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花醉木
第二十一章 花醉木

进城以后,成百上千家临街店铺酒楼华灯初照,来来往往的行人虽不至于拥挤,但皇城边缘有如此繁荣,足以证明天岭皇都的富饶繁华。

“不知姐姐入城以后有何打算?”少年刚问完,自觉失礼,“哦,忘记同姐姐介绍,在下容梓乐,很高兴结识姐姐。”

容梓乐,这和她那个便宜未婚夫一个姓,看来应该是个皇子。

她承了对方的情,自然不好意思直面拒绝对方,“我叫沐画眠。以后别再叫我姐姐。再会。”

“沐姑娘,期待与你的再会。”男子微微一笑,周围一阵吸气声。

说完沐画眠带着爷爷和冬至进入人群,她并不打算和容梓乐有过多交集,毕竟她回来的目的是帮将军府,帮原主复仇。难道她要和对方说:我是来杀你爹的?

容梓乐暗暗思索,突然想到什么,勾唇一笑,笑意蔓开,“人到齐了,好戏,终将开场。”将军府遗孤沐画眠——他好像知道遗孤归来的目的了,五皇兄,祝你会玩的开心。

将军府位于城东风水最好的一条街道上,由于老将军是开国功臣,先皇特地把一整条街都送给将军府,因此整个定繁街只有将军府一家府邸。

沐画眠在将军府旁边的街上买了一座小府邸——花醉木,三进三出的院子,虽然不大,胜在环境清幽。竹林绕着小路,梅花点点缀色,适合给爷爷疗伤养病。

不过这院子因为地段好,也不便宜。她看着价位比较合理,直接定了下来。反正她现在不缺钱,花的也不是自己的钱。

院子是刚准备转手的,家具用品一应俱全,都是新件,卫生也干净,倒是省了沐画眠不少事。

卖房的老者完成任务后先行告辞,只是他觉得奇怪,不知小王爷为何要卖掉这处院子。

“冬至,去烧一锅水。”她要开始给爷爷进行第一次治疗,针灸配合药浴里效果更好。

一切准备妥当,沐画眠哄着自家爷爷进入浴桶,房间里也燃着安神香。

不一会儿,自家爷爷就睡在浴桶里。她点了沐君海的昏睡穴,就算是打雷闪电都吵不醒人。

万事俱备,沐画眠将消过毒的银针一根一根插在老人周身的穴位上。

导致记忆紊乱的原因有很多,毒素,瘀血……

半个时辰过去,老人身上已经有上百根银针,尤其是脑袋上,活生生像刺猬。

第一个疗程要三个时辰,沐画眠趁空隙抓紧时间修炼,她没有太多时间可以耗费。

进入修炼状态前,让盗空空帮她看着时间。时间一到,沐画眠闪身出乾坤袋,顺便把茶米抱了出来。

茶米从离开缥缈殿就一直在睡觉,今天才醒。长大了一圈,洁白的皮毛上有三道黑色纹路。如果不是太小了,真的会被人当成白虎幼崽。

当她出现在房间,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从浴桶里散发而出。原本亮褐色的药水,此时已经完全变成黑色。

第一次第二次药浴的效果最好,她要尽快让爷爷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按着施针的顺序取针,一炷香就将所有银针收回。招呼冬至进来换了热水,沐画眠才点开爷爷的昏睡穴。

“这不是我家。”沐君海睡眼惺忪,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第一句话就认出这里是陌生环境。

沐画眠心中一喜,爷爷开始知道四周环境,这是个好迹象。

“爷爷,这里是咱们外出游玩住的地方,过两天咱们就回家。你现在乖乖把澡一洗。”虽然爷爷恢复一丝思维,但目前终究是个小孩子思想。

“好,小棉花能不能出去一下。”沐君海皱纹斑布的脸上似有可疑红晕,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子。

“哈哈,好,爷爷有事叫我。”她被爷爷逗乐了,没多少思维能力的爷爷居然还知道害羞。

出了房间,时间已过四更天,再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

“小姐,时间还早,你去睡会儿吧,老太爷这里我守着就好。”冬至靠着自家小姐坐下,疲惫的小脸上显露一丝苍白。刚刚的洗澡水太臭了,她好半天才缓过劲儿,真不知道小姐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

“你快点去睡吧,我不累。你看你都困成什么样了。”沐画眠推着冬至,让她去休息。

冬至怄不过小姐,只好去休息,不过只休息一个时辰,就来替自家小姐。

沐画眠看着冬至离去的背影,心里盘算着也该提升一下冬至的体质,让她修炼时更有效率。

坐在门口稳固修为,听见房间里有响动,不用猜就知道是爷爷洗好,去睡觉了。

她等天亮了要去置办几身行头,买几个仆人,虽然这个“花醉木”是暂时落脚的地方,但也要好好打理一番。

五更天,远方此起彼伏的鸡鸣声划破天际,浓稠的夜色开始消退。街道上渐渐有了行人的声音,天光也在不久后露出真面目。

冬至也准时来换沐画眠,经过休息,冬至的脸色恢复不少,“小姐,你快去睡吧,收拾院子的事就交给冬至啦。”

