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偷人
第二十九章 偷人

床上的人不抵抗不拒绝装木头。

反正不管怎么样,他就是不给回应。这比直接拒绝更让人无奈。

直接拒绝还能让情感有个发泄口。装死算什么?

姜丹凤每天都会来看沐知涯,刚开始还能得到抵抗,后来慢慢什么反应都没有。

她给他下了蛊,逼着他同意。可没想到他会这么硬气!

宁愿每天度日如年的忍受蛊虫啃咬之苦,也不肯松一口气。

“唉……”姜丹凤轻叹一口气,离开天书院。

沐画眠从天书院溜出来时,天色已经日暮西垂。

她有想过把二叔放进乾坤袋带出来,但她现在没有根基,那样容易打草惊蛇。她想顺藤摸瓜查出幕后黑手。

茶米在她识海也看到沐知涯的情况,但他没把握吸出蛊虫。

也不知道容梓乐把那些暗卫引到哪里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不过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取那些贪赃的账本记录。

她回到画船院,屋里的香炉散发着甜蜜的气味。香气中夹杂着一种极难发现的合欢草味道。

合欢草,激发人心中最原始的渴望。

怎么?想让她身败名裂,然后成为皇族弃妇?

这反击的还挺快,不过她今天晚上没时间配合演出。

古人都喜欢身败名裂的玩法?下次她也这样玩好了。

沐画眠进屋把衣服换成夜行衣,借着夜色的掩饰,悄溜出府。

半路上,遇到折回的容梓乐,一把被对方拉进小巷子。

“姐姐,你出去玩都不带我。”容梓乐吸着鼻子噘着嘴,目光闪闪的看着她。

“……额……我只是去取东西。”这被抛弃的小奶狗的错觉是怎么回事?

天啦噜,她可是不会抛弃宠物的五好主人!

美男委屈的小表情太犯规,夭寿喽!

虽然容梓乐的颜值不及帝玄芜的冰块脸和邪魅脸,但小嫩草心灵受伤什么的真的是……

等等,她什么时候变成颜控的?

“我不信,取什么东西要穿成这样?肯定是悄悄去偷东西!”容梓乐低低说道。

“……”孩子你真相了你造吗?

“你如果不带上我,我就去捣乱,让那些人发现你的行踪!”他信誓旦旦的威胁。

“你去吧,小爷我无所畏惧。”反正她有空间,到时候藏进去就好。

“姐姐,你真的又要抛弃我嘛?伦家心好痛。”容梓乐假装捂着心口装心痛。

“尚书府。”沐画眠说完就消失踪迹,这熊孩子怎么这么爱演戏?

容梓乐没看见她额头上的黑线。

“嘿嘿,马上到。就知道姐姐这次抛不开我。”他不会再被姐姐抛开!

沐画眠趴在尚书府围墙的青砖瓦上,观察院内的守卫轮换情况。

月色白衫的容梓乐悄悄出现在她身边。

沐画眠看容梓乐一眼,心里无语至极。

知道是偷东西这小子还穿在黑夜里这么靓丽的颜色!

巴不得她被发现?这家伙绝对是来捣乱的。

“嘿嘿,怎么样姐姐,我速度快吧?”容梓乐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讨赏。

沐画眠看着对方期待的眼神,有那么一丢丢不忍心拒绝他,点头道,“嗯。”

明明他十七岁,她十五岁,为什么总感觉她年纪大?

虽然心理年纪的确是……但她不会承认的!

“我先进去,你在这里等我。一盏茶以后,咱们在画船院会合。”她低声嘱咐,偷东西当然是一个人快。

“那我是做什么的?”容梓乐问,他这还是第一次偷偷摸摸的偷东西,想想就刺激。

“……”你是打酱油的。

当然她不会说实话,事实上,“你是把风的,一盏茶以后,里面没动静,就代表我得手了,你回画船院就行。”

“有动静呢?”容梓乐一副好学乖宝宝样。

“……随你。”

“我知道了,保证完成任务!”容梓乐严肃承诺。

说完他果真一动不动的静守在原地。

——除了明显的衣服颜色,其实躲的还不错。

沐画眠早已观察好院子里守卫换班时间,她几个闪身躲藏,就进入尚书大人的卧室。

一般账本分为两种,对外账本和对内账本。对外账本是应对督察院等机构检查的专门假账,上面清一色的正常收入;对内账本则是真实账目,上面各种各样的收入来源应有尽有。

她这次的目标,就是对内账本。

官员的储物戒之类的空间,都是要不定期搜查的。保险起见,官员们会把账本藏在固定的地方。

进入卧房,她在房梁上找到一个合适的角落观察情况,发现卧室内都是正常装饰摆设,那么账本就应该在暗室或者暗格里。

般若眼打开,她轻松发现有一处立柜表面的蜡烛支架周围有划痕。

没错,暗室或者暗格开关应该就在那里。

她翻身下地,轻手轻脚的转动蜡烛支架,“嘎嘎嘎”一阵轻响,墙角的大衣柜翻开,一个半人高的黑洞出现在衣柜后面。

……这是狗洞吗?他们把账本藏狗洞里面?

