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的声音像催命的符咒，听到蓝衫的内心直打鼓。

“柳姨娘，奴婢刚才什么都没有看到。”蓝衫连忙跪地说辞。

蓝衫知道柳氏的手段，她听说，她来之前，素荷院已经为二小姐已经换过好几个丫鬟了。

而在她之前素荷院的丫鬟，听说都暴病身亡或者突然溺死与水井里以及突然消失，这些，恐怕都与这位掌管镇国侯府的柳姨娘有关。

后院里明里暗里都知道，只是没有说破，那个大族世家的后院没有一点污秽的，倒是不值得一提，独善其身方为后院生存的正道。

“哦，姨娘？”柳氏怪异的拉长“哦”的一声。

蓝衫一惊，以前大小姐没有在猎场受伤醒来之前，大家都是叫柳氏为夫人。

但是，自从大小姐醒来说的那一番话，那是镇国侯也在场，大家便不再叫柳氏为夫人，而是柳姨娘。

而那段时间，后院也是经常无风也起浪。

各位不省油的姨娘有事没事就来柳居坐坐，说是给柳氏请安，然后又装模作样说忘记柳姨娘本来就不是夫人。

但是，气的柳氏一直牙痒痒，但是又不能明里当着她们的面发作，便只能抽着脸听那些姨娘什么怪可惜，好心相劝的话，就差气的柳氏心肌梗塞了。

从那以后，那便是柳氏的梗，一想到这个，柳氏就会拿她们这些下等丫鬟发作。

蓝衫赶紧对着柳氏磕头求饶，脑门上已经被地板插出了一个血洞，血肉模糊，但是，蓝衫还是不敢停住。

“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夫人和二小姐饶命。”蓝衫赶紧改口，生怕再惹怒柳氏 。

柳氏看着地上的蓝衫，不过这个奴婢还算机灵，暂且留下为自己的荷儿铺路吧！

“嗯，我这次饶过你，下次在镇国侯府其他人面前还是得叫回柳姨娘。”柳氏的声音生硬刻薄的说到。

“不过，这次的事情，你什么都没有看到，好好给我伺候好二小姐，否则，躺在院子里的，下一个将会是你。”柳氏蹦出的话语就像啜了针一样，刺扎着蓝衫的神经。

“冬莲，把她带下去领夹指刑。”柳氏对着冬莲发令，另一边，看向地上跪着的蓝衫，“死罪难免，活罪难逃。”

夹指刑，顾名思义，字面上就是用夹棍去夹十指，直到受刑者昏迷过去。

蓝衫知道，俗话说，十指连心，很是疼痛难忍。

但是，为了最起码的活命，她只能对柳氏说谢不杀之恩。蓝衫的双眼低垂下去，慢慢的闭了起来，骨指的极端之痛，她只能忍着。

“冯妈，叫人来在一柱香之内将柳居和素荷院打扫清理干净，不要闹出动静，一些知道的人就…。”柳氏唤来了跟在身后的冯氏，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但是，相比之前，柳氏的语气之间没有那么冷硬，而是平和。

冯妈，是她的乳娘，跟她一起来到镇国侯府，平时也会为她们出谋划策，办事效果不错。

柳氏这些年来，倒也是对她的乳娘多少有点感情存在的。

“是，小姐，小小姐，放心交给老奴。”说完，冯氏一张老脸上露出了枯菊般的笑容，脸上满是深深的褶子。

这一夜，柳居和素荷院上空刮着不停的腥风。

子夜，从远处看过去，这两个居处的院子，来回出现人影搬动东西，向后门后面几里处的的荒野走去，那是乱葬岗的方向。

等素荷院和柳居一切都回复原来的宁静，这两处的灯火再次熄灭，又变成了无尽无际的黑夜。

翌日璀璨的朝阳升起……

将近京城时，路边的群众发出一阵轰动。

“你听说了吗？熠王回京城了，听说，还是前几天刚回来的，要不是熠王击退东离国，我们又不知道还能不能过上没有战乱的日子。”

“就是那个从小在战场上与敌厮杀的嗜血王爷。”

“是呀是呀，听说九岁跟随先帝打战，还得了头等功。先帝驾崩后，十一岁就去参军，到如今，已经十年了。”

“我还从一个当小官的亲戚那里听说，皇帝要为这位熠王爷大办一场选妃宴呢。”

“我看行不的，这位王爷长年征战，又如传说般的那样嗜血，谁家姑娘能够压制这份戾气。”

“说得也是，这不是折煞人家姑娘。不过，我怎么反倒听说，这位王爷不好女色，反而天天有俊朗男子进进出出他的营帐，难道……”

“对呀！要不是当时先帝驾崩的早，说不定现在的那把龙椅上的人……”就是熠王。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另一个人打断。

“嘘，你不要命了，天子脚下敢议论皇家。”

那个人也意识到这是皇家大禁，也赶紧地闭了嘴。

又是一堆嘈杂的声音响起，掩盖了路上马蹄声。

凌九倾原本在马车上闭目凝神，但是，还是能够听到人们的交谈声。

“熠王，怎么刚好在她外出的这几天回京，真点有点蹊跷。”凌九倾内心在将这些事盘桓，想要理清楚来。

而且，刚才还在离京城更远的地方也偶尔听到百姓谈论这个熠王，没有想到，这个熠王的影响还不小。

不过，重生以来，让她对身边所有的事都多了一份关注，就比如青影也是她重生以来得到的一大助力，这也怪不得她会多想。

她记得，前世从和安寺赶回来的时候，也在路上听到这些关于熠王的谈论，不过当时的她急着赶回去见南北齐，又怎么会去搭理这些她不感兴趣的事呢！

但是，今世不一样，一切都不一样，她变了。

凌九倾听着五六个成群的百姓在谈论中，脑中闪过一个伟岸的身影和一张刚硬绝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