“冬至,你照顾好爷爷,我去买几个仆人。”

“小姐要去城西?不行,那里太乱了,小姐要去也得我陪着。”冬至在遇见沐画眠之前,在城西差点被抓去当奴隶,要不是沐画眠带着她逃,她真不敢想象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看着冬至着急的样子,沐画眠微微一笑,一股暖流自心尖划过。“傻丫头,现在谁都不能给你家小姐找气受,你要帮我照顾爷爷,我只有你可以信任。”

“可是……”冬至还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出口。现在的小姐一言既出,就不会改变,她相信小姐。

“乖,和爷爷在家等我。”说着揉了揉冬至的小脑袋。

冬至被自家小姐明媚的笑容晃了眼,脸颊微微泛红。小姐其实挺好看的,她一直知道。

她把茶米留在家中,让茶米有紧急事件就通过精神联系通知她。

临近年底,街上来往的行人比平时更多,大家买卖年货,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洋洋喜气。

沐画眠快速穿过人潮,几经转折,终于进入城西最大的奴隶市场。

血腥气萦绕在门口。

皇权昏庸,人人自危。

沐画眠穿着素白的特制天蚕丝,看起来就是普通人家,而买得起奴隶的,谁不是大富大贵。

这不,沐画眠才刚进去,就有人驱赶。

“去去去,哪儿来的不长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闷头往里窜。等小命丢了就后悔好奇了。”一肥婆妇人挥手赶人。

沐画眠走过去,往妇人手里塞了一枚银币,“这位夫人,小女初来乍到,想买几个奴隶,不知哪家的奴隶最好?”

妇人用牙咬了咬银币,辨别真伪后,才同沐画眠交谈。

“最好的奴隶当然是我家的,小姑娘你想买奴隶可算是找对人了。来来,跟我来。”一反之前的鄙夷神态,妇人殷勤的介绍着自家的奴隶。

这小姑娘看着虽然普普通通,但出手可比那些大富大贵之人阔绰。

沐画眠跟在妇人后面,一路上看着形形色色的“奴隶”蹲在铁笼里——铁笼只有半米高,供来往的富人们挑选。

每个奴隶都目光呆滞,对一个个富人露出期待的目光,希望他们买下自己。

奴隶主为了不让奴隶有力气逃跑,给的伙食很差,一天一顿饭,还是没几粒米的清汤。不把奴隶当人,奴隶连畜生都不如。

妇人的店铺比较靠后,一路上遇见多家卖奴隶的。但妇人完全不怕客人走,她自信自家的奴隶是最好的。

就在快到妇人当铺时,一个奴隶笼旁传来撕心裂肺的求救声,沐画眠看过去。

“不要啊,求求你不要把我卖给他,求你真的求你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一瘦弱的女孩紧紧抓着老板的衣摆,死活不松手。

“到底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让你跟谁你就跟谁,哪来那么多废话!”说着就一鞭子抽在女孩后背,女孩单薄的衣衫小立马渗出一道血迹。

“王老板,轻点打,要懂得怜香惜玉。”一个瘦弱的中年人在一旁色眯眯的盯着女子。

有人嘀嘀咕咕的议论着,声音极小,显然怕瘦弱中年人听见,来找麻烦。

“这人谁啊,奴隶怎么如此怕她?”

“哟,你还不知道吧,这人是李腾,沈丞相的小舅子。”

“就是那个整天淫乱青楼,强抢民女的李腾?”

“是啊,这人仗着自己和丞相有关系,胡作非为。听说这人一晚上能玩死三个呢。上了他床的就没有下来过,全都死的无比凄惨。”

“怪不得这小女奴如此怕他,死活不愿意跟着走。”

“诶,遇到李腾算她倒霉。最近李腾的口味真是越来越幼齿了。”

“你俩嘀嘀咕咕说够了没有!”李腾旁边一男子开口,咋咋呼呼的喊了一嗓子,把议论的两人和那个小女奴吓了一跳。

两人立马下跪,“李爷误会,李爷误会啊,我们俩只是在说李爷英明神武,俊逸非凡,没有别的意思。”

李腾这人胸无点墨,极其好色,下手狠毒,还喜欢被人恭维。

“哦,这样啊,那你俩刚刚倒是大点声说啊。”李腾发话,眼里闪过阴毒。

“谢李爷谢李爷。”两人一听对方相信自己,顿时觉得马屁拍到位了,连连道谢。

“啊!我的手!”两人在磕头道谢时,一阵寒光闪过,地上多了两只被削断的右手。

“下次再见到你俩,可不是一只手就能解决了。”李腾笑眯眯看着两人。

两人感觉像被毒蛇盯着,不顾断手的疼痛,立马拔腿就跑。

他们是富商人家的公子哥,闲来无事跑到奴隶市场玩,不想差点没命回去。回去以后,他们家人也不敢帮他们报仇,民不与官斗,何况对方还是个不讲理的恶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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