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缅倒没注意到青山的反应，一心只想控诉墨憬衍的恶行。

所以在青山问他是什么药时，想也不想的便脱口而出。

“就是……”

等话到了嘴边，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依青山那忠心护主的劲，若是让他知道，他把那闺房助兴的春夜喜雨膏给了他主子，那还不得被一剑解决了。

这样想着，原本有满腹苦水要诉的楚缅赶忙悬崖勒马，改口道。

“没啥。”

见青山明显不相信，楚缅眸光一转，转移话题道。

“对了，你主子脸上那红印子是怎么来，看起来像是被人打了？”

“这个……”

青山挠了挠头，一脸郁闷的说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他昨晚出去回来后，脸就变成这样了！”

偷偷摸摸出去，回来时脸就被打了，还说不是霸王硬上弓未果？

听到这里，楚缅已然在心中自动脑补出一幅郎有情，妹无意，然后男追女隔座山，最后耐心不够，偷吃肉被揍的精彩画面。

只要想到连墨憬衍那样绝色的人，都有爱而不得的对象，楚缅的心中就觉得一阵快慰。

青山并没有注意到楚缅的反应，一心只沉浸在墨憬衍这突如其来的异常里，想着楚缅身为神医传人，见多识广，只要知道了具体病症，应该就能救主子，便又接着说道。

“不过我发现，主子回来后，经常抚着那块红印子傻笑，活像是中邪了一般！”

青山想得苦恼，楚缅则在一旁嗤笑，什么中邪，他看是思春还差不多。

见楚缅沉默不语，青山心中的不安愈发扩大，禁不住胡思乱想起来，拉着楚缅猜测道。

“楚公子，你说那个妖蛊那么厉害，折磨了主子这么多年，连你师傅萧神医都去除不了，现在我们主子这般模样，该不会也是因为那个妖蛊害的吧？”

说完这话，青山自己也觉得不妥，摇了摇头。

“可是也没听说蛊虫会病变的呀！”

许是青山的假设太过荒唐，楚缅终于忍俊不禁地笑出声。

“想啥呢！蛊虫怎么会病变，你主子那纯粹就是红鸾星动了！”

“什、什么？”

话题跳转得太快，青山险些理解不过来。

楚缅倒也不介意替他答疑解难。

“你看他脸上的那块红印子，定然是想轻薄那个姑娘，所以被打了！再看他那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又恰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想来是对男女之事起了好奇，所以才这般反常魂不守舍……”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这种情况等哪天我带他去盛京的烟云阁逛逛就好了，我听说烟云阁里的红袖姑娘舞姿一绝，近日又在苦习长乐公主前几日跳过的足尖舞，虽说那长乐公主难见，但若是能有幸一睹红袖姑娘的芳容，我这一趟来盛京也算值了。”

“楚公子请慎言！”

青山急急打断他，一脸激动地说道。

“我们主子一向洁身自好，不近女色，怎么可能会去轻薄其他姑娘，又怎么可能和你去那种烟花柳巷之地！”

“这你就不懂了，这男欢女爱，本就是人之常情，而且适当的鱼水之欢，还有阴阳调和的功效！男的强身健体，女的美容养颜……”

提及男女之事，楚缅几乎是侃侃而谈地，说完后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青山，叹了口气，难掩可惜的说道。

“你这个人就是太古板，朽木不可雕，我怕你去了不懂得欣赏馆中女子别具一格的风韵，反倒回过头来教训她们自尊自重，不然就带你一块去了！”

“楚公子，请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我们家主子身份尊贵，要什么样的通房没有，根本不需要去那种……”

青山满脸通红，似有些难以启齿。

相比较之下，楚缅就自若多了，不在乎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有什么？你看定远侯那些王公贵族家的公子哥，有哪个到了这个年纪还没进过烟花柳巷的。也就你家公子……”

楚缅说到这里，便感觉背后一凉，同时看到青山的目光盯着他的身后，表情古怪。

楚缅隐约意识到什么，正想找个借口脚底抹油，却被人扣住肩膀。

紧接着，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都这么闲的吗？若是都没事，我不介意给你们找点事做……”

楚缅身子一僵，用余光瞟向大掌的主人，果不其然，不是墨憬衍还有谁。

纵然刚才楚缅在青山面前提起墨憬衍时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但真到了墨憬衍的眼皮子底下，就算借她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老虎头上捻虎须。

气势蹭的一下就软下来了。

“我、我突然想起今天的药书还没整理，先走一步……”

楚缅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挪开墨憬衍按在他身上的手掌，刚一获得自由，便一溜烟跑得不见踪影。

留下青山一个人顶着来自墨憬衍的压力，半晌才吐出一句，“主子，大公主送来的药已经煎好了，要去端过来吗？”

嘴上这么说，青山的心里其实郁闷不已。

他实在想不明白，主子除了被体内的蛊毒折磨，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羸弱，加上偶尔蛊毒发作时，会功力尽失，浑身使不上劲，甚至陷入昏迷外。

其他时候根本无病无痛，身体也好得不行。

就说今天，虽然他借口偶然风寒，身体抱恙，闭不见客，但青山心里明镜似的，知道他不能见客根本不是身体问题，而是脸上昨天出去时留下的红印子。

所以当大公主让人送来补身子的药品时，他下意识地想要把那些东西收起来。

反正主子又不是真的身体有问题。

可出乎他意料之中的是，就在他拿着东西往外走的时候，主子竟然唤住了他，要他去把那些药给煎了，还让他去把楚缅找来。

青山不知道墨憬衍意欲何为，但他向来不敢违抗墨憬衍的命令，这次也不例外，很快便找来了楚缅。

同时去将那些药煎好了。

青山原本以为墨憬衍这么做是想让楚缅对那药检查什么，却没想到他的药都还没端来，墨憬衍就把人给赶走了。

这下青山更加摸不着头脑，只能在他的威压下，底气不足地问了句。

出乎意料的是，提到大公主送来的补药，从墨憬衍身上传来的威压便蓦地消失了。

青山还没来得及奇怪，便听到墨憬衍淡淡的应了句，“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