程序,加上睡眠不足的关系,严重导致了眼睛疲劳过度,视力渐弱。

眼看视力一天天衰退,身边的同事和朋友都劝我及早诊治,然而研究生考试眼看将至,已没那么多时间修复眼睛,为了不让自己长久的努力付诸东流,决定还是将治疗拖后,起码撑过统考。

本想尽可能的坚持,谁知这样的状态并没有保持多久,接下来的工作生活严重受到影响,起先是编制程序间断的出些小错,后来看书久了甚至眼前会出现一片模糊的场景,终天在朋友的陪同下,我去医院做套全面了检查。

只以为是长时间的视觉疲劳导致,也不甚在意,打定主意先抓点消炎片吃吃,顾过这一阵再说。

然而检查完毕,负责医师连声呵斥,骂我着实糊涂,激动之后摇头叹息。

如果这时我还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的话,那么接下来这位老医生的话足以使我顿悟。

老医生严肃起问,“你该知道你有先天性上睑下垂吧?”语气里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多少知道,”我端起面庞实在的回答。“原来配镜时眼科医生曾说我眼部……”

未等我说完,医生瘪起嘴角露出一口黄牙斥责,“当时为什么不进行治疗?”

我旁边的朋友被她的严厉姿态吓道,不住扯拉我的衣袖。我推了推她的手,示意她在门外等候。待她离去,我面向那位职责深重的老医师,缓缓开口,“那时感觉那个医生有些危言耸听,而且我最多是上睑有些松弛,脂肪稍显厚重,也不甚在意。”这话也确属实,想当初被那不良医生吓到,我还对着镜子掰了一星期眼角。怎么看怎么无良,哪会是先天残疾的样子。于是狼狈诅咒了那混沌医生,将那担忧丢了开去。

老中医止了长叹,只轻托我的下巴,取了手电掰着眼角探查,良久,依旧摆了摆手。绕了一圈这才坐下。

语重心长的坦白相告,“你是先天性眼睑下垂,而今下垂程度已经超过了瞳孔的3/5,因而你需要仰头视物,而这种下垂造成你开始习惯斜视,而长期的斜视,最终将导致极度散光,并且眼睛弱视,视域模糊,随着眼皮的进一步下塌,眼皮将越来越感觉负重,今后怕睁开都极费神。”

我很长时间不能从医生的描述中脱离出来,我感觉我的世界一瞬间崩塌,黑暗来袭。

最终医师看我神思恍惚,皱着眉头给了我一个建议,他坦言我可以做额肌分瓣手术,旨在提拉上睑。虽然这可以使我上睑不再下塌,但致命的不幸是我的眼球已经开始萎缩,最终将导致视力的完全丧失。因而做这项手术意义不大。唯一的益处是做了之后能够抬头看天,也使以后给人不盲的错觉,通俗点讲便是所谓的睁眼瞎子。

为此我很快辞去了工作,所有的一切都不再重要。而此时距即将到来的研究生考试,仅仅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看来是没有办法进行下去。

面对失明的必然结果,终得接受,虽然很难很难。

我没有选择隐瞒,将情况第一步通知了老家的父母。我相信漫长的人生已使得他们变得的极为坚强。当然他们反应很大,情绪也尤为激动,无论如何非要陪我一同接受治疗,我怎么忍心让日渐苍老的两位老人家,眼睁睁看她们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日日面对黑暗来袭的恐惶彷徨与不安,那是对他们最大的残忍。

所以我让他们打给我两万块钱,说手术时一定通知两老前来,这钱是医院让预交的费用,老人家虽焦急,但我铁了心不见他们终究无可奈何,毕竟诺大的城市,我固执的脾性,他们若来也未必能够相见。索取的钱财,也是为求得老人的安心。

用同样的方法,将这种情况告知了身在异地的男友。坦白的讲不久的将来可能失明。

我男友叫袁志军,呵,名字有点俗气,不过人特别不俗,因为早年参过军,言谈之间有几分英气。只是当时顾及父母的反对,才辗转退了下来。他家里似乎成分不错,不指望他在军队有所成就,硬逼着他下达基层。而很久之后的我才知道,当时他故意退下来的原因也算是为我。他父母眼界极高,各方面管的也尤其的广泛,当时我们已初步确立恋情,因而,他提出的唯一条件就是她的婚事俩老不能掺搅,由他全权作主。

说出目前的状况后,我不也去想他会作何感想。他工作刚刚稳定,却依旧毫不犹豫的寄过来七千块钱,他说那是他实习期积攒的全部工资,没有半分家里的支援,这些我都只点头,尽管我知道他无法看到。钱到账的很快,应该是放下电话后直接去转的,他只说了一句:“乖,等我回来!”

我冷静的扣出了手机卡,退掉租赁的房子,拖着行李只身去了X城,找我的多年好友曼利。

是的,在我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在我最狼狈最恐惶的时候,我不能留在家人爱人身边,因为看到我的难过他们更加悲伤国,我所承受的,绝不能让他们成为我心中挚爱的人永久的痛楚,抹不去的阴霾。所以我唯有选择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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