个子低突然成为沐画眠的优势,她微微弯腰就进入黑洞,一截深不见底的楼梯出现在脚下。

一步一步走下去,因为漆黑,楼梯显的更阴暗,深不见底,还附带淡淡的霉味。仿佛一张血盆大口在静待猎物主动跑进去。

转了几个弯,前方有微弱的烛火在跳动。

空气流动,烛火左右摇曳,火苗猛的朝沐画眠所在的方向偏移,就好像在提醒主人有陌生人到来。

人竟然跑下来了,怪不得卧室里没人。

听着谈话声,是一男一女。

她本来没心思听墙角,突然听到对方提起自己的名字。

“听说将军府那个废柴大小姐沐画眠今天下午回去了,那沐小夫人竟然不赶那个傻子废物出去,还给她送衣服用品!”妇人一惊一乍的说道。

“还不是因为小王爷陪着她,要不然谁会同意这么一个丢脸的东西回家?不过,听小道消息说,这废物杀了丞相府的二小姐,丞相府应该也要动手了。”男子中气不足的声音飘出来。

“哼!肯定是那废物东西运气好,否则沈倾城那天才少女怎么会被杀死?”妇人说到这里,语气含着幸灾乐祸。

“沈倾城死了,咱们婉儿才有出头之日啊。就让她们蚌鹬相争,咱们渔翁得利就够了。”

“哈哈,那是。对了老头子,咱们这账本不好被发现吧,我总觉得心慌慌的。”妇人笑完又生忧。

“放心好了,有谁会想到咱们的账本藏在这个地方?”男子无所畏惧的说道。

“也对。老头子,你说丞相为什么要支持势单力薄的六皇子成为储君啊?”妇人毫无戒心的抛出疑问。

“如今天子昏庸,人人都可代之。咱们好好的跟着丞相就行,莫要多管多言。”男子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正气凛然模样。

突然,一阵寒风扫过,烛火熄灭。

黑灯瞎火,正是搞事情的好时机。

“啊!!我的腿,疼,疼,疼死我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浓稠墨黑中,传来妇人的惊呼。

“夫人,你怎么了?”男子慌慌忙忙的重新点燃蜡烛,查看妇人的伤势。

只见妇人的大腿之上有一个利器扎的血窟窿,浻浻流淌着鲜血。

幽微的暗室立马被血腥味充斥。

被吓到的两人都没发现,桌子上原本放账本的位置,被一张纸片取代。纸片上有一个苍劲有力的“眠”字,眠字右上角还画着一个小圈,圈里是大写的“H”字样。

当然,那些人是不认识H的,他们只当是一种特殊的标记。

沐画眠卷着账本出来,院子里的警报被拉响,尚书府内突然多了许多侍卫暗卫,地面被一波接一波的灵识覆盖。

就在这时,尚书府的账房燃起滔天大火,所有人乱糟糟的提水救火。

沐画眠趁乱离开尚书府,进入画船院的柴房,容梓乐紧随其后。

“姐姐,我火放的及时不及时?”容梓乐又在和沐画眠讨赏。

以他的力量,本来可以直接杀死那些人。不过用灵力日后容易被查出来,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且那些人怎么说都是天岭国的子民,他只是要救姐姐出来,没必要惹太多人命。

“你做的很好。”沐画眠赞许的看了容梓乐一眼,虽然不放火她也能出来。然后就开始翻看手上的账本。

“可是姐姐,你要这些账本干嘛?你缺账本我给你啊,我有很多。”容梓乐兴致勃勃的追问。

“这些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还需要别的官员的。”沐画眠笑着翻看账本。

越翻,她眉头皱的越紧。

——天元二十三年五月十六日,推荐胡氏次子入官,获益十万金币

——天元二十三年八月二十五日,朝堂支撑丞相计策,获益一百金币

——天月二十三年九月十七日,状告张大人贪赃枉法,获益十万金币

……

账本记录的一桩桩一件件事迹,都是昧着良心赚的黑钱,还有无辜之人受的冤,无能之辈得的位!

沐画眠突然觉得她只是划伤尚书夫人的腿这个惩罚太轻,应该刺瞎她的眼睛。

至于为什么不弄伤尚书大人,自然是留着之后受牢狱之灾。

她听两人谈话,说丞相也准备谋权篡位。

正好,她要把这水搅的更浑,让该露尾巴的人,原形毕露!

还有那个要给沈倾城报仇的事情,她很乐意接招。

乱点乐趣多啊!

“姐姐?姐姐?”容梓乐看着沐画眠发呆,在旁边呼唤她。

“啊?……你说的对。”沐画眠猜刚刚是容梓乐和他说话,没得到回应。

任何情况下,符合对方总没错。对,没错。

“……”他怎么不知道他说什么了?

“姐姐,我们还继续偷东西嘛?”容梓乐将沐画眠莫名其妙的话抛到脑后,想继续玩。

“当然不……不会不玩。”沐画眠本想拒绝,突然想到什么,话转了个弯。

“那偷什么?”容梓乐觉得姐姐刚刚是想拒绝的,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又想继续。

“偷人!”沐画眠铿锵有力的回答。

偷……偷……偷……偷人?偷什么人?他偷姐姐还是姐姐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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