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不抵抗不拒绝装木头。
反正不管怎么样,他就是不给回应。这比直接拒绝更让人无奈。
直接拒绝还能让情感有个发泄口。装死算什么?
姜丹凤每天都会来看沐知涯,刚开始还能得到抵抗,后来慢慢什么反应都没有。
她给他下了蛊,逼着他同意。可没想到他会这么硬气!
宁愿每天度日如年的忍受蛊虫啃咬之苦,也不肯松一口气。
“唉……”姜丹凤轻叹一口气,离开天书院。
沐画眠从天书院溜出来时,天色已经日暮西垂。
她有想过把二叔放进乾坤袋带出来,但她现在没有根基,那样容易打草惊蛇。她想顺藤摸瓜查出幕后黑手。
茶米在她识海也看到沐知涯的情况,但他没把握吸出蛊虫。
也不知道容梓乐把那些暗卫引到哪里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不过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取那些贪赃的账本记录。
她回到画船院,屋里的香炉散发着甜蜜的气味。香气中夹杂着一种极难发现的合欢草味道。
合欢草,激发人心中最原始的渴望。
怎么?想让她身败名裂,然后成为皇族弃妇?
这反击的还挺快,不过她今天晚上没时间配合演出。
古人都喜欢身败名裂的玩法?下次她也这样玩好了。
沐画眠进屋把衣服换成夜行衣,借着夜色的掩饰,悄溜出府。
半路上,遇到折回的容梓乐,一把被对方拉进小巷子。
“姐姐,你出去玩都不带我。”容梓乐吸着鼻子噘着嘴,目光闪闪的看着她。
“……额……我只是去取东西。”这被抛弃的小奶狗的错觉是怎么回事?
天啦噜,她可是不会抛弃宠物的五好主人!
美男委屈的小表情太犯规,夭寿喽!
虽然容梓乐的颜值不及帝玄芜的冰块脸和邪魅脸,但小嫩草心灵受伤什么的真的是……
等等,她什么时候变成颜控的?
“我不信,取什么东西要穿成这样?肯定是悄悄去偷东西!”容梓乐低低说道。
“……”孩子你真相了你造吗?
“你如果不带上我,我就去捣乱,让那些人发现你的行踪!”他信誓旦旦的威胁。
“你去吧,小爷我无所畏惧。”反正她有空间,到时候藏进去就好。
“姐姐,你真的又要抛弃我嘛?伦家心好痛。”容梓乐假装捂着心口装心痛。
“尚书府。”沐画眠说完就消失踪迹,这熊孩子怎么这么爱演戏?
容梓乐没看见她额头上的黑线。
“嘿嘿,马上到。就知道姐姐这次抛不开我。”他不会再被姐姐抛开!
沐画眠趴在尚书府围墙的青砖瓦上,观察院内的守卫轮换情况。
月色白衫的容梓乐悄悄出现在她身边。
沐画眠看容梓乐一眼,心里无语至极。
知道是偷东西这小子还穿在黑夜里这么靓丽的颜色!
巴不得她被发现?这家伙绝对是来捣乱的。
“嘿嘿,怎么样姐姐,我速度快吧?”容梓乐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讨赏。
沐画眠看着对方期待的眼神,有那么一丢丢不忍心拒绝他,点头道,“嗯。”
明明他十七岁,她十五岁,为什么总感觉她年纪大?
虽然心理年纪的确是……但她不会承认的!
“我先进去,你在这里等我。一盏茶以后,咱们在画船院会合。”她低声嘱咐,偷东西当然是一个人快。
“那我是做什么的?”容梓乐问,他这还是第一次偷偷摸摸的偷东西,想想就刺激。
“……”你是打酱油的。
当然她不会说实话,事实上,“你是把风的,一盏茶以后,里面没动静,就代表我得手了,你回画船院就行。”
“有动静呢?”容梓乐一副好学乖宝宝样。
“……随你。”
“我知道了,保证完成任务!”容梓乐严肃承诺。
说完他果真一动不动的静守在原地。
——除了明显的衣服颜色,其实躲的还不错。
沐画眠早已观察好院子里守卫换班时间,她几个闪身躲藏,就进入尚书大人的卧室。
一般账本分为两种,对外账本和对内账本。对外账本是应对督察院等机构检查的专门假账,上面清一色的正常收入;对内账本则是真实账目,上面各种各样的收入来源应有尽有。
她这次的目标,就是对内账本。
官员的储物戒之类的空间,都是要不定期搜查的。保险起见,官员们会把账本藏在固定的地方。
进入卧房,她在房梁上找到一个合适的角落观察情况,发现卧室内都是正常装饰摆设,那么账本就应该在暗室或者暗格里。
般若眼打开,她轻松发现有一处立柜表面的蜡烛支架周围有划痕。
没错,暗室或者暗格开关应该就在那里。
她翻身下地,轻手轻脚的转动蜡烛支架,“嘎嘎嘎”一阵轻响,墙角的大衣柜翻开,一个半人高的黑洞出现在衣柜后面。
……这是狗洞吗?他们把账本藏狗洞里面?
