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活着最重要
第二十章 活着最重要

这样想着,芙儿故意岔开话题:“好了小姐,菜都快凉了,咱们还是赶紧吃饭吧。”

过了这顿,还不知道下回什么时候能再吃上一顿饱饭。

先填饱肚子再说!

秦飞雨怎么会看不出这丫头的这点“小伎俩”。

没办法,那就只能等药做好之后,她亲自给她上药了。

深吸口气,端起碗筷准备吃饭。

可当筷子伸到那盘腻得流油的红烧肘子上时,秦飞雨突然一下没了胃口。

在外头跑了一天,打了场架,救了个人,回来还要跟洪氏那两母女较劲。

累死她了!

“我不饿,你吃吧。”

放下筷子,秦飞雨掏出今天白天的“战果”,兀自桌子上腾出块空地,开始摆弄起来。

芙儿站在一边,见状直劝:“小姐,您都这么瘦了,还不吃东西怎么能行呢?”

看看她的小身板,连衣服都快撑不起来了。

秦飞雨禁不住失笑:“你才多大?比我都还小些,怎么跟老妈子似的?”

“可是……”

芙儿还要再劝,秦飞雨拉着她坐下来,耐着性子道:“我真的不饿,你多吃点就行了,吃不下的话,就剩着,反正这种菜,咱们以后天天都会吃到。”

秦慕雪这个三小姐可以顿顿大鱼大肉,吃香喝辣,她这个大小姐凭什么不行?

眼下这顿,就当清清肠胃了。

“小姐……”芙儿被秦飞雨眼底乍现的冷光吓得好半天都不能言语。

她的小姐,好像真的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行了,快吃吧。”秦飞雨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把注意力重新放回眼前那堆草药上。

大概挑了挑,有用的不多。

除了整治那些刁奴用掉了一些,给秦慕雪又用掉了一些。

剩下这些,倒是足够治好她身上的伤了。

只是脸上的毒,还要另外再想办法。

想到这里,秦飞雨突然记起了什么,跑去墙角那只大箱子里头刨了半天,刨出一只破旧的小木盒。

打开,里头是一只做工成色都很粗糙的金簪。

这是荣安郡主留下的最后一件遗物。

其他东西都被洪氏以代管的名义抢走,这个还是因为洪氏看它不值什么钱,才允许原主留下来的。

据说这是当年秦怀远送给荣安郡主的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就送这么个破东西!

荣安郡主到底怎么被秦怀远那个老家伙骗到手的啊……

“芙儿,拿着这个,明天到城里头的当铺,想办法换点银子回来。”秦飞雨将盒子交给芙儿,转头又去仔细翻了翻,看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物件。

可惜除了一堆又破又旧的脏衣服,什么都不剩了。

芙儿停下奋力扒饭的手,捧起那只木盒,小小的眼睛装满了大大的疑惑:“小姐,这不是夫人留下来的东西吗?你一直很爱惜它的呀!”

过去她们不管多苦多难,小姐都不舍得当掉它。

今天这是怎么了?

秦飞雨重新坐回到桌边,继续埋头配药,并且表示:“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咱们现在需要钱,而这是咱们手头唯一值钱的东西,所以,听我的,明天去把它当了。”

再说了,这簪子一看就不值什么钱。估计也当不了多少。

再过几天,一万两就到手了。

先换了银子,买了药,把眼前问题解决。

等钱拿到手,再想办法赎回来就是了。

芙儿呆呆望着眼前人,嘴里塞着半口肘子肉,半天都忘记嚼。

小姐竟然开始有自己的主意了?

这还是她的小姐吗?

“怎么了?有问题?”

就是当个金钗而已,她不用真的心疼哭吧……

“小姐放心,我明天就去城里头的当铺问问。”芙儿吸吸鼻子,咽下嘴里的肉,将那只木盒小心收进怀里,认真地点了点头。

好吧……

这丫头怎么怪怪的?

秦飞雨以为是自己多心,就没有多想,又嘱咐她:“拿到钱之后,不用着急回来,先去帮我置办几样东西。”

她需要药,还需要针,还有很多医用器具,也得现买。

奈何屋子里头没有纸笔,秦飞雨只能口述。

好在芙儿记性还不错,很快就全部记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芙儿拿着那个金钗就出了门。

秦飞雨则忙着在院子里头晒药。

差不多快到早饭的时候,她院子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大力撞开。

砰的一声。

那两块可怜的旧门板摇摇欲坠地晃了两下,险些从门框上掉下来。

“哪个活得不耐烦的,敢跑我院子里头来撒野?”

这架势,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既然不善,那她也没必要客气。

来人是秦府管家秦路,在府上伺候了二十多年,也算是老人了。

就连洪氏,平时也要给他几分面子。

“是秦叔啊,有事吗?”

这秦路也是个势利眼,荣安郡主刚嫁进来的时候,他各种奉承讨好。

后来洪氏得宠,他又转去巴结洪氏。

这么多年,她这个大小姐受尽了虐待。

秦路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是帮忙隐瞒。

说白了,这老东西就是个墙头草,哪边风大往哪边倒!

“禀大小姐,老爷请您过去一趟。”秦路站在门口,对她弯了弯腰,态度说不上多么恭敬,但比起从前,多少好了一些。

怎么个意思这是?

洪氏都还没彻底失势,就开始调转风向了?

秦飞雨放下手里的活儿,起身问他:“有什么事吗?”

秦路没有明说,只道:“老爷说了,请小姐您务必过去一趟。”还特别强调了“务必”两字。

务必……

听上去好高高在上啊!

那就是她没得选的意思呗?

“行,我跟你们去。”

就去看看他们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跟着秦路来到正堂。

秦怀远和洪氏一左一右坐在主位上。

一个哭哭啼啼,一个面色不善。

洪氏低头用帕子捂着脸上的淤青,眼泪水把整条帕子都给打湿了。

怪不得打老远就听到她那做作的哭声。

合着是来告状来了。

“见过父亲。”秦飞雨走到正中间,腰都不弯一下,只是点了点头。

秦怀远张了下口,想说什么,终是忍住。

转头指着洪氏脸上的伤,质问她:“这是你打的?”

秦飞雨冷淡的目光从洪氏脸上一扫而过,大胆承认:“是我打的,怎么了?”

秦怀远当即一声怒斥:“放肆!再怎么样,她也是你的长辈。你殴打长辈,事情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议论咱们秦家?”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他那点可怜的面子呗。

一时间,秦飞雨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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