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相见，你既送了我一份大礼，我也不能让你空手而回啊，是吧。”慕子陵勾起了嘴角，退开时，苏若年的身上也多了一个窟窿。

“你以为，你还能活下去吗？慕子陵，你看看你的伤口。”苏若年半跪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慕子陵这才发现，左肩的伤口已经隐隐发黑，是中毒的征兆，该死，已经麻木了，他愤恨的看向苏若年，“呵，你这又是何必呢，为了叶言，或是叶冰紈？为了叶家，你们苏家被满门抄斩，你就不恨吗？”

“慕子陵，我今天来到这，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你明白吗？恨，要不是你慕家，我爹何至于此，我又怎会沦落至此？”苏若年苦笑，“退一万步来说，若是我们换一种方式相遇，或许，就不会演变成如今这副样子了吧。”

“或许是真心，或许是假意，我都曾将你视为挚友，只可惜，我们立场不同而已。”慕子陵听了他的话，心口有些颤，那些被他封闭的情感，一点一点的在溢出，又或许只是感叹，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慕子陵啊慕子陵，我都被你骗过了，从前的那个你，应该是装出来的吧，哈哈哈，可叹，我自诩京都第一聪明人，竟也没瞧出半点破绽。”苏若年再无力支撑，直直躺在了地上，略显狼狈的脸上尽是无奈。

“对不起。”慕子陵口张了又张，最终小声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记忆中的两个白衣少年终是消散在了这充满诡谲的世道里，为了各自的理想而越走越远。

天空泛起了曙光 ，军营里的厮杀也基本落下了帷幕。

等洛晴和傅尧赶到时，二人已经昏迷不醒多时，洛晴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不由捂住了自己的嘴，眼泪却不住的流，整个娇小的身躯都在微微颤抖着。

傅尧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微微一笑，示意她不必担心。接着便急急为苏若年治了伤，而后又吩咐属下带着洛晴和苏若年先走，这才看向一旁的慕子陵。

“将军！”白磊和乔溪进入大帐中，看到躺在榻上的慕子陵，不由惊呼。

“小点声，他需要休息。”傅尧打了个哈欠，瞥了两人一眼。

“你是何人？”乔溪脸色一沉，拿了刀便架在了傅尧脖子上。

“我这人最恨别人威胁我，你再不收手，我便杀了你。”傅尧轻声说着，手上已经蓄好了力。

“吵什么？咳咳……”不知何时，慕子陵已经醒了过来，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烦躁，“乔溪，白磊，你们先去安抚将士。本将军负伤在身，不宜走动，拜托你们了。”

“是，将军。”乔溪虽有些狐疑，但将军已经发话，自己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收起了刀，又给了傅尧一个警告，这才拉着一旁发愣的白磊走掉。

“哟，慕公子。”傅尧皮笑肉不笑地给慕子陵打了个招呼。

“幻境神医？怎会有空来我这儿？莫不是来秋后算账的吧。”慕子陵静静盯着他，思考着他的目的。

“说笑了，慕公子，在下来这，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否则，你现在还有命说话吗？”傅尧不置可否。

“那是为何？救我。”慕子陵斟酌了半晌，才问道。

“生意罢了，不必在意。”傅尧一脸的理所当然。

“呵，也是。”慕子陵自嘲道。

“慕子陵，我不管你之前都没是为了什么接近我师妹的，但是，我警告你，你要是胆敢伤害她，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傅尧忽地凑到慕子陵耳边，声音很轻，却足矣让慕子陵心生畏惧，“当然了，也可能是我多虑了，我师妹可没那么弱。”

“她究竟有什么魅力？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护着她，无法理解。”慕子陵笑道。

“这种羁绊，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的，慕子陵，或许，以后，我们会是敌人，但是，她依旧是我师妹，这一点，永远不会变。”傅尧笑了笑，轻声道。

“苏若年，他，还好吧？”慕子陵想起了垂死的他，可既然自己也平安无事，他应该也……

“死不了。你们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狠，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也许你们两人都会死在这儿。”傅尧拂了拂额前的碎发，眼里尽是揶揄。

“这样啊！”慕子陵陷入了沉思中。

京都。

“雪，快化了吧。”叶冰纨站在雪地里，望着晴朗的天空，悠悠地道。

“殿下是在担心什么？”扫晴帮她披上了斗篷，边城一行，看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可我却什么也帮不上忙，真是没用。

“没什么。”叶冰纨微微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有些东西，还是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