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莫将半夜挑灯看剑,婷莺夜访遇青光
十九。莫将半夜挑灯看剑,婷莺夜访遇青光

在繁夕暂住的清安馆处,莫将正盏灯检查着欺雪的冰魄剑。锻剑山庄有着一等一的煅剑技艺,几乎所有名器都出自于此,七剑之人手中的七把剑,便是由百年前的锻剑山庄取天上落下的陨石为基而成。作为当代的新任庄主,莫将在此方面也因天赋被师傅传于此位。

“怎么?”哄光明入睡后,繁夕从内室走了出来,见莫将仍在看冰魄的剑身,“莫是连莫庄主也查不出问题。”

“无问题,只是……”莫将举起了冰魄,在灯光的照耀下,剑身闪过一丝寒意,“有意思。”

“又卖关子,莫将你今日是不想上床了。”

“别啊,夫人。”莫将连忙指着冰魄给繁夕看,“一点口都没有,真无事。只是感觉这冰魄似乎被强化了,而且同欺雪具有共鸣。”

“是好事就行,冰魄今日先放这,明日再拿给表姐。”繁夕打了个哈欠,径直走到莫将面前,一倒入莫将的怀里,“莫庄主,本宫累了,要休息。”

莫将习惯性地接住了她,看着她眼角的乌青心里有些发疼,他小心将她侧身而抱,走向另一间卧室,将她轻放上了床。这么快便睡着了,想必一直挺着吧。繁夕在光明很小的时候,便训练他独自睡,如今其他孩子都要陪着睡得夜晚,光明已是一个人安心地睡着了,繁夕不仅是位优秀的宫主,更是位好娘亲。

莫将脱下外套,食指一弹打开两边挂着的纱帘,两边的帘子如同扇子般张开,他躺上了床,侧身看着繁夕的睡颜。都说雪羽宫宫主代代习一种武功,倘若陷入熟睡,身边会绽开雪莲花的幻影,雪羽宫的睡态因而被称之极美,但在莫将眼里,繁夕的睡颜更多的是心疼。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彻底放下所有的防备。

“你一直,都只是个,因害怕而哭泣的孩子。”童年时,与繁夕在山庄内学煅剑是的回忆,是莫将永远忘不了的美好时光,那时的她那么可爱单纯,没有烦恼,喜欢撒娇让他帮她捉蝴蝶。但之后十年,她被灵山门主借她失忆而利用她,企图用她的身体去炼雪羽宫独门宝物“雪羽珠”,以用来修补他的黑龙剑,幸亏有虹天宇和蓝欺雪他们七剑出手相助,不仅打败了灵山门主,治好了他的旧疾,也救了繁夕一命。但繁夕的娘亲,雪山一族十大长老,雪羽宫的上任宫主却因为他们争取时间而使用雪羽大法羽化仙逝。

十六岁的繁夕坐上了雪羽宫宫主的位置。都说新的雪羽宫宫主心狠,容不下半点沙子,但只有莫将知道。每每他去看她时,她散去宫人,趴在自己怀里哭得有多害怕。她要守住娘亲留给她的雪羽宫,就不得不让雪羽宫人人服从于她,她年龄轻,又离开雪羽宫十年,自是让人无法信服,于是她决定让人人都怕她。

在繁夕十八岁时,莫将以煅剑山庄庄主的身份迎娶了她,同时也是帮她彻底坐稳了这个位置。他努力成为她的依靠,在山庄繁多的事务之后,仍不忘,为她泡杯牛奶或是偷偷帮她处理宫中的杂事。而儿子小光明的出生,总算是让繁夕寻回了当年那温暖的笑容。

“晚安,雪儿。”莫将将繁夕拥入怀中,轻念着她的乳名,慢慢闭上了眼。

夜,还长的很呢。飞轩坐于书房屋檐之上,吹拂着晚风。他本江湖一闲人,奈何背上青光的名义,又被感情所牵连。青光剑主玉树临风,洒脱不羁,如今自己也是二十八九,仍独身一人,人人只道他不恋红尘,殊不知他只是爱上了床前明月光罢了。他们七个人心里,都有比命更加重要的东西,奈何他们守得一时,守不住一辈子,为了天下苍生,“七剑”必须传承下去,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留下点血脉。琴瑟相鸣的达非叹和达夫人,诞下了新的旋风剑传人达沉欢,唐伯虎点秋香般爱情的奔雷兴和林莎莉那一对活泼可爱的双胞胎,悦,浩。至少苦也不是一起苦,飞轩轻笑了笑。