个子低突然成为沐画眠的优势,她微微弯腰就进入黑洞,一截深不见底的楼梯出现在脚下。
一步一步走下去,因为漆黑,楼梯显的更阴暗,深不见底,还附带淡淡的霉味。仿佛一张血盆大口在静待猎物主动跑进去。
转了几个弯,前方有微弱的烛火在跳动。
空气流动,烛火左右摇曳,火苗猛的朝沐画眠所在的方向偏移,就好像在提醒主人有陌生人到来。
人竟然跑下来了,怪不得卧室里没人。
听着谈话声,是一男一女。
她本来没心思听墙角,突然听到对方提起自己的名字。
“听说将军府那个废柴大小姐沐画眠今天下午回去了,那沐小夫人竟然不赶那个傻子废物出去,还给她送衣服用品!”妇人一惊一乍的说道。
“还不是因为小王爷陪着她,要不然谁会同意这么一个丢脸的东西回家?不过,听小道消息说,这废物杀了丞相府的二小姐,丞相府应该也要动手了。”男子中气不足的声音飘出来。
“哼!肯定是那废物东西运气好,否则沈倾城那天才少女怎么会被杀死?”妇人说到这里,语气含着幸灾乐祸。
“沈倾城死了,咱们婉儿才有出头之日啊。就让她们蚌鹬相争,咱们渔翁得利就够了。”
“哈哈,那是。对了老头子,咱们这账本不好被发现吧,我总觉得心慌慌的。”妇人笑完又生忧。
“放心好了,有谁会想到咱们的账本藏在这个地方?”男子无所畏惧的说道。
“也对。老头子,你说丞相为什么要支持势单力薄的六皇子成为储君啊?”妇人毫无戒心的抛出疑问。
“如今天子昏庸,人人都可代之。咱们好好的跟着丞相就行,莫要多管多言。”男子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正气凛然模样。
突然,一阵寒风扫过,烛火熄灭。
黑灯瞎火,正是搞事情的好时机。
“啊!!我的腿,疼,疼,疼死我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浓稠墨黑中,传来妇人的惊呼。
“夫人,你怎么了?”男子慌慌忙忙的重新点燃蜡烛,查看妇人的伤势。
只见妇人的大腿之上有一个利器扎的血窟窿,浻浻流淌着鲜血。
幽微的暗室立马被血腥味充斥。
被吓到的两人都没发现,桌子上原本放账本的位置,被一张纸片取代。纸片上有一个苍劲有力的“眠”字,眠字右上角还画着一个小圈,圈里是大写的“H”字样。
当然,那些人是不认识H的,他们只当是一种特殊的标记。
沐画眠卷着账本出来,院子里的警报被拉响,尚书府内突然多了许多侍卫暗卫,地面被一波接一波的灵识覆盖。
就在这时,尚书府的账房燃起滔天大火,所有人乱糟糟的提水救火。
沐画眠趁乱离开尚书府,进入画船院的柴房,容梓乐紧随其后。
“姐姐,我火放的及时不及时?”容梓乐又在和沐画眠讨赏。
以他的力量,本来可以直接杀死那些人。不过用灵力日后容易被查出来,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且那些人怎么说都是天岭国的子民,他只是要救姐姐出来,没必要惹太多人命。
“你做的很好。”沐画眠赞许的看了容梓乐一眼,虽然不放火她也能出来。然后就开始翻看手上的账本。
“可是姐姐,你要这些账本干嘛?你缺账本我给你啊,我有很多。”容梓乐兴致勃勃的追问。
“这些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还需要别的官员的。”沐画眠笑着翻看账本。
越翻,她眉头皱的越紧。
——天元二十三年五月十六日,推荐胡氏次子入官,获益十万金币
——天元二十三年八月二十五日,朝堂支撑丞相计策,获益一百金币
——天月二十三年九月十七日,状告张大人贪赃枉法,获益十万金币
……
账本记录的一桩桩一件件事迹,都是昧着良心赚的黑钱,还有无辜之人受的冤,无能之辈得的位!
沐画眠突然觉得她只是划伤尚书夫人的腿这个惩罚太轻,应该刺瞎她的眼睛。
至于为什么不弄伤尚书大人,自然是留着之后受牢狱之灾。
她听两人谈话,说丞相也准备谋权篡位。
正好,她要把这水搅的更浑,让该露尾巴的人,原形毕露!
还有那个要给沈倾城报仇的事情,她很乐意接招。
乱点乐趣多啊!
“姐姐?姐姐?”容梓乐看着沐画眠发呆,在旁边呼唤她。
“啊?……你说的对。”沐画眠猜刚刚是容梓乐和他说话,没得到回应。
任何情况下,符合对方总没错。对,没错。
“……”他怎么不知道他说什么了?
“姐姐,我们还继续偷东西嘛?”容梓乐将沐画眠莫名其妙的话抛到脑后,想继续玩。
“当然不……不会不玩。”沐画眠本想拒绝,突然想到什么,话转了个弯。
“那偷什么?”容梓乐觉得姐姐刚刚是想拒绝的,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又想继续。
“偷人!”沐画眠铿锵有力的回答。
偷……偷……偷……偷人?偷什么人?他偷姐姐还是姐姐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