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 长相守
大结局 长相守

景泰三年,因朝中的一些臣子或是司礼监太监,东厂都公常往南宫看望太上皇朱祁镇,或与之商谈朝政之事,有意试探上皇行为举止,暗暗与今上对比。比如石亨,曹吉祥,徐有贞,石标等人。

有的纯属倾诉旧情,或是给他送些京城小吃。诸如于谦父子,周刚,李贤,王敖袁斌等,君臣亲热无比。

故而惹得朱祁钰妒火中烧,心下愈发不安,神经兮兮地总觉得自家皇位不稳,却又不敢对太上皇行皇帝之权,脾气越发变得怪诞乖张,暴虐无常。他不但令人在南宫的锁上灌了铅,疯狂地令司礼监下架贴,将曾去过南宫探望上皇的官员,拉到紫禁城的五门外进行廷杖处置。

三天三夜,便活活打死了十名正五品的官员。

不但如此,朱祁钰竟还以不得打扰上皇静修为名,砍去了供上皇一家乘凉的所有南宫的树木。口口声声说,南宫周围和宫墙内的树木太多,容易藏匿匪徒影响上皇清修。然,明白的人都知道,朱祁钰到底在怕什么。他越是如此做,人心臣心便越发偏向朱祁镇。

尤其是被朱祁钰下架贴廷杖致死的官员家属,更是对景泰帝恨之入骨,在北平城的大街小巷传扬朱祁钰的无德。导致他更不得人心。

景泰六年正月,景泰帝朱祁钰在杭氏的怂恿下,力排众议,对内阁大臣一阵儿威逼利诱后,终于实现了改立太子的心愿,将侄子朱见深废为祁王,赶出皇宫居住。得知太子被废,被迫迁出紫禁城的消息后,皇后汪美麟气愤难当,坐着肩舆来到乾清宫,当着诸臣的面儿手指着朱祁钰,痛斥他背信弃义,为一己之私,竟向大臣行贿有辱社稷君威,根本就不配当皇帝!朱祁钰也犯起了二,当即令人拟诏废黜汪皇后。

就在朱见深和汪美麟被废后的第一天,朱祁钰便迫不及待地下诏,册立了杭紫苏为皇后,史称孝肃杭皇后,立自己的独生子朱见济为太子,并为其大肆铺张举行了隆重的册立典礼。

不但如此,朱祁钰还同意了杭皇后的计划,让中宫派去的人伺候朱见深兄妹两儿,任由他们被虎狼环伺,恨不得即刻杀了他。

若说,起初回到北平时,朱祁镇还没有想要夺回皇位的想法,那么在他得知,朱见深吃了杭皇后送来带有砒霜的玫瑰露,差点送掉性命,周允贤也因此大受刺激,痼疾复发时,朱祁镇知道,他不能再这么逆来顺受了!他要复辟,要保护自己心爱的妻儿。

终于,机会来了!

景泰七年盛夏,因江南水患救济不逮,害得百姓家园尽失,不得不携带妻小老人一起往北方逃难,希望能得到朝廷的救助。

朱祁钰为了挽回人心,竟让北平 九门守将打开城门,准许灾民入城。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经过大灾的难民在路上便陆续染上了瘟疫。

而始作俑者的朱祁钰,却扔下了百姓,群臣带着皇后和太子,贵妃等人躲到煤山北海的小岛上避难,真正地寒透了群臣百姓的心。

当日,锦衣卫指挥使听了袁斌等人的建议,用鸟烔炸开了南宫灌了铅的门锁,趁乱救出了囚禁在此七年的朱祁镇,周允贤,希望太上皇和上圣皇后为了江山社稷,拯救群臣,黎民。

朱祁镇和周允贤没有辜负大家的期许,用了不过半个月,便拯救了北平城里被感染时疫的百姓和前来避难的地方黎民。

与此同时,朱祁镇还趁着救助灾民,指挥官员搬运药材之际,与徐有贞,曹吉祥等人取得了联系,开始了准备复辟的谋划。

景泰七年四月,十岁的太子朱见济因病夭折,杭皇后悲痛欲绝,几度哭得昏死了过去却没有太医院的太医肯为其看诊治疗,终于在自家儿子病死之后的第三天,也随之而去了。

面对妻儿的相继去世,朱祁钰倍感绝望,整日嚎啕大哭无心朝政。然而,面对如此人间悲剧,众臣不但没有半分同情之心,反而幸灾乐祸,心里笑开了花。真是老天有眼,这个背信弃义,言而无信舔着脸鸠占鹊巢的皇帝终于得到了报应。

当年,他不是立在西直门的城楼上,信誓旦旦地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对天盟誓说,倘若他背信弃义贪恋皇位,便早死无子吗?

