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雨霖铃
第十四章 雨霖铃

 “怀桑,吩咐下去,将宫中的御林军调来一部分。”

  “是。”

  文肃皇后坐在马车里,恨不得立即到达行宫。

  “恭迎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行宫中,文肃皇后身着赤色金丝绣凤袍,凌云髻显得雍容华贵,纯金凤冠上镶着的那颗琉璃珠在灯火的映照下折射出红光。

  “平身。”

  文肃皇后站在行宫最高处俯视众人,当看见卿子衿时,冷漠的脸上露出一种诧异。

  “你……你是……稷儿?”

  卿子衿抬起头,再次向文肃皇后行礼:“姨母,是我。”

  众人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从行宫门外又来了一行人。

  走在前面的男子看上去约十七八岁,头戴玉冠,一身青衫,而明眼人会认出这青衫是西竺国才产的青月纱;眉目俊郎柔和,唇红齿白,同样一副焦急的模样。

  在他后面,跟着一个少女,梳着坠马髻,蛾眉长而弯,唇若樱瓣,胭脂涂得正好。白纱缎上绣着的水粉色桃花不是很显眼,洁白的手腕上戴着一对银镯,宛如出水芙蓉。

  少女身体削瘦,一双凤眼更显得她楚楚可怜。

  “儿臣给母后请安。”

  “请皇后娘娘安。”这二人各自向皇后行礼,文肃皇后见了少女,刚缓和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怀桑见文肃皇后脸色不对,便先上前一步:“二殿下,四公主,您二位怎么也来了?”

  没错,眼见这位温润的公子便是北溟国的二皇子若水王凌念遥,也就是三公主凌春休的孪生弟弟。

  而在凌念遥身旁的少女,就是比凌翕长三岁同父异母的姐姐凌杳杳。

  “下午儿臣本在礼部与礼部的众位大人商议父皇生辰的寿宴操办之事,回宫时见三姐焦急,问起原由,三姐诉儿臣小妹在山林中消失的消息。当时四妹也在,儿臣知道四妹与小妹素日姊妹情深,儿臣便叫上四妹一起来。”

  “稷儿,听闻你来之时莫名失踪,怎么又到了翕儿这里?”

  “子衿初来北溟国,人生地不熟的,不巧勿入山中,没留心脚下,摔伤了自己。而凌翕公主恰巧碰见子衿,公主看子衿可怜,便收留了子衿。”

  “你……你是南烟国十一皇子卿子衿?

  凌念遥颇为吃惊。”

  “本宫记得,最后一次看见稷儿的时候,是在卿皇的寿宴上,那时候稷儿才八岁,不过已经长得很像他母亲。今日一见,稷儿长高了,也壮了,但这眉眼依旧像极了他母亲。”

  “早便听母后提起,南烟国的荣安公主卿青与小皇子卿子衿与是我们的表亲。”

  凌念遥向卿子衿很是友好。

  文肃皇后在正位上一坐,袍袖一甩,目光又看向苏荷。

  “苏荷,今日是谁同小公主上山的?”

  “回娘娘,是奴婢、南烟国的小殿下、以及三殿下一同进山的。只是公主因为看见一只白狐,追入山中。奴婢同二位殿下在山中寻找公主,许久不见公主踪迹;奴婢焦急之际便回宫找到三公主,才有了如今之事。”

  “你们好大的胆子。”文肃皇后的语气平静,却丝毫不缺少威慑力。

  听到此处,众人齐齐跪倒。

  “都怪子衿没有看管好公主,子衿甘愿受罚。”

  “稷儿,你先起来。”

  文肃皇后端起青瓷茶杯,余光瞥见凌夜弦那张酷似北溟皇帝凌重省,又有那么几分像他生母魏氏的脸。

  想到自己的女儿还没有找到,而她极其厌恶那个女人的孩子还好端端地在这里,文肃皇后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文肃皇后将茶杯盖盖好,重重将茶杯放在红漆木桌上,然后再次端起茶杯,将茶杯使劲摔向凌夜弦。

  “哐!”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正殿蔓延开,瓷杯砸在凌夜弦的额头上,而瓷杯掉在地上摔成几半。

  毛尖茶的茶香顿时弥漫开来,血混着茶水从额头上流到下巴,又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众人谁也不敢出声,正殿一片寂静,唯有水“滴答滴答”的落在青石地上。

  在凌念遥身边的凌杳杳是凌夜弦一母同胞的姐姐,凌杳杳见凌夜弦的额头被砸得血流不止,欲要起身查看凌夜弦的伤势。

  凌念遥看出她的心思,用眼神示意她不可上前。

  “苏荷是侍女,只能听公主的话;稷儿是客,自然也是不好说些什么。凌念螗!你到底是何居心?竟然纵容公主肆意妄为!如今公主出事,你是脱不了干系的!”

  听到文肃皇后的呵斥,凌夜弦异常淡定,也不擦拭额头上的血水,然后俯身向文肃皇后叩头:“翕姐姐出事,责任全在于儿臣,儿臣甘愿受罚。”

  外殿爱嚼舌根的宫女看到这一幕不禁小声议论起来。

  “公主出事责任不全在于三殿下,皇后娘娘如此,可真是为难三殿下了。”

  “可不是,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后娘娘分明就是在故意刁难三殿下。”

  “可皇后娘娘为何要为难三殿下?”

  “看你是新来的,你还不知道吧?这三殿下是魏才人所生。皇上只有皇后娘娘一位正宫加上魏才人一个妾室。这魏才人本是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宫女,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皇上才临幸了她,后来魏才人怀了身孕,这才被封了才人。这皇后娘娘素来不喜欢魏才人,更不喜欢魏才人所出之子,如今小公主失踪之事又与他有关,皇后娘娘自然是要迁怒于他。”

  “唉,真是可怜呐……”

  几个宫人小声议论,各自又无奈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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