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绥州，你便是那戴着面具的奸细吧？”既然他主动送上门来，也也免得她拐弯抹角去打探了。

锦相颔首，“是。”

“身为臣子，怎可随意带当时的休怜女君出入敌人领地？你未免太大胆了吧！”她冷声训斥。

“那时臣打听到女君下落，安澜侯寻您回泠岭心切。君命难违，臣即便是九死一生也要护安澜侯平安从绥州回来。”回答得恳切，娓娓动听。面不改色地道出一字一句，几番故人风度。

休梵轻哼一声，“恐怕你们早已了解孤的行踪，真是不巧，孤那日正想出绥州。但没想到‘奸细’竟然坏了孤的计划……”

锦相立马从座位上起来，跪得从容。“臣惶恐。”

“罢了，看在你之前为泠岭培训兵马，这件事就不再追究了。”

终于，要问到第二个重点了……锦相勾起的弧度如微光般闪过即逝。“臣愿再献上臣所管的一万兵马和调动宫中禁军的军牌，以免臣之罪过。”

她眼中黑云漫布，没想到休怜不仅把兵马的召集、训练权交给了锦相，竟还把禁军的军牌给了他。也难怪在大臣中间只当休怜是个傀儡，所有兵力都被夺去，怎能不被操控？“既然国师也知理如此，那便退下吧。”

“遵命。”休梵啊休梵，骨子里的未引还没消失干净，这场游戏又怎么玩得下去呢？宫人为他开了宫门送离。

休梵气愤地一扫桌上杯具和书册，简直岂有此理，他一定不单单是个南疆人，得尽早查出锦相的底细了……被她吓到的侍女赶忙收拾了地上的碎片和书籍，今日也只是宫廷中的计谋试探衣裙般的衣角。

一大早，她起了便乘着马车到了兵营，见着了早早到了的无尘和顾黛儿。兵营在泠岭首城附近的一个草木荒芜的山脚，月白的衣裙和淡粉的劲装却似乎把这黄沙都柔化了。无尘妖媚的容颜被白色的纱笠遮着，却令人更想去一窥纱笠下的容颜。

淡粉的武服收得黛儿的身段凹凸毕露，长发被丝带高高束起，好不英姿飒爽。她自己也换了玄色金凤的便服，发上一只金钗凤挽了个干净。

休梵一到兵营口，与她们没走几步，还未进入。王尚勇穿着铁甲带了两个副将匆匆赶来欲要对她行大礼。她连忙拦住，笑道：“王将军不必多礼，孤只是来瞧瞧将士们训练的怎么样了。切勿声张。”

“微臣遵旨，托国师的福，将士们都训练有素，战场上绝对无人弃甲曳兵而逃。”王尚勇按剑躬身，没看到当他说到国师时，休梵的眉皱了皱。

她冷笑，“托国师的福？那好，孤便要看看他是怎样的训练有素！”

于是负手快步行至每个小营，没有人对忽然来访之人投以目光，只是专心操练，摆弄手中的弓箭、长枪、长剑……确实她找不出一点差错，王尚勇见她眉间的褶皱舒展，放心了许多。不久后又见午时已到，请休梵移驾至主帅营中食用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