现在,这背弃誓言,残暴不仁的家伙妻儿都死了,就只剩下他自己,还不知他什么时候被雷劈死呢!

是以,不论是内阁还是六部的官员,不论平时和睦与否。如今却在朱祁钰背弃誓言贪恋皇位,废掉太子和无过国母,又经历丧子丧妻的悲痛的档口,难得将心归在了一起。一封一封奏章,逼朱祁钰重新册立朱见深为太子,然而朱祁钰却故意拖着,就是不点头赞同。

为了让自家儿子当太子,他开始服用红丸春药,日夜沉迷女色,希望后宫妃嫔能为他再度生下皇子。可是,即使他耗尽了大半的精血,熬得整个人都送去了半条命,名声也因此事在朝中,国内败坏完了,也不曾再让妃嫔生下皇子。无奈之下,卧病在床的朱祁钰只得同意内阁和朝臣册立朱见深为太子的建议。

景泰八年的正月十六日晚,朱祁镇见火候已到,带领前来拥趸他的锦衣卫指挥使凌云,副指挥使卢相,左千户侯斌,同知袁斌与石亨等人骑马来到东华门外。他高声冲守门人吼了句:“朕乃太上皇帝,还不赶紧开门!”守卫即刻打开了宫门,迎接太上皇等人进入紫禁城。

当旭日东升,晨钟敲响,旷日已久的奉天殿再度传来群臣山呼万岁之声时,经历了被俘,囚禁数年的朱祁镇终于坐回到了久违的宝座上,成为大明王朝第八位天子。历史上称之为夺门之变。

景泰八年正月十七,重新登基的朱祁镇,即刻令人将病重的朱祁钰挪去了西苑居住,一切供给均不废缺。然而,朱祁钰还是在当年的二月初七日,病死在了西苑的兰陵阁,享年三十岁。

朱祁钰死后,朱祁镇下诏废了他的帝号,封为郕戾王。

就这样,当了八年皇帝的景泰帝朱祁钰,因极度的不自信和贪恋皇权而背弃誓言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不但丧失了帝王的身份,使之一切归零外,更是在死后成为唯一一个被太上皇废黜的皇帝,彻底丧失了入住万寿山皇陵的资格,只能在玉泉山以藩王之礼下葬,荒废了万寿山已为自己准备了八年的陵寝。

朱祁镇反戈倒算的脚步,并没有因朱祁钰的死和被废而结束。

天顺元年的二月初十,也就是朱祁钰薨世的第三天,他就吩咐人去万寿山砸了杭皇后的墓,将她的名字,彻底从皇家的族谱上剔除。

报仇过后,还需报恩。

废了朱祁钰,又砸了杭皇后墓,剔除杭氏祁钰之妻的名分的当日,朱祁镇与皇贵妃周允贤一起前往北五所,将废后汪美麟救出,应周允贤的请求,让汪美麟一起生活在长春宫,姐妹两做个伴儿。

只是说起周允贤为何又降了身份,由上圣皇后变成了仅次于皇后的皇贵妃,朱祁镇的心里就老大不舒服,觉得对不起周允贤。

即使,这皇后之位,是周允贤主动让出来的。

起初,朱祁镇想,水涨船高,自己复位了,允贤也理所当然继续当皇后母仪天下,熟料,周允贤却婉言谢绝了。她列举了在南宫时,钱氏为了他们一家的生计,所做出的贡献和付出。说,就算她以往不好,做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却也是年轻不懂事之故,还请陛下不必与之计较,全看这七年来对元宝你的服侍,对我的友善,过而改之的真心,也该有相应的回报才好。你不爱她,却不能不论功行赏不是?

虽说,我信你们是清白的,可是这天下又有谁信呢?这世上,还真没谁有胆子敢娶皇帝碰过的女人。元宝,钱氏也挺可怜的,应有的惩罚,已经让她受过了,如今改过真心为你付出却被遗弃,若是传扬天下,我真不想你的名声坏在了她这件事上。

朱祁镇想了想,心里似是有了新的计较,便叹息着答应了她。然而,此事却被他故意拖到了天顺元年的年末,才不得不下诏册立钱氏为后,周允贤为皇贵妃。然,他又不甘心地加了一句,此举朕是效法汉光武帝,为保护皇后周氏安全考虑。对天下人说,钱氏的后位是周氏深明大义让出来的。并且声明,周氏虽为皇贵妃,却位同皇后不为钱氏管制,必要之时,协理后宫诸事,又下诏,在全国推行女医制度。

听罢他的这封诏书,尽管殿外寒风刺骨,大雪纷飞,可是,周允贤的心却是暖的,甜的。然,想到钱氏,这个同样爱了元宝半生的女子,她都能想象得出,钱氏在听到这封诏书后的心寒。钱氏,她能理解,却不会因为理解,做出心软之举,圣母般地与之分享元宝的爱。

