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懒死的
第一章 懒死的

我叫王禅,和传说中鬼谷子似乎是一个名,不过我只是好走殡仪馆的一名入殓师,一个混吃等死的公务员。好走殡仪馆是坐落在泉城的一家历史悠久的殡仪馆。早在民国时就建立,那个时候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义庄。随着时代的变迁,当初不过一个院落大的义庄,此时已化身为国企,而我便是其中一名入殓师。入殓师这个职业在华夏很不常见,在邻国东瀛倒是发展的很好。入殓师是负责为死者美容的一个奇葩职业。当面对已逝去者,还在世的人无法接受各种各样惨不忍睹的死容时,便需要入殓师出场,为逝去的人恢复他最安详的模样。原本在国这个职业可以说十分稀有,但因为时代在进步,上面的去东瀛考察了一圈,便拍大腿决定我们也要搞入殓师,让每个死者感受到“宾至如归”的服务。领导拍大腿,员工跑断腿,偌大的殡仪馆除了我以外平均年龄40+,于是我便光荣的接替了这个岗位,毕竟年轻人要多学点东西嘛!当我刚当上入殓师这个职业时,工作第一天就累成狗,每天接手各种尸体,光吐就吐的腿软,但也好歹是公务员,工资待遇也比之前的保安高出不少,我也就这么干了下来。今天刚为一个车祸去世的老太太做完敛容,我一屁股坐在殡仪馆门口的台阶上,开了一包利群,叼了一根吧嗒吧嗒抽着。殡仪馆里面秦馆长一脸和蔼地冲着感谢的家属发出善意的微笑,撇到里面的状况,我不屑的猛吸了一口香烟,随即冲着地面吐出一条烟气。这老财迷又要坑人了。我一看到老秦也就是秦馆长和蔼的面容,以及招牌的微笑时就知道,这老财迷开始要钱了。老秦也就四五十左右,具体多大我也不清楚。平时对待员工也挺好的,挑不出毛病,为人和蔼,就是为人太过抠门这让最近缺钱的十分鄙视。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晚秋的泉城还是比较寒冷的,看着阴下来的天,享受着香烟带来的劲头和烟丝的香味,我有些满意地眯了眯眼睛。快到月底了,等交完房租,工资还能剩下不少,离买车又进了一步。我正胡思乱想着,此时一辆牌照是鲁A44444的黑色金杯车缓缓开了进来打断了我的走神。又来活了,做完估计就下班了吧。我挠了挠头,原本中分的发型挠成了一团鸡窝,有些无奈地迎了上去。等到车靠到台阶停下,我走向了驾驶室的车门,车窗很快便摇下,露出一张猥琐的中年面孔。“老陈,这次是啥原因?”我一边问着死者的情况,一边向司机老陈递出一根利群。老陈是殡仪馆的灵车司机,而那个炫酷车牌号的金杯车也就是好走殡仪馆的灵车,负责接送死者。“这个可挺奇怪的,听法医说是心脏病突发,猝死了。”老陈顺手接过香烟,却没点燃只是夹在耳朵上。“心脏病有啥奇怪的。”我有点纳闷,因为这个年月心脏病突发死亡是件挺常见的事,饮食不好,心情急躁很容易一下子过去,再也不起。“心脏病不怪,是这人怪。”老陈听了王孱的话似乎早就料到对方的反应,嘿嘿地笑了,“这人啊据说是死在自家书店,他这病啊还不是很严重,一般来了感觉啊,吃颗药就没事了。”我越听越奇怪,吃了药就没事,怎么这人还是没了。老陈看到我懵逼的样子,不住的偷笑,可我却是更加好奇。“后来警察去书店里盘查,发现这人在二楼有个卧室,平时就从二楼睡觉。这个药呢却放在一楼的柜台,方便工作的时候吃。但今天这人店里员工都不在,他又在二楼睡觉,感觉到难受了,想着忍忍就过去了,不舍得从被窝出来,结果没想到,一下子就这么过去了。”老陈一下子说了一大溜,把他上午接尸时听的警察的话,转述给了我。听完这段话的我瞪大了眼睛,脸上的金丝眼镜都有些往下滑落的迹象。“那……和着……就是懒死的?”老陈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一声,随即又憋了下来。“哈哈……对,差不多这意思。”这年头真是奇葩多。我好歹也从殡仪馆待了三四个月,头一次听说懒死的,不禁感叹老一辈说的好,白事见识广,这话真没错,一天天的光被挑战价值观。老陈靠在车窗上,掏出怀里上周买的红将,点了一根,把耳朵上的利群塞到了盒中。“小王啊,别走神了,快抬下来收拾收拾吧。”我听到这话才回过神来,并着老陈打开了后车门,把一副棺木二人吃力地抬到小车上,拉进了我专属的“美容室”。两人进去后便打开了棺木,一张和我年纪相仿的面孔映入眼帘。“这么年轻?”我看到死者不由得又被世界的扯淡震惊到。“对啊,估计和你一般大,让自己懒没了,老天爷真爱扯犊子。”老陈无所谓地吐了一口烟,“给你放下我就走了,不然传达没人。”是的,老陈是殡仪馆的保安加灵车司机。这年头殡仪馆实在难收人,要不是为了入编制,我也不会来这里。这年头大部分年轻人要么创业要么互联网,这又苦又累还反忌讳的工作,能收到人才怪。没说话只是冲老陈挥了挥手,示意对方走就行,转身去带上自己的装备。老陈笑了笑,随手把烟头摁灭,嘀咕了句“年轻真好。”便离开了。入殓是件比较可怕的事情,因为要面对各种各样的死者,并与他们亲密接触。这不断地挑战着我的神经,也幸亏胆大,以及薪资的诱惑,干到了今天,也算习惯了。我带上手套和口罩,面对着这位懒死的年轻男生,仔细观察着。只是面容有些狰狞,应该是病发时候的反应。肌肉也很僵硬,没死多久只是面色发白。很好处理,这是我对今天最后一份工作的评价。此时空旷的美容室中传来了几声低语。我皱了皱眉,老陈还没走吗?心里这样想着,回头看过去。可目光所到之处并没什么异常,昏暗的房间只有手术台上白炽一片,此时又没有了动静,安静的可怕,连耳边的白噪音也消失了。正当我疑惑之际,手术台上的年轻人突然瞪大了双眼,狰狞的表情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咖啡……加……加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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