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眼，坐在床边又思索了一番。真的……只有这个办法了吗？抬起的手都是颤着的，松了斗篷的带子，厚重的斗篷一下掉了下来。才将手搭在腰间的系带上时，休梵停住了，双颊被灯盏照映得微红。她也实在没有这个胆子在长乐面前宽衣解带，即便他现在昏迷不醒。

在橱柜中翻倒了几回，寻到一件墨青色的绸衫和一条月白的纱带，在屏风后换了身衣服便磨磨蹭蹭地出来。只着一件宽大的外衫，赤裸的长腿和细足暴露在房间之中，能感受到秋来的寒。

休梵小心翼翼地踩着床榻上的空隙，钻进了空落落的榻上里边。因为她的动作，被她掀起的纱帘掉落，本就逼仄的空间显得更暧昧。

关于这周公之礼，从未有人教她该怎么做。也许螭国不灭，与皇夫成亲之前会有专门的嬷嬷来教导她相夫教子以及如何在房事上讨好夫君。

可她却是南蛮苟且偷活过了及笄的日子，到了男子弱冠之年时不小心碰见一对互相倾心的下人，南蛮殿中下人有之间有了私情是要处死的，但那婢子只哭哭啼啼地求饶道，已将身子给了他的，求她睁只眼闭只眼，放他二人出殿去。

休梵心一软便答应了，那时候隐隐约约明白，原来欢喜一个人，不仅是心，连身子也是愿给那心上人。

她早就把心给了长乐的，命也给了他，其他的她早不在乎了。她下定了决心，拉开他身上盖着的锦被，轻盈地翻了个身，坐在他身上。微厚的锦被压得她更贴近他，将准备好的一指宽的纱带覆在他合着的眼上，细长的指描摹着他沉睡的轮廓，仍然是犹豫着。

她伸向长乐里衣上的系带，一扯，男人上身唯一的衣物变得松垮，精致的蝴蝶骨便在颈下露了出来。

休梵慌张地也不知接下来该如何下手，凝视着那被纱带遮住的双眼，手颤抖着盖了下去，她怕他睁眼，看到如此狼狈的她，手心下的长睫虽然静止不动，却莫名得让人心痒难耐。

慢慢地低下了身子，淡红的菱唇轻轻地碰了碰他青白的薄唇，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忽然闪过。神经紧张的她以为手心下的睫毛在颤动，便吓得整个人趴俯在他身上。

长乐的身体忽冷忽热的，她与他近乎赤裸地相贴着，竟有种仿佛掉进了冰窖的感觉，又像坠入了火海。休梵咬着牙，死死地紧锁眉间的不适。撑着，长乐，你的冷，你的热，我会与你一并承受……等一会，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她心一横，将外衫褪了干净，手渐抚上长乐精瘦白皙的胸膛。

门外童和守了半个时辰，练武之人耳力本就极佳，只是些许稍大的声响就十分清晰，他与暗卫特地离了这间房屋远了些，分别守住了通向或者经过的通道。他隐隐担心，毕竟……脸一红，便不再乱想了。

而休梵趴在长乐身上疼得要死，长乐的身体不在忽冷忽热了。身体上的感觉却不舒适，记忆随着疼痛滚滚而来，所以更加痛苦。明明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可再一次想起来时仍旧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