复位后的朱祁镇,比起正统年间的他成熟了许多,有了作为帝王的责任感和使命感,重用于谦,李贤,王敖登贤良之臣辅佐朝政,励精图治,以铁腕整肃朝中贪墨之风,处死了妄图谋反,贪赃枉法的石亨,石彪和曹吉祥,抄没家产,将其充公国库。

天顺五年,六月初八,朱祁镇在剿灭叛乱后,下诏,每年给予百姓养老费五百两,由各地政府拨给。为防止地方官趁机渔利贪污,朱祁镇分派两京十三省的御史负责监督,并令东厂协助。

天顺八年,大明王朝终是从正统,景泰年间因政治混乱走向了真正的国泰民安,四方臣服的盛世。太子朱见深也长成了十七岁的有为少年。朱祁镇见他年纪虽轻,却比自己年少时更显成熟。

于是。在为儿子举行罢冠礼,娶了吴氏为太子妃后,朱祁镇下诏将皇位传给了太子朱见深,并且下诏,废黜了自洪武以来,无子女的妃嫔,皇后为死去帝王殉葬的残酷制度。

天顺八年九月初十,朱祁镇在彻底摆脱了皇帝的身份后,为自己改名为杨镇齐,并恢复了妻子周允贤原本的姓氏。两人带着改了名的两个孩子,杨见贤和杨思齐一起回到顺义谈府居住。

在离开紫禁城之前的一天,朱祁镇吩咐儿子待正月十六那天,举国发丧,从此后,世上再也没有朱祁镇和周允贤这两个人了。

只是将他与允贤的帝后朝服和金冠放在棺椁中,在下葬后,将两个棺椁并排摆在万寿山裕陵的地宫中的主室中长明灯下。

话落,朱见深已跪在他面前,抱着他的双腿泣不成声。

当已是皇帝的朱见深喊出他这一辈子,最后一次“父皇,母亲…”听得立在朱祁镇身边的周允贤捂着嘴,哭得泪流满面,肝肠寸断,朱祁镇却只是忍耐悲伤,躬身抚着儿子戴着天子小冠的头,劝着儿子。

“我深哥儿啊,你要做个好皇帝,要像父亲爱护子女那般爱护百姓,以江山社稷为重才算对得起朕这些年对你的教导和你母亲对你的疼爱。”朱见深只有点头,再点头却哭得说不出一句话。

……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咣——”新年的钟声敲响了,在欢声笑语夹杂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大明王朝迎来了天顺九年的元日。

万民欢腾,举国欢庆。

杨镇齐带着妻儿八个人跪在蒲席上,携着欢喜和恭敬为两位老人拜年贺岁。“孙女婿镇齐携同妻子允贤,儿女杨见贤,杨思齐,杨廉杨寿给祖母,父亲拜年了,愿二老福禄双全,新春大吉!”

“好好,快起来吧!”母子俩慈爱地看着谈允贤笑道。

亲热地挽过祖母的手臂,谈允贤撒娇道:“祖母可有红包给贤儿?”谈茹氏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笑着横了她一眼道:“坏丫头,眼看你丈夫行这么大的礼也不劝,难道你也忘了他是皇帝?”

谈允贤压低了话音道:“他可早不是杨镇齐了,他是元宝!”

谈茹氏宠爱地看了她一眼,从披风鹤氅的宽袖里掏出两个鼓囊囊的红包给她,低声笑道:“记得给元宝一个!”

谈允贤笑得戏谑顽皮:“那是当然,头也不是白磕的不是?”

谈茹氏宠溺地,拿着手指轻轻戳了下孙女的额角笑道 “你这死丫头,都多大年岁的人了,还这么顽皮!”

谈允贤笑道:“这可都是祖母您惯的,怪不了谁!哈哈。”

谈茹氏因保养好,活到如今已年过八旬有余。但,人毕竟是老了,精神气儿也比不得过去。在与杨镇齐和自家孙女,合欢聊了会儿天后,也说浑身疲累,熬不得夜了。谈允贤便吩咐坐在身边的婢女道:“合欢,老太太累了,你扶老太太先回房休息吧。”

合欢自是明白她的意思,灵犀地一笑离座道了声“是”杨镇齐又别有用心地笑着,让身边的一对儿儿女也去陪伴太祖母。

杨见贤和杨思齐人小鬼大,自是明白父亲的那点小心思,笑着看了一眼母亲,相互对视着诡秘地一笑应着父亲,跟了过去了。

此时,餐桌前只剩下杨镇齐和谈允贤两个人了。

杨镇齐大大咧咧地伸过手,从中央盘子里拿起两块儿胡麻饼,一个给谈允贤,另一个则自己拿着大口大口得往嘴里送。他一边吃,一边冲谈允贤道:“拿上玉泉酒,我们去后院看烟花!”嘴里嚼着胡麻饼,两边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说起话也变得含含糊糊,孩子气十足。