书房总算是熄了灯,飞轩也站起身来,原以为今日见了欺雪,天宇可以睡个好觉,但偏偏又出了这种事,欺雪宁可死挺也不接受他的帮助,这回怕是真睡不着了。

“嗯?”飞轩双眸轻眯,只见一个黑影在院里窜来窜去。小贼?不像啊……

飞轩跃身而下,玉扇柄一把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不料那人竟也懂武功,一把打开了扇柄,朝院外跑去。还想跑?飞轩轻功一跃,追了上去。论轻功,飞轩可黑衣踏夜,渡水无波。在整个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

一直追到亭心湖,只见那人轻点于湖面之上,手上握着一双贝壳,壳叶张合,道道声波震得周围水面波澜阵起。本平静地湖水卷起旋涡,将那人隐匿在条条水柱之间。

以音波来控物?飞轩折扇一张,微微闪动,嘴角微微翘起。原来是那个人。

“深更半夜潜入盟主书房,,不觉得不合适吗?”飞轩玉扇一挥,扇身如旋镖一般打散了遮住那人身旁的水柱,日光照耀之下,一张清秀可人的脸被照射下的月光显露在飞轩面前。

“霖铃宫宫主,霖婷莺。”

“到底是青光剑主啊。”婷莺轻跃上湖边的石扶栏,钦佩地说道,“不仅跟得上本宫的步伐,还轻松破了本宫的水阵,实在佩服。”

飞轩提手接住飞回的扇柄,扇片一开,遮嘴轻笑道,“早闻霖宫主轻功了得,擅于控制声波。感谢霖宫主未使用神经声波取在下的性命。”

“青光剑主说笑了。”婷莺调皮吐了吐舌头,“本宫可还没练到那种程度,况且论轻功,青光剑主论第二,恐怕无人敢称第一了。”

“霖宫主大晚上来书房找盟主所为何事,在下可为之传达。”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婷莺的目光有些浮动,有些心虚,“我只是想确认一下,盟主和盟主夫人是否同房。”

“……呵,霖宫主还真是直率啊。”飞轩被她的话怔了一下,这霖宫主大晚上来八卦人家?

“本宫五年前便听说长虹剑主虹天宇气宇轩昂,貌若潘安,武艺了得,是位谦谦君子,而且独爱玉蟾宫宫主蓝欺雪。但五年前竟发生那样的事!”婷莺越说越激动,飞轩都怕她冲过来,撕了他的扇子,“所以本宫自己五年前便对虹盟主印象不怎么样,但今日见盟主对招亲的表现,怕又不像薄情之人,本宫今日定要搞明白!”

倒是个想什么说什么的宫主,飞轩这么想着,“霖宫主,不管怎说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你这样大晚上的来,可会被人误会的。”在飞轩眼里,婷莺只不过一个孩子,无需严厉的对待。

“误会?谁敢误会,本宫断了他的神经!”等等,不是还不会这招吗,十二宫都如此急脾气吗?

霖婷莺收回了贝壳,挂在腰间,“算了,今日倒霉遇到了青光剑主你,下次本宫定会查清楚!”

还有下次?飞轩无奈地摇了摇头。果然,今夜注定安宁不下来。不过,飞轩望向婷莺离开的身影盯着她腰间的一双贝壳。铃音贝,是好东西。

在后花园中,陆湘苓将信条卷成卷放入枝上鹰腿上的信筒中,嘴角微微上扬。蓝欺雪啊,蓝欺雪,听说过“借刀杀人”吗?我马上就让你知道。就算这不行,我还有留手,不过好像没这个必要了。

信物这种东西,是很害人的,因为它常常让人当真,欺雪将脚腕上的赤珠脚链取了下来。是不是很可笑,她到现在才记得取下来。火晶石是由火山之中的兽魂看守,非纯质阳炎不可取,当年她可不知道天宇是怎么取的,他将它用红绳系在她的脚腕之处,说可以缓解她的寒症,而擦过她脚步肌肤时,欺雪明显感觉到他手上的道道伤痕。欺雪轻吹口哨,一只蓝毛灵鸽从窗外飞入,落在她的手上。

“小六。”欺雪摸了摸它的蓝毛,将脚链交于它衔着,“找个时间物归原主吧。”小六衔着珠子迟迟不愿意离开,小豆眼一直看着欺雪,“嗯,还回去吧。”

小六咕咕一声,展开翅膀飞出了房间。在夜晚的风中,蓝毛的灵鸽同一只红毛的灵鸽在空中徘徊,发出哀伤的咕咕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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