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堆，萧然看着她，想问问她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是嗓子用力却发不出声音，引发了剧烈的咳嗽。

小丫鬟给她顺后背：“你别着急，刘妈妈请了京城最好的大夫，一会儿就过来给你看病，其实我们百凤楼有自己的大夫，但是前段时间她媳妇闹腾的厉害，就回家了。”

百凤楼，夏玉染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听这名字这里是春楼八九不离十了。

夏玉染一点点咀嚼着鸡蛋羹，每咽一口喉咙都会一阵刺痛，小半碗还没有吃完夏玉染已经是满头大汗。

小麻雀贴心的用手帕给夏玉染擦汗，又收拾好碗筷，给夏玉染泡上一壶鲜茶。

热水冲开茶叶，茶香弥漫在房间的角落，让人心情愉悦。已经是第二天了，不知道祖母他们是不是很担心，小桃会不会因为没看好她而受罚，夏玉染心里犯愁，自己的武功似乎被什么东西压制了，根本用不出来，现在的自己还不如力气稍微大的女子。

“夜莺姐姐，你先喝点茶，这茶是刘妈妈专程买来的，说是喝了对嗓子有好处，等一会儿那个大夫就到了，我先下去收拾了。”

小麻雀笑的一脸开心，端着碗筷蹦跶着跑了出去。

缥缈氤氲的茶雾升到上空又慢慢消散，夏玉染小心的捧起那杯热茶，凑到唇边细细品尝，眼睛渐渐变得湿润。

马大夫这几天刚从城外回来，刘妈妈将他迎进来一阵寒暄。

“马大夫，这些日子不见真是消瘦了不少啊。等下让百凤楼的姑娘们给你做一顿好吃的，着实的补一补。”

马大夫脸型消瘦，穿着一身灰布衣，虽然已经五十岁了但是精气神依然很足。

“城外多处乡县报备说出现了瘟疫病人，老夫那几个徒弟都派过去了，确认不了，只能让我这把老骨头再跑一趟了。”

“马大夫德高望重，这京城上下有谁没听说过您的大名，奴家虽然学识浅，可以听说过这病，是要死人的啊。”

马大夫深叹了一口气：“若真的确认是瘟疫，估计那些百姓要遭殃了。”

不知不觉的茶就已经凉了，马大夫细细的把完脉，又瞧了瞧夏玉染的眼睛和喉咙。

“没有大碍，只是有些营养跟不上身体虚弱，喉咙伤的有点厉害，怕是恢复了声音也会有所损害。老夫写份药方，一会儿按着抓几副服用一段时间，等过几日老夫再来看，”

小麻雀按照刘妈妈的吩咐去药房抓药，房间里只剩下了夏玉染一个人。

刘妈妈怕她太闷，打开了她房间的大窗户，百凤楼地处繁华地段，从楼上能看到远处的风景，热闹的集市和游玩的人群尽收眼中。

夏玉染靠在窗户旁看外面的风景，有湿润的微风吹过拂过她的发丝，挠的脸上痒痒的。夏玉染将发丝撩到耳后，趴在窗口看外面红轿子。

小麻雀端着药汤兴冲冲的推门进来：“夜莺姑娘，药好了。”

“夜莺姑娘？”

夏玉染趴在窗口没有动，小麻雀凑近了才发现她睡得正香，嘴角还带着微微的笑容，似是在做一个美梦。

小麻雀不忍心喊醒她，替她搭了一层薄衣服，把药倒入罐子里保温，然后静悄悄的离开了。

一只蜜蜂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落在夏玉染鼻子上，把在美梦中的夏玉染惊醒。

桌上的药汤还是温热的，夏玉染坐在窗边发了一会儿呆，就起身去喝药汤了。

药汤很苦，虽然已经加了不少冰糖。夏玉染强忍住想吐出来的感觉，一口气将药汤喝了下去。

小麻雀端了一盘扒好的糖橘进来，笑嘻嘻的塞夏玉染嘴里一个。橘子的酸甜在舌尖上蔓延，满嘴的苦涩消除了不少。

小麻雀叽叽喳喳的说话：“我之前生病的时候，刘妈妈也会让大夫给我熬药喝，每次我都苦的闹腾不要喝，刘妈妈就拿冰糖出来，让我吃一口糖喝一口药，结果我喝的药还没有吃的糖多。”

夏玉染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小时候自己生病不愿意喝药，也是让爹爹操碎了心，一碗汤药要追着她喂，半天才能喝完。

小麻雀眨巴眨巴眼睛，心里想这个小姐姐笑起来真好看，以后很有可能成为百凤楼的头牌呢。

百凤楼是古炎国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风花雪月的场所，有段时间几乎是垄断京城的资源，成为名震一方的春楼。而百凤楼赫赫有名的头牌凤凰姑娘，却在十年前毁约嫁给了一个穷书生，一度碎了万千才子的心，打击了百凤楼的生意。再加上背地里有人搞鬼，百凤楼里事故不断，差点没有挺过去。

所幸马老爷及时出手救济了百凤楼，并且嫁接了马戏团生意，才让百凤楼再次红火起来。

刘妈妈一直待马老爷是恩人，所以不管马戏团的地下交易多么残酷，刘妈妈也只能配合，把陌生的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送到刀下。

不知是中午吃的太饱，还是药汤的作用，夏玉染只觉得困的厉害，不是普通的困意，而是天旋地转的晕。

小麻雀没在，夏玉染只能自己撑着往床边走，刚招到枕头，就沉沉的倒了下去。

藏在柜子里的两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推开柜门利索的抱起夏玉染进了房间的暗道。

太阳慢慢落下，街道上的人也慢慢稀少起来。而这时京城里最热闹的，莫过于马老爷的地下赌场了。

这是京城里有钱人的游戏，地下赌场很大，中间是圈起来的斗技场，看官都站在高高的看台上。

赌场里的节目一般分为三类，一是猛兽的斗技，二是人的斗技，第三就是人兽斗技。

而来的看官们分别进行押注，有的人还自己带着挑选的奴隶进行斗技，如果胜了就又是一大笔钱。

不过除了这些，赌场里最让人兴奋的就是一月才会有一次的节目，斗凤凰。

这个斗的意思和之前的斗不一样，看官投票决定凤凰要经历什么，如果最后凤凰能够活下来，现场所有的赌注都归凤凰所有，而凤凰也自动成了百凤楼的自由身头牌。

这个规则刚发布出去的时候，有一些江湖上自认为武功高强的女子前来挑战，无一例外全部惨死。而她们之前签过生死状，所以就算死人了，官府也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