谈允贤笑得开心,干脆地道了声“好!”抬头,她看了他一眼,笑得嗔怪娇羞道:“就知道你把两儿兄妹两直走就没好事!”说罢,她将剩下的菜肴放进红色的兜储般的食盒里,拿起盛着玉泉佳酿的小白瓷瓶,随着杨镇齐一起打开后门走了出去。

不知何时,屋外已然下起了大雪,纷纷飒飒,就像天女撒花一般将晶莹洁白的雪花洒落人间,与地上的鞭炮的残碎相应倒是极为喜庆。远处依然是不绝于耳的炮仗声儿和孩子们的笑闹之声。

谈家的后门院子,杨镇齐,谈允贤还有食盒里的年夜饭,玉泉酿…一切都这么的熟悉,熟悉得让两人都唏嘘不已,感慨万千。

因谈允贤有了身孕,不宜坐在冰凉的台阶上,杨镇齐又拐回到家里,搬出一个竹子制成的圈椅,让妻子坐在里面,自己坐在台阶上与她一边吃菜,一边聊天儿。谈允贤一脸爱恋的笑容,看着他像十四年前那样,一边吃着她亲手做的年夜饭一边喝着玉泉酿。她不禁玩心大起笑道:“这酒都凉了,我回去给你热一热好吗郑公子?”

杨镇齐笑道:“不用,爷肠胃热,就喜欢喝冷酒!”

说着,拿起酒瓶儿就对着嘴准备往肠子里灌,却被谈允贤一把拦住了。眼里看着的是她急得涨红脸娇嗔的模样,耳畔听着的,也是她嗔怪的话语:“你这人,跟你闹着玩的,你还真…毕竟快四十的人了,喝不得冷酒!”眼里看着的是她急得涨红脸娇嗔的模样,耳畔听着的,也是她嗔怪的话语:“你这人,跟你闹着玩的,你还真…毕竟快四十的人了,喝不得冷酒!”

杨镇齐戏谑地斜眼睨着她道:“怎么,允贤嫌为夫老了?”

谈允贤着急地辩解道:“哪有啊,人家是…反正你不能喝冷酒,你难道忘了在瓦剌的时候你曾冻伤过身子吗?”

杨镇齐呵呵笑了起来,毫不留情地揭穿她道:“心疼就是心疼,都是老夫老妻了,你跟我不好意思什么?”

坐在圈椅里低着头,噘着嘴,谈允贤一句话也不说。显然是被他的这句一针见血的敞亮话说得难为情起来。不知是羞涩。还是冷的,她的脸蛋儿红扑扑的,格外动人,看得杨镇齐心驰神摇,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弯腰在她嫣红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谈允贤忽然抬起头,双臂环住他的脖子道:“夫君为妾舞剑可好?”杨镇齐一笑,干脆地应了声“好”。直起身子走了几步,杨镇齐拔出腰间佩剑,像十四年前的除夕夜,让她欣赏自己的剑术。

他的剑术很好,舞得虎虎生威,剑花如雪。可惜,如今的她又有了身孕,不宜再像十四年前那般,与他轻松共舞。

末了,谈允贤发现,他竟在雪地里用长剑划出了三个字,她情不自禁念了出来:“卡基亚”杨镇齐将锋收入剑鞘笑着应了声。

“手,伸出来!”

谈允贤抬脸,一脸甜笑地望着收剑归来的他道。

挑起眼角,杨镇齐一脸不解地望着坐在圈椅中的妻子,音线上扬地“哦”了声儿。一肚子狐疑,却依旧依言伸出手心给她。撇嘴忍着笑,心里默默腹诽着,倒要看看,这鬼丫头在跟朕耍什么花招儿。低头看去,见是个写着“谈氏”两字的红色信封,落在了手里。杨镇齐不禁喜道“红包?你哪里来的?”

谈允贤嘻嘻一笑道:“老祖母给的,我们两儿一人一个!”

“谢谢祖母了!”

谈允贤一笑,亲昵地唤着“元宝”杨镇齐支起她的手腕,撸起袖子,抚摸着戴在谈允贤皓腕上的龙凤呈祥的玛瑙金玉镯,情意绵绵地说道:“这个镯子,戴上了就是我的夫人,还避嫌做什么?”

谈允贤微笑地望着他,颇有深意地说道:“是,我是你的夫人,一直都是!这个镯子从你给我戴上的那一刻起,我就是你的妻子!元宝,我们生生世世都是夫妻,永远不分离!”

杨镇齐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低头吻住她的红唇…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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