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说完这话，万丈红光席卷而去，那红光似乎带着某种伟力将虚弱的万成过笼罩住。

“这是什么？”殷宁在一旁吃惊地问。

呵，我也想知道。

我强装着高深，不去理会殷宁，只是继续挥袖喊道：“万成过！你可知罪？”

挥袖间又是一道红光掠过，如同枷锁一般拷在万成过身上。此刻他已经双膝跪在地下，一动不动。

哇，万老师，你这么坚挺的嘛？这可一点也不像上班卡点来，下班卡点走的你啊。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眼睛突然一花，画面突变。

阳光的午后，课堂中集满了学生，有趴到在后排睡觉的，也有聚精会神听着讲课的，还有悄咪咪地攀谈着什么的。

讲台上，一个个子高高的中年男子，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对着黑板指指点点地讲着。

我去！这不是万成过吗？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我发现我并不是以一个人的视角，而是类似在看电影一般，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嗯，系统流批。

“张秋月，你最近怎么回事？”万成过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盘着二郎腿，带着些许严厉地冲面前的女孩问道。

画面已经变了，不能走神了，得好好看看，不过张秋月这个名字耳熟得很，好像是那个被强奸的女生。

女生，也就是张秋月，低着头，扣着手指，默不作声。不一会张秋月的身体开始抖动起来，伴随着抽泣声。

“……唉。”万成过捏了捏山根，摆正了坐姿叹了口气说道“你其实很聪明，就是不努力学。”

“老师……我……我家里……我妈妈她……”张秋月哭的话也说不清楚。

万成过起身将张秋月扶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轻轻拍打着张秋月的后背。紧接着，张秋月把头埋在了双腿上，放声大哭起来。

紧接着画面一转，换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客厅，斑驳发黄的墙壁上贴着防水用的旧报纸，地面却扫的很干净。

老式的铁门旁放着一双男士皮鞋，旁边还有一袋子水果，看样子是刚买来的。

客厅中的沙发上，坐着万成过和张秋月，张秋月抬着头瞪大着水灵的眼睛听着万成过在讲重点。

这是悲剧的开始吗？我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一切，我晓得这应该只是回顾，该发生的总会发生。

紧接着，画面又开始频繁的变动。

课堂中，张秋月痴痴地看着万成过在讲课。

道路上，穿着校服的张秋月追上正骑自行车的万成过，说着自己最近的进步。然后一脸享受地，等待她预料中的手去摸头。

客厅里，张秋月穿着一条超短裤，一件肥大的白体恤，紧紧地盯着万成过。

……

我已经看呆了，这完全一部少女爱上霸道班主任的戏码啊。难不成老万还是被冤枉的？

还没等我去仔细想，画面又发生了变化。

在教室中，几个女生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你说张秋月是不是喜欢老万啊？”

“啧啧啧，你看她那个骚样，准是。”

“怪不得呢，家里没钱，也就只能榜上老万这样的穷鬼了呗。”

一旁的男生堆里也呼呼啦啦地说着：

“万成过怎么弄得？还把张秋月搞上了？”

“你是老娘们吗？关心这屁事干啥？”

“我听我对象昨天给我说的，老万好像把张秋月领他家去了，她还拍了照片了！”

“真假啊？给我看看照片。”

接着画面又是一改，一张万成过骑着自行车，后座上坐着张秋月的照片贴在一边。其余挤满了各种媒体的新闻题目。

“震惊！一位中年男老师竟这样对待一个女学生！”

“据说看过的人都哭了！女学生委身猥琐班主任”

“万人血书求人渣教师法庭上见”

Md，活脱脱网络暴力啊。

画面又是一转，办公室里校长一脸沉痛的对万成过说道：“万老师，我很抱歉，可能你的确需要回家休息一段时间了。”

万成过低着头不做言语，稍后点了点头离开了。

教师最吃风评了，育德育人，自身不正，何以正人？

画面又一转，万成过坐在沙发上，一个中年女人正拉着行李呆呆地站在房门前，怔怔地看着什么。

“万成过，从今天往后，你就别来找我了。”

“小慧，你听我说…”

然而那个中年女人并没有选择听万成过的解释，而是回应了他一记重重地摔门。

离婚了？这……不该吧？

当然很快，画面告诉我为什么。房门关上以后，卧室中走出了穿着睡衣的张秋月。张秋月脸上的表情复杂无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只是缓缓地坐到万成过的旁边，拿起一个橘子，剥了起来。

而此时万成过的脸上，充满了泪水。

……果然，住到一块去了吗。

深夜，两人蒙着被子，做着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床边的角落里，手机还刺眼地亮着，几个新闻弹窗冷冷的挂着。

“禽兽老师赶走结发妻，只为女高中生！”

“十七岁高中生为了金钱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冷眼看着，我忽然想起，当初我也是刷某浏览器看到的新闻，现在任何软件做一下就自称新闻，自称头条。放出大量的假消息，假标题吸引人来看，败德败风。作为一个吃瓜民众，我现在才发现，很多时候永远都不知道一个个新闻背后的真相。

紧接着，画面继续进行，似乎已经到了结尾，张秋月顶不住舆论的压力，站在学校的高楼上。六中因为处在市中区，它的顶楼能望见齐城最美丽的风景。张秋月就这样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楼下的操场上挤满了围观的学生，远远地还能听见正在赶来的消防车。连学校平时只坐在办公室的领导都从下面像母鸡一样，尖声呼喊着。

当然最后，张秋月依然是一跃而下，把所有的爱和狠，都留在了这里。

只不过我本以为这就要回到现实，却发现并没有。在黑夜的月光下，张秋月的鲜血还留在那里，可却有几个黑影掠过。

而此时万成过正倒在地上，身边满满的酒瓶子，窗外也有一双红的发亮的眼睛，在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