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泽
第二章 泽

翻过一个小小的丘陵,可以看到一大群羊群里一个人坐在那里,不远处一匹大马在那里安静的吃草。我跟着那位少女向那个方向走着。说是不远处,走过去还是耗费了不少的时间。等终于走到了,少女甜甜的喊了一声阿爸。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我也许能够生存下去,但绝不是依靠这些人。我这样想到。

我只是走了上去,可还没等我开口,那个壮实的汉子就哈哈一笑,毫不忌讳的拍了拍我的肩头,对着我说道“孩子,迷路了还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倒在了我们村子门口,还好阿泽在赶羊回家的途中看见了你,要不然以草原的夜晚,你这小身板估计就被野狼啃食的一干二净了。”“我不知道我是谁,”我说,“谢谢您和阿泽救了我,但是我不好再添麻烦了。现在没什么能报答您的,也没有记忆。抱歉借用了您的物品,我以后会归还的。我依稀记得现在有一件事必须要去做,谢谢您和您女儿的好意了。”

我冷漠的回过了头,朝着与村子截然不同的方向走了过去。

大汉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叫住了我。摸了摸头,“你先等等。”

我站住了。转头来看向了他。身边一片青色的影子闪过,原来是那个女孩。她急忙的问道“你真的没有家人麼?”“要是有,我大概会和你一样呆在家里吧”我只是低着头。

她还想继续问,但她的父母已经过来了,我低下头,不安的等待着面前这两位大人的话语。他们接下来说的话会决定我的去留。刚刚还想直接跟他们说让我离开,可是想想就这样欠着别人的人情也不太合适。算了,听他们的吧。

“孩子,你的家人呢?”那位女人问我,于是我抬起头来回答她,“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的眼神渐渐迷茫了起来。“什么的不记得啊。”她皱起了眉头,”那你对于自己来的地方的记忆一点都没有吗?“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所以我又低下了头。

唉,我叹了一口气。

那女人用可怜的眼光看我,也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我的头,不再说话。那大汉看了她一眼,似乎在思索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对我说“如果不嫌弃的话,你就暂时住在我家吧。正好也多了一个房间,平时也能帮我们做做事什么的。因为你现在也是无处可去,与其一直在草原上流浪,不如就住在我家可以吗?”我疑惑的抬起了头,看着那位大汉,他看着我,露出了爽朗的笑容,但是我的内心没有什么波动。

对待着这群人,我本能的视他们为无物。我的内心只有一件事,向着太阳左边行走,内心有一股复杂到我无法理解的情绪驱使着我,就像是一种使命。

这时,那女人走向了羊群,随着一阵咩咩声到了羊群的另一端。

大汉看向了她离去的方向,等到她到了后就转过头来跟我说“我们昨天晚上也有商量过,如果你没有地方可以去,就住在我们家吧。本来想着让你住上几晚顺便帮你找找家人,但现在你没有地方可以去,不如就帮我们放羊,可以吗?”

我没有说话。

也许他是当我默认了,哈哈一笑就走向了远处,只留下“要是没人来接你,你以后可要习惯啊,阿泽会照顾你的。”的一句话。

哦,原来是阿泽吗?

“我觉得你是不是大家族里面逃出来的人啊,你看你皮肤这么光滑这么白,脸蛋也白白净净的,神情还这么木讷。”阿泽说。倒是你的眼睛很纯净啊,就像穆斯拉山脉下的湖泊一样。她心里想着。“你练习过吗?什么法决什么练体法门之类,有学过吗?”她问道。“那是什么?我没练过。”我很奇怪,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可以变厉害的口诀啊,还以为你出身于大家族一定有练过啊。”她说。

为什么会觉得我一定是出身于大家族呢,就因为我长的要好一些吗?我想着。看向她,又看向那两个人。

当个牧羊人应该不需要那些东西吧。

她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不过很快就转换过来了,我于是说出了我的想法。这时,女孩便跟我说,在草原上,会一两手招式防身是很重要的。

“像我们,祖传就有一套健身的拳法。”她说。说完精神抖擞的便展示给我看,只见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一会儿后突然狠狠一拳捶向大地,大地被她击出了一个小小的浅坑,然后她得意的望向我,发现我的神色并没有变化,又泄气地垂下肩头。

大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说“其实也没什么难的,就是在吸气的时候想象着一股气流流向自己的心再慢慢流到你要击出的拳头上,默念着几句口诀,等到拳头有发热的感觉的时候就可以打出去了。当然如果你练得好,还可以感受到一股气流萦绕在手旁边转啊转,那个时候是威力最大的时候,可一个控制不好也会让气流散掉,总之就是不怎么好练。”

“只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我都是练了好久才感觉到了这股气流的。而且那个气总是突然间就散掉了”女孩鼓起了嘴巴,气呼呼的对我说。

“对哦,你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吗,不如我们给你取一个吧。”“嗯……”她思索了一下,“藏,怎么样?从此我们就叫你阿藏吧。这是我阿爸冽,那边是我的阿妈楸。”她高兴的说,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睁着大眼睛求着阿爸,“怎么样嘛!”“去问问这位小哥啊。”阿爸说。“好啊,那以后,我就叫藏了!”我说道。

这大概就是我在俗世的称谓了,我点了点头默认,只是眼里没有一点波澜。

女孩大声欢呼了一声,便急匆匆的跑向了阿妈那边,一定是去宣布这件事吧。我突然笑了,在笑容里流下眼泪。

有个家了?

不再孤独了?

当它真正来临的时候,我心地似乎忽的掀开了一角。想来我那没有记忆的十六年一定是很孤独和寂寞吧,不然为什么这个眼泪控制不住,自然而然就流下来了呢?内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喜悦。像什么东西被冲垮了,一股新的感受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那,作为契约,